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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解救人质(二)

赵义季见她要同自己对掌,情急之下,向后一缩,将一招化于无形。他虽然憎恨徐孟琴,憎 恨她杀了赵五岳,憎恨她下手恶毒,憎恨她的缠绵化骨掌。他对这招缠绵化骨掌,是那么的熟悉,可又想不起是谁曾经使过。但他相信,徐孟琴是将缠绵化骨掌活 用,用柳絮飘飞掌打出,使人无法分别它是狠毒的魔功。
赵义季不敢想象多年前的正邪之分,更不愿去想那些封存在前人叙述的心海里的往事。他对缠绵化骨掌很陌生,也从来没见过,可柳絮飘飞掌他见得再多不 过。他一直在脑海里搜索徐孟琴的师承门派,对她的化骨掌法感到好奇而又像见到了故人一般。他不想伤害徐孟琴,不但因为一个高手应该具有如此广博得胸襟,更 因为他对那模糊的记忆有几分的思念和牵挂。
他在收招之际,退后数步,闪过徐孟琴的掌力,叹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徐孟琴站在威风中,风飘起她的衣衫,露出她光洁的小腿。发丝在她的额间闪动,黝黑的眼珠和那水灵灵的眼睛,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子。
她美艳的脸色顿时一沉道:“你真就那么君子么?不愿与我真正的比试一场?”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又有些让人听得心碎,她没得赵义季答话,又道:“我不远万里来此,就是想同你一较高下,天下间再没有值得和我一绝高下的高手了,可你让我那么的失望,那么的伤心。我知道你嫌我不配和你动手,可你明白我心里的感受么?”
赵义季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光亮,怔怔的道:“你……,你的师父是……,是……。”他沉浸在回忆之中,没有说出来。
徐孟琴道:“你还能记起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赵义季急问道:“她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见她?她在哪里?你带我去见她。”
徐孟琴走出几步,苍茫的飘出一句话道:“你想再见到她都不可能了。”
赵义季的心如死灰道:“为什么?”
徐孟琴转过身,冷冷的目光瞪了赵义季一眼道:“因为这么多年你都没去月魔宫找过她,她的心死了,她把自己关在铁笼里,再没有见过天日。”
赵义季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当年我已经和她解释清楚,她为什么还要这样?”
徐孟琴冷哼一声道:“你永远都是高傲的王爷,一点都不懂儿女情长。你可以带兵打仗,可以争夺土地,可你……。”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幽幽的抽泣。
赵义季低沉着声音道:“你的缠绵化骨掌是柔雪教你的?”
徐孟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她只教了我柳絮飘飞掌,缠绵化骨掌失传江湖百余年,那只不过是我偶然间在月魔宫的一位前辈手里找到的。”
赵义季叹道:“我去月魔宫找她。”
徐孟琴道:“你以为你现在去还有用吗?她老人家早已看破尘世,也辞世多年了。”
赵义季的心一时间冷得像广寒宫中的冰,摇了摇头道:“不,她不会死的。”
徐孟琴道:“你当年不能抛下你的富贵,不能丢弃你的声名,可她看得很透,什么都不需要,她虽然偶尔会想起你,可她活得很安宁很坦然。”
赵义季喃喃的道:“当年我和她相遇,还是在那个寒冷的夜晚,天空鹅黄,不多时便飘着雪花。我和皇兄正在荆州玩耍游猎,那天我让皇兄先回,在路上遇 见了一个受伤很重的姑娘。她长得异常的柔美,她的匀称洁白,是我一见倾心的女子。我把她扶到客栈里,为她包扎伤口,可等她醒来时,把我当成坏人一顿臭骂。 我好不容易向她解释清楚了,可她还是半信半疑。后来我才得知她是月魔宫宫主的女儿,因被仇家追杀,才到荆州来避难。”
徐孟琴道:“你们相识后,她对你很坦诚,告诉你她是四大魔头之一的冷月魔的女儿。她诚心感激你,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可你因为她是魔教的女儿,不愿同她交往。”
赵义季道:“初时我不知道她是冷月魔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是月魔宫的人。我救她纯属出于一片真心,没有半点目的。我们相识后不久,尽管她说了她是月 魔宫的人,可我还是没有把她当成武林中的仇人。我们相处得很好,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我还带她去见皇兄。后来,她说她想回月魔宫,见见爹爹。我去向皇兄说明 她要离开,皇兄说:‘你喜欢的话就留在身边。’我说:‘三哥,我不能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我怕不能好好的照顾她,她想家,我送她回去吧!’皇兄道:‘哥哥不 管你的私事,你愿怎么办酒怎么办吧!不过她可是个好姑娘,过了这个村恐怕就没这个店了。我代你奏明父皇,纳她为妃。’我说:‘三哥,人家姑娘不愿意,我怎 能强求她留下,还是送她回去见她的爹爹吧!’皇兄道:‘好吧!她既然想家,你就送她走一遭。’我得了皇兄的许可,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赶到月魔宫。”
徐孟琴道:“你皇兄没问她的来历?”
赵义季道:“皇兄对我很信任,从不问这些事,他对我也很关心,走的那天还亲自送了我们一程,才挥泪洒别。我们到了月魔宫后,柔雪不让我回荆州,说 在月魔宫比在什么地方都好。她还说:‘爹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月魔宫会归我掌管,我把月魔宫给你,我们共同来管好月魔宫。’我拒绝了,没有答应她。她 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若不回去,对不起三哥。况我本宋朝宗室,我不能和魏国人通婚。’柔雪不以为然地道:‘宋朝宗室怎么了,你不回去,做了月魔宫的宫 主,比日后做个王爷强上百倍千倍。倘若你忘不了荣华富贵,我也不留你。总之,我感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如果以后你想通了要来月魔宫的话,我等你。’我感激 万分,但我不能留在月魔宫,不但三哥会担心,就连父皇他也会因为此事而大发雷霆的。我和她在月魔宫住了半月,见了冷月魔,我便南回荆州了。我没想到她会这 样,一直在月魔宫等我。”
徐孟琴道:“师父临终前对我说:‘孟琴,你还小,为师多年不出外走动,恐怕行将就木,只是为师有个心愿未了,不知你能帮为师办到否?’我说:‘师 父尽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徒儿也在所不辞。’师父说:‘为师曾经邀宋朝宗室神剑飘血赵义季来月魔宫一叙,这些年来,他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已忘了。 我死之后,你便去江南找他,和他一觉高下。你和他说,月魔宫比你威震一方自由得多。’师父没有交代别的事,就驾鹤西去了。”
赵义季叹道:“柔雪,都是我对不住你,害得你受了那么多得苦。”
徐孟琴道:“师父最想的就是让我同你名正言顺的比一场,她当年提起你的飘血剑法便赞不绝口。但她老人家说你武功里也有缺点,月魔宫的武功可以克制你的弱点,本想让你留在月魔宫,让你修习月魔宫的武功,可你离开了。”
赵义季道:“难怪她要你来同我比武,飘血剑法是有很多缺点,即使练成真正的飘血剑法,也不能发挥出它的巨大威力。”
徐孟琴道:“可这么多年也没人破得了你的飘血剑法,现在月魔宫也被人占据,我也不能再回月魔宫,只想和你决斗一场,以遂师父之志。”
赵义季怔道:“月魔宫发生什么事了?”
徐孟琴道:“你应不应战,应战我便说。”
赵义季道:“就算为了柔雪,我一定和你决斗一场。”
徐孟琴道:“好,明晚戌时,秦淮醉云坊不见不散。”
赵义季听他说起醉云坊,不禁脸色惨变道:“你住在醉云坊?”
徐孟琴冷冷地道:“这你管不着,月魔宫现已被师父的弟子赵啸天把持,一切命令都有他出,稍不遵命,立有杀身之祸。师父多年不问世事,一直把月魔宫交给他,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成了杀人的魔头。”
赵义季道:“当年我和赵啸天有一面之缘,或许我能劝劝他,让他放下屠刀,免却武林的纷争。”
徐孟琴叹了口气道:“假如他肯听得进去话的话,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把月魔宫弄得四分五裂。月魔宫里的人都被他用宫内炼制的绝命锥心丹控制心志,只能听命于他,倘有违背,就不给解药。”
赵义季道:“绝命锥心丹奇毒无比,每年三月初三日必须找到解药服食,否则全身溃烂而死。惨状目不忍睹,足足疼痛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去,所以没人敢背叛他。当年冷月魔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不控制自己的女儿。”
徐孟琴道:“我从小便跟在师父身边,才免过一劫。我悄悄离开月魔宫后,赵啸天便四处派人追杀,一路南来,总算找到了你。”
赵义季道:“来到秦淮,我可以派人保护你,日后你就不会被人追杀了。”
徐孟琴道:“你错了,月魔宫的人遍布大江南北,他们想要去的地方,没人能拦得住,想要找的人,没人保护得了。和你比武完后,我便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陪着逝去的师父。”
赵义季叹了口气,心道:“眼前的这位冷面少女,经历了不少风霜,显得成熟,处事老练。环境把她磨练得冷酷,无情,可谁知道她的人生是那么的凄苦?她绝世武功的背后,隐藏的辛酸,恐怕只有她一人能知道,能体味。”
忖罢,赵义季道:“你安心的住下来,算是我为柔雪她做一点点事吧!”
徐孟琴道:“不用了,只要你和我比武一场,她就心满意足了。对了,月魔宫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第二个人。这些年月魔宫一直想扩大自己的势力,统领江湖武林,成一方霸业,有谁阻挡,恐怕都是以卵击石。告诉别人,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赵义季道:“你放心。不过我会派人送你到安全的地方的,这些我相信你不会拒绝吧!”
徐孟琴道:“衡阳王就是衡阳王,就算我领你情吧!赵五岳他没事,只是被我的飞针制住穴道。我要走了,明晚见。”
徐孟琴说完,身子飘起,几个兔起鹘落,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赵义季扶起赵五岳,拔出飞针,怔怔的望着徐孟琴驰去的方向,她冷艳的面庞浮现在自己脑海里,嘴里喃喃的叫道:“柔雪,柔雪,是我欠你的。”
赵义季矗立风中,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望向不停咳嗽的赵五岳,伸手在他的身上推拿一遍,道:“幸好那人下手不重,只是死了这么多人,于心不忍。”
赵义季抱起赵五岳,疾驰向林子里。
当他回到衡阳王府时,天色已明。安顿好赵五岳,赵义季招来管家,道:“传出话去,日夜守卫皇城,不许任何可疑人物闯进来。增派人手守住福三姐,以防贼子来劫狱。”
管家领命,忙吩咐下去,赵义季见管家去后,只觉疲劳袭上心头,双手支在桌上,朦胧中仿佛到了月魔宫。
“王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赵义季在睡梦中被人吵醒,一听大事不好了。忙起身道:“慢慢说来,什么事不好了。”
那人撞屋进来,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好了,有人打进来……。”话音未完,也倒毙地上。
赵义季抓起那人,见那人胸口一朵小小的梅花,就那么一针要了他的性命。不由得一震道:“徐孟琴。”
赵义季满腔怒火,快步奔出房门,但听大厅内打斗声不绝,兵刃交接声响彻整个王府。赵义季再忍不住几日来的愤怒,一个起落,翻身来到大厅,只见三个奇形怪状的人正和府内的护卫交手。厅堂里也倒下了十数人的躯体,赵义季怒喝一声,重拳出击,朝其中一人拍去。
三人见赵义季到来,闪到一侧,瓮声瓮气的道:“我们就知道衡阳王不会不来,只不过来得太晚,让我们替你教训教训你的侍卫们,让他们日后知道对待客气要有礼貌。”
那人见赵义季拍来一掌,脚下微微一动,也闪过他的一招,那招扑得太猛,击到不远处的画册上,震得碎屑纷飞。
那人狂声大笑道:“神剑飘血果然名不虚传。”
赵义季根本不认识三人,只知道三人是来砸场子的,故意和自己过不去。冷笑道:“过奖了。”
他仔细打量三人,见一人头上长着两只拳头大小的角,活像一头刚冒角的小牛。中间那人长得像肉包子般又矮又肥,几乎分不清他的嘴和眼睛。另一人耳朵将整个头盖住,有些像头驴。赵义季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人,只是寻思江湖中什么地方有这样的人。
三人见赵义季冷峻的脸现出一丝杀机,头上长角的那人道:“在下便是江湖人称小牛犊的追魂手牛飞扬。”
肉球矮人道:“老子便是江湖人称人肉包子的花痴。”
驴耳人笑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承蒙江湖中的朋友看得起我,送了一个驴耳神腿王的外号,你就叫我驴耳王即可。”
赵义季不问三人,三人却自我介绍一番。赵义季虽没听说过,但隐约中也猜出三人为何而来。不屑的朝三人道:“三位都是成名江湖的好手,不知今日到来,有何贵干?”
牛飞扬道:“不为别的,就为福三姐而来。”
花痴暴喝一声道:“老子来到秦淮,听说衡阳王抢走了秦淮上最有名最艳丽迷人的美人福三姐,今日特来看看,领教领教王爷的高招。”
驴耳王道:“秦淮中的美人数不胜数,不知王爷为何偏偏看中了花兄相中的人。”
赵义季知三人是来找事,故意说得语无伦次,逼自己震怒,才好下手。
此时厅内的侍卫已死去大半,只剩下几个内力稍高的好手听候赵义季的调遣。赵义季朝其中一人道:“王府卫,去带福三姐上来。”
王姓的府卫忙道:“王爷,皇上下了严旨,不许任何人带走福三姐。”
赵义季淡淡的道:“三位仁兄要一睹福三姐的风采,想必不满足他们的心愿他们是不会走的。”
三人点点头道:“衡阳王果真气度非凡,正如你所说,见不到人,我们绝不离开衡阳王府,更不会离开秦淮。”
赵义季心道:“混进皇城的人也是不少,他们都是不同门派的人,恐怕不只是为了福三姐而来,目的直指飘血剑谱。江湖武林同道齐聚皇城,如能一网打尽,且不两全其美?”
他正思忖间,王府卫只得领命而去。
赵义季朝三人一拱手道:“三位稍安勿躁,要见美人,不能没酒。”
花痴抢着道:“衡阳王说得不错。有美人不能无酒,牛兄,你素称海量,今天老子就要见识见识你个驴日的是不是真能喝。”
三人似把刚才发生的是抛之九霄云外,既不怕赵义季下毒,又不怕赵义季将他们困起来。赵义季不但深感奇怪,更不知三人来的真正目的。但他主意打定,就不再更改。
姓王的府卫见赵义季的眼色心领神会地带了大批的高手,护送福三姐来到王府的大厅。
三人见福三姐到来,果然天资国色,倾国倾城,美不胜收。
花痴手一抄,朝地上一滚,发出铮铮的响声。赵义季见注意到花痴的全身关节要害都戴铁护腕,倘要伤他,难上加难。
牛飞扬见花痴抢先一步,也不多说,身子一飘,抢在花痴的前面,闷头就朝福三姐送上一吻。谁知牛嘴却对上了驴耳王的脸,牛飞扬见他比自己和花痴都快,嫉中生妒,反手一掌,劈向福三姐。但听一声娇呼,福三姐当场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