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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睿儿的命运

人生又往下延长了一天,天遥也依旧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傍晚时还带了些收获回到寝室。
“亲爱的,今天的约会如何?是否额外添了些浪漫的成分?”天遥微笑着走近文文,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什么约会呀,就是上个晚自习而已。”文文转身答到。
“我可是看着你们俩一块走回来得呀。这距离还在拉进过程中,下次恐怕就牵着手难舍难分了。作个合格的灯泡也是一门学问呢!”天遥走到小霞的身边,似乎对自己的跟踪成果很满意。其实她也只是在回宿舍的路上偶尔碰上文文他们的,没好意思过去跟他们打招呼,惟恐打扰了他们。
“别听她的!”小霞站起身,揽住天遥的胳膊,翘起小嘴,可爱的模样把大伙都逗乐了。“今天晚上他们可是一起走过去上自习的,文文就是这样,咱不理她。”
“我是说真的,他也不知说什么,我也不懂,就光谈政治了。”文文很无奈的样子。
“据说那位仁兄不怎么了解时事政治的,可不像大姐你心怀家事、国事、大家事,咱们这位可怜的同学,八成现在猛补新闻知识呢?”天遥总是得理不饶人。
“对啊,那天我到他们寝室,正见到他在网上收集海湾形势的新闻呢?”小优也插口说。
“瞧瞧,多么用情的汉子呀!”天遥感慨地摇摇头。
这时小霞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立刻问天遥,“你的相亲过程如何,人长得怎样?”
天遥故作苦闷地摇了摇手,“别提了,首先声明今天不是去相亲,只是王老师说过去找我谈谈。”
“不是说给你介绍吗?”
“你别急嘛,确实谈的内容就是这个。话说人家又不愿见了,其中原由是:王老师为了谨慎起见,给他妈妈稍微详细地交代了一下俺的身家背景,男方的妈妈不太高兴我来自离异的家庭,所以呢,”天遥接着发表她的论述,“王老师说了,希望我还是在同学们中找男朋友,才能得到浪漫。介绍的往往太过于现实,算是安慰我吧。看样子注定要一生孤独了,瞧我这么懦弱的性格,自小常受男生欺负,被他们打哭的惨痛经历更是刻苦铭心,万一一不小结了婚,再遭受家庭暴力,那可划不来,算了。”
“我听说于燕去工作了,你不是和她在一个地方打工吗?”小优问。
天遥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正是今天之不幸二呀,因为产品数量有限,我们这小组的任务取消了,说改天有工作再另行通知,这已经是本季度第三次找工作失败了。真是没有挣钱的命啊!”
小霞看出天遥有些伤感,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那个骚扰电话没再打来了吧?”
“没,那天我说要报警后就没再打来。人真是欺软怕硬的生物!”天遥似乎有些感悟。
夜像往常一样准时地催促着人们进入梦乡。天遥也渐渐合上眼睛,不过一直希望不要再老做一个在什么宫殿的梦,虽只记得梦里的景物和人,但具体的事情她却记不得,可是又有一种直觉,莫名地感到那些事情像是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是上亿年,因为在梦醒时,总有一个声音再不停地提醒自己忘掉遥远的过去。还有很怪异,一天梦到被什么烫到,睡醒后手臂倒是真的疼了两三天才好的,很是奇怪,可又完全记不清楚梦境里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些天没疼,她也渐渐忘了这件事情。连日来天遥睡前总是习惯性地一遍一遍地叮嘱自己不要做梦,今晚更觉得心口沉淀淀的,但没多大会儿还是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睁开眼时外面已经是大天亮了,阳光从窗口射了进来,火车依然向着不知的前方驶去。不过一醒来才觉得双腿又麻又痛的,原来凌晨换了火车之后,小睿儿太困,竟坐着睡着了,于是瑞雪就轻轻地扶住他,悄悄地让他枕在了自己的双腿上。自己和李钢聊着聊着也睡着了,这时醒来太阳都已经升的老高了。
“李将,”瑞雪刚想喊出李将军,立刻警觉了过来,改口道,“我是不是睡着很久了?”
“没有,火车才开了不到四小时。”李钢微笑着回答,“小夫人很疼爱小少爷,怪不得老爷放心把小少爷交给你照顾。”
“睿儿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换了谁都会很爱他的。”瑞雪低头看着熟睡的睿儿,尽管双腿酸麻得厉害也没敢动,唯恐惊醒了这个孩子。然后又抬头望向李钢怀里那个银发的小女孩,“你女儿多大了,带着她,危险吗?”
“今年还不满五岁,很懂事,只是她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从小就跟着我。带着她刚好掩人耳目。”
“待会就有卧铺了,让两个孩子也好好休息一下,你也够累了,过会,得吃些东西。上车时太匆忙,昨天下午连晚餐都没吃,真是难为夫人了。”李钢清楚地看到瑞雪的眼圈都是黑的。
瑞雪低头看看睡得香甜的睿儿,不禁怜惜地抚摩了一下睿儿那被染黑的头发,又再次想起了老国王。
瑞雪半年多来一直很仔细地照顾着国王,大家都知道她是国王身边新的红人,天天跟国王在一起,而且睿王子似乎对瑞雪的感觉也很好,不像是对其他嫔妃的态度,所以瑞雪很是招嫔妃们的嫉妒和惧怕。
那还是四天前,瑞雪知道国王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可是他自己还是硬撑着。这一天,国王忽然叫瑞雪来到花园,这时的国王连走的力气都没了,没人的时候,他比较喜欢让瑞雪用轮椅推着他。来到一个小水池边时,国王突然对瑞雪讲,“瑞雪,我真的很高兴睿儿能够喜欢你,我一直很担心他,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
“陛下,睿王子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你不用担心他,他只是因为早早失去了母亲,作为孩子都是很难接受的,但长大些会懂事的,也会理解你对他的关心。”瑞雪安慰着国王。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的智慧能及他的十分之一,可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太聪明了,能容于这个世界吗?还有,就是他现在还小,才九岁,而且这一年里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很差,我是担心我一旦不在了。”国王没再说下去。但是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想给他找一位合适的母亲来照顾他。”
“陛下是指我吗?可我还太年轻。”瑞雪一下紧张了起来。
“其他的嫔妃来这太久了,对皇宫里的生活也过于老练。你最年轻,最单纯,所以我当时才选的你。”老国王的脸色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苍白,“这半年多来,睿儿好像长高了许多。”
瑞雪暗暗想到,“原来如此,我说呢,无论是论姿色还是论学识自己都自认不及其他的姑娘。原来只是为了找个看孩子的。但把我想得单纯幼稚,似乎就有些夸张了。”
可正在这时,老国王的见解又一次吓到了她。
“起初觉得你太过幼稚,还真的不放心,想放弃我起初的这个想法,但渐渐地发现你要比我想象的成熟得多,是个坚强而又勇敢的孩子,最重点的是你非常的善良。所以我现在很放心地要把睿儿交给你。”老国王的气力好像很不足,说了这会儿,已经累坏了,停顿了半天。此时瑞雪本身就很紧张,觉得国王似乎要交代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她,她几乎屏住了呼吸,但见到国王的脸色不好看,气也有些喘不上来了,很是害怕和担心。
“陛下,我们先回去吧,改天你的身体好些了,您再交代臣妾。”瑞雪蹲在国王的面前很关切地说。
但老国王却摇了摇手,缓缓地呼吸了几口气后说道,“我很爱睿儿的母亲,自然希望我所爱女人的孩子来继承我的王位,而且让我欣慰的一点就是睿儿这孩子很聪明懂事,在他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平凡的孩子,只是他降生得太晚,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啊。而且我都五十多才有的这孩子,现在如果我把王位传给他,其他的王子们肯定都不会同意的,而且对他很危险。更何况睿儿现在的身体也不好。我想你陪他去避一避。”
国王边说边从胸前掏出了一张锦卷,“这是我的遗召,你从现在开始就带在身上,时机成熟了,就拿出来。如今,你先带着睿儿去找郭将军。他对我非常忠心,况且他十分喜欢睿儿,也很赞成我的想法。”
“陛下,您不会有事的。”瑞雪想到这些天来国王对自己是多么的知心和照顾,不由地眼圈开始发红,泪水也溢了出来。
“瑞雪,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或许就这两天了,所以你和睿儿要赶快动身,我已经安排妥当。”
国王的话又停顿了下来,这次休息的时间更长些。瑞雪早已哭成了泪人。
“我一去世,恐怕要动荡一阵子,我没有遗召给其他的孩子,他们可能会为了王位而成为相互的敌人争斗起来。而且这些年我一直保持着他们的势力均等,想给睿儿创造好环境,可现在我没时间了。”
“陛下,睿王子或许并不期待做国王,他只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而且其他王子争斗万一有伤亡,是不是对他们太残忍了。”话一出口,瑞雪就后悔了,可这确实是她心里的话。
但国王并没有生气,“如果他们珍惜兄弟情意的话,就不会有伤亡。国王没遗命,按国家的规定自然是推举长者或智者。如若国家能和平过度的话,你可以带着睿儿离开,把他抚养长大,遗召在你那,到时候就由你自己来处置吧。”老国王说完这些话,累得闭上了双眼,不停地喘着粗气,像是刚才把自己的力气全用光了。
瑞雪也不敢再询问什么,老国王也确实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就在当天夜里,瑞雪就带着麒睿王子离开了皇宫,他们要去一个重要的边防实验加军事要地找郭将军(这位郭将军是老国王身边最为器重,也是最有作为的将军)。在另一方面,国王假意宣传要瑞贵妃陪同小王子去德州养病。
为了不引人注意,瑞雪和小王子乔装打扮之后,乘火车离开了大都,坐了近二十小时的火车,他们来到了一座不有名的小城,与前来接他们的李将军见了面。紧接着没待多久,又搭上了另一辆火车。一路上一直在转车换车,几乎没有完整地睡过一觉。
天亮之后没多久,火车上就空出几张卧铺,李刚早已补好卧铺票,所以很快就搬了过去。不过两个孩子似乎都睡饱了,用过早点后就分坐在两个窗户前观看着外边不断变化的风景,也没有说什么话。
那个叫李爱琴的银发小姑娘很喜欢瑞雪,或许是因为她知道瑞雪是贵妃的原因。这是个很机灵的孩子,非常懂事。她父亲从小就经常带着她去完成一些任务,她都当成一种很严格的游戏,所以总会很仔细很严肃地听从父亲的命令,已经算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小特务了。她曾经在一次晚宴上见过瑞贵妃,而且她又是个极聪明的孩子,自然记得瑞雪,只是这次父亲让她管瑞雪叫阿姨,她自然很高兴地照做。可是在她小小的心里明白瑞雪是一位很高贵的人物,并且要比她父亲厉害得多。所以现在能和瑞雪在一起,又可以亲切地叫瑞雪为阿姨,她是满心里由衷的骄傲。在火车上醒来后,她就一直羞涩地偷偷地看着瑞雪,也不太敢说话,与她以往好动又机灵古怪的样子真是相差甚远,连她父亲都惊讶地说她在漂亮阿姨面前变得害羞起来。瑞雪也格外喜欢这位漂亮的小精灵,白天换了卧铺车厢后,招呼她和自己坐在一起,她还真听话,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一点头,开开心心地就走到瑞雪身边,与瑞雪贴坐在一起,听瑞雪给她讲故事,碧绿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显然一副乖巧又端庄的小公主模样。但睿儿则不同了,在窗前坐了片刻又爬到床上接着睡觉,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娘装出一脸听话的样子。
下了火车,李将军就向瑞雪做了详细的解释,“这个小城,虽然靠近沙漠,但却是这里的一片绿洲,很美丽。我们休息一天,后天我们搭飞机到另一个城市,那里离目的地就近了。”
当晚他们就在这个小城的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瑞雪实在是累极,到了旅店不到八点钟,就搂着小琴睡着了。可才刚刚睡着没多久,就感到有人在用力地推她。这段时间她一直很警惕,一感到有动静,立刻睁开了双眼。是睿儿!
“睿儿,怎么了。睡不着吗?”瑞雪实在无法从睿儿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因为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表现出一副冷漠而又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钢在外面,叫我们走,不用收拾东西了。”睿儿说完走了出去。
瑞雪赶快随便把衣服穿上,这时小爱琴也醒了,正痛苦地抹着眼睛。
“小琴,不怕,你接着睡,阿姨抱你出去。”瑞雪边说边拿了件厚些的衣服把小爱琴裹住抱出了门去。
出了旅店后,李钢小声对瑞雪说,“好像出了点事。我们要赶快离开这。”
瑞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在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国王,“陛,老爷,他还好吗?”接着看到了睿儿,即刻改口问到,“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我叫了辆出租车,引开他们,待会进那个小店,我就和你们分开,你们从左边的门出去后,在停车场里开那辆黑色的蓝骏暂时离开这。”李钢边走边小声地说。
“可是我不会开车。”瑞雪立即补充到。
“睿儿会,他已经看过这里的地图,他知道该怎么做。”李钢好像很有信心。
但瑞雪却十分怀疑,偷偷地看了一眼睿儿,这孩子还是以往那个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此刻已经不允许她多想了。
“爸爸!”小琴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突然来了精神。
“小琴要听阿姨的话,能做到吗?”李钢问道。
“恩!”小琴使劲地点了点头。小琴真是个非常聪明又不一般的孩子,瑞雪不禁对这个孩子又增添了一分喜欢和欣赏之情。
果真如李钢所说,他们出了商店在停车场里,睿儿径直地领着她们找到了那辆名为“蓝骏”的汽车。
“坐好了吗?”睿儿问瑞雪。睿儿把驾座向前挪了一些距离后,他那小小的身躯刚好恰在驾驶座上。
“你当真会开?”瑞雪的话音还没落,汽车已经驶出老远了。而且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郊外的一条大道上,睿儿驾驶着车子突然加速。瑞雪的确是第一次坐速度如此快的车,而且这条路的弯角很多。车越开越快,路却越来越窄,越来越弯,在瑞雪的眼里,他们几次都要飞出公路的时候,却似乎又被硬硬地拉回到下一个弯道上。瑞雪很快就有了些头晕想吐的感觉。
两个小时后,车子渐渐减速,他们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城市的边界。然后睿儿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小旅店旁。
瑞雪从车里爬出来后就抱着个袋子猛吐起来。她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能够强忍这么久。
“好了没?我们要打辆车去城里。”睿儿把车子停靠布置好之后,拉着小琴走过来没好气地问她。
“没事了。我们走吧。”瑞雪勉强微笑着,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真是够没用的!”睿儿把小琴交给瑞雪,先走到路边去叫出租车了。
瑞雪也紧跟着走了过来,“赛车手,妈妈可是见到车就会晕啊。”
“你不想暴露身份就不要叫我喊妈。”睿儿很严肃地瞪了一眼瑞雪,把小琴都吓地急忙向瑞雪身后躲去。
“是呀,还是赛车手厉害。那小琴叫阿姨妈妈好了,你愿意吗?”瑞雪微笑着蹲下来问小琴。刚刚吐过之后,现在舒服多了。
“嗯”小琴点点头。小琴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对妈妈的概念本来就很模糊,而且又听爸爸说过阿姨是全天下孩子的妈妈,所以自然很听话地点点头,不过在她心里一直就觉得叫妈妈比叫阿姨的感觉更好。
“还是我们小琴乖,妈妈真高兴有个聪明漂亮的女儿。”瑞雪又是开心又是激动地将小琴搂在了怀里。当妈妈的感觉对瑞雪最是享用了。
人生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