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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逐客令

话还没说完,鬼机灵的家丁便一溜烟的跑了!
再看黎征东这边,虽是深夜,可是女儿迟迟未归,黎征东也是难以入眠。
正逢担忧之际,守夜的家丁小房子离老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爷老爷!不好了,您快起来看看,小姐回来了!”
黎征东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莫不是妧初出事了!
疾步走到房门口,一把推开房门,此时小房子也走到了门口,黎征东上来就急忙问道:“是不是小姐出事了?”
小房子稍稍喘了一口气对黎征东说道:“不是,老爷你别担心,大小姐没事,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公仪公子身上好多血,看起来伤的不轻呢!估计小姐他们这会儿已经到了前厅了,老爷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小房子话音刚落,黎征东便二话不说的往前厅走去了!
顷刻,黎征东便到了前厅,离老远就看到浑身血迹的公仪伯搀扶着自己女儿,心中一惊又是一阵脚下生风,疾速跑到了屋里,不由分说接过了自家宝贝女儿。
“公仪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的这样重?”黎征东担忧道。
“黎叔叔不必担心,妧初没事,只是喝醉了,您还是让静宁过来服侍妧初歇息吧。”公仪伯忍痛说道。
静宁是黎妧初的贴身侍女,静宁原是一农户人家的幼女,无奈农户家中贫乏,实在是养不起这孩子,便将静宁卖到了黎府做了黎妧初幼时的玩伴。
主仆二人自幼便感情良好,静宁的名字也是黎征东亲赐的。
二人可以说是青梅无猜,静宁对待黎妧初极好,黎妧初待她也似亲姐妹,所以公仪伯自是熟识静宁的!
黎征东立刻唤跟在身后的小房子去叫静宁,小房子也很机灵,一溜烟的就跑开了,没多久,静宁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看见自家小姐的样子心疼不已,立刻同两名丫鬟搀扶着黎妧初回初月阁了。
而黎征东这边自然也不会交代什么,他自知静宁对黎妧初的情感,并相信静宁会好好照看黎妧初的!
“公仪,你身上的伤?”
黎征东想到了自己毫发无损的宝贝女儿心中便明了了,却还是很感谢公仪伯的!“黎叔叔,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随后黎征东带着公仪伯到了屏风后的隔间里,二人相对而坐,黎征东接下来要说的话公仪伯似乎早有所料……
“公仪啊,我知道你和初儿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你对初儿的心意黎叔叔也都看在了眼里,初儿自幼善良单纯,不知深庭险恶,身为人父,我又怎想初儿去那勾心斗角的肮脏之地呢!可是君命臣不可违!这也是没有法子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初儿,但是初儿今后入了宫,就算是我也要忌讳着那君臣之分,你一向待初儿极好,做事也极为稳妥,我希望你今后能把那份情意埋在心底,把握好分寸!咳咳……”说罢黎征东竟是细细咳了起来。
“黎叔,您没事吧?”公仪伯作势要去帮黎征东捶背。
黎征东挥了挥手道:“没事,小毛病,不碍事的。”
“您说的,公仪自然明白,日后的妧初,便再也不是当初的妧初了,公仪自然会懂得分寸,不会有丝毫越矩行为,请黎叔叔宽心!”满含苦楚的语言中,更多的是少年的心酸和无奈,还为走出摇篮的爱情就这样被扼杀掉!
“你能明白就好,公仪啊,我这就让人过来给你治伤,你先坐下等会儿。”黎征东突然想起站着的人还负有一身累累伤痕,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失了礼数。
“不必了,黎叔叔,夜已深了,就不打搅您歇息了,何况,我府里今日请来了一位名医,回去疗伤也是很方便的。”公仪伯礼貌道。
“公仪,你的伤若是真的能坚持住的话,那黎叔叔也就不留你了,这样吧,让小房子送你回去,我也放心些!”黎征东依然坚持着。
公仪伯见推脱不掉,又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伤,便也应了下来,“那好,公仪谢过黎叔叔,您也早点回房歇息吧!”
随后,黎征东唤来了小房子,命其护送公仪伯回府。
待小房子将公仪伯送到临近公仪府的街道上,公仪伯便遣小房子回去了,这小童本就大半夜的出门吓得慌,公仪伯的这一举动正合他意,小房子走了没多远,便蹦哒着回了黎府。
空剩公仪伯独自一人落寂,公仪伯寻了一处夜间营业的衣坊,冷峻着面容将守店的伙计叫醒。
伙计见了公仪伯的架势吓了一跳,许是未来多久的小童,见了这场面就不镇定了,公仪伯清了清嗓子虚弱的说道:
“给我一身干净的衣衫。”趁伙计吃惊的功夫拿出了几块碎银放在柜台上。
伙计收了钱,就拿了一整套的素净衣衫递了过去,顺便好心得问了句:“这位大侠用不用在小店换衣服?”
公仪伯顾不得理他,转身就走了。
留下小伙计一个人呆愣着:“我说错话了吗?”
买了衣衫的公仪伯自是不打算回府了,敲响了一家医馆的们,即是行医的,一般都心善,那医者也并无什么不满,只是上了年纪的人见了公仪伯的样子不免有些惊恐。
公仪伯也是稍微有着一丝丝的不自在,随后还是告诉医者自己受了些伤,让医者帮自己疗伤。
褪去早已被刀刃划得残缺不堪的外袍,漏出那结实的身体,小麦色的肩膀还在缓缓淌着血水,而胸前背后也有零星的血渍,伤的最重的还是左手臂侧处,血肉模糊,虽然对公仪伯来说并不算什么!
待医者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处理好后,公仪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给医者付了诊金,便离开了。
漫步行走在寂静的道路上,公仪伯心中自是五味陈杂。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自己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到最后还是要远离自己,可自己却无能为力!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与黎妧初初识到如今的画面,回忆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本就伤痕累累的他,更是心口微微泛痛。
细想黎征东的一番话,公仪伯心中更不是滋味。
刹间,硬是有一口血渍从口中突出,不是他太过淡然,而是真的到了伤心处!
公仪伯抬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朝公仪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夜,则是更加的寂静了,不远处的河边生长着一棵频临枯死的树木,枯树上立着一只猫头鹰,鹰忽闪着它那隐隐发亮的双眼,似乎也在为这不平静的黑夜添加一抹同样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