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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被迫回宫3

那时,她微微地闭着眼睛,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绯红,春意盎然。
这绯红的春意一下鼓舞了他——就像一个雨露充沛的女人,新婚燕尔,更添娇艳。
他以为,她也想起了那个夜晚。
真是心有灵犀啊。
忽然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呼吸急促:“小宝,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我想要你……小宝……我想……要……”
他抓得那么紧,夏小宝一时竟然挣扎不脱,也没有挣扎。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他已经彻彻底底把她搂在怀里。
终究是强悍的男人,在她没拿着火铳的时候,又是这样的心境之下,身子竟然是软的,失去了反抗的力道。
他欣喜若狂,觉出她第一次如此的柔顺,而不是凶狠暴虐,把自己揍成猪头一般——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旁边的宽榻上。
这真是一种极端绝妙的设计,宽大的榻,下面放着火盆,上面放着小桌几,二人对坐可以喝茶,撤掉了小桌子,可以同睡。
他不想喝茶,连酒也不喝了——只想睡——就如这些日子以来,每一个夜晚,心心念念的一样。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你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厉害。
在他辗转反侧的那些日子,觉得豹房里的美人们统统失去了颜色,就连江美人的YD秘术都提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终于,美人在怀,软玉温香。
他抱着她,压下去。
声音温柔极了:“小宝……我们和好吧……”
他相信,已经和好了。
自己是皇帝,只要肯原谅,夏皇后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就如那些上书直谏,被发配充军的臣子,只要得到皇帝的重新启用,都会忠心耿耿,感恩戴德的。
只有一点,他忽视了。
女人不是大臣。
他当然没想到,只看到身下的美人儿,红尘如花,丰满而鲜艳,润润的,就在无声地邀请他一般:快吻我吧,吻我吧……
他再也无法压抑,立即俯身下去……
那厚厚的重量一下来,一张放大的脸孔,夏小宝忽然惊跳起来,全身不寒而栗,就如哪一个无比惊惧的夜晚……全身的骨骼都在碎裂。
可是,朱厚照压得那么紧,她根本没法一下跳起来,只身子不停地扭动。
偏偏,这扭动被他认为了迎合。
呼吸变得那么急促:“小宝……小宝……”
他在她的挣扎里,终于触摸到她的嘴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从来不是个隐忍的君子——而且,一个皇帝和一个皇后做这事,也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迎接他的,并非是想象中那丰润红唇的甜蜜。
而是血。
鲜血。
顺着他的嘴唇,滴进他的嘴里,也是她的嘴里。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有瞬间的麻木,可是,一旦清醒,这疼痛,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怔住了,看着身下那双充满仇恨和愤怒,甚至是恐惧的目光。声音很委屈:“小宝……小宝,你这是怎么了?”
就是这一分神,她忽然跳起来,一把推开了他。
他的身子重重地顿在斜榻的一端。
“小宝……小宝……”
“朱厚照,你永远也别做梦了!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下床,披上了大氅,转身出去。
一阵风一般。
等他醒悟追出去的时候,外面,早已踪影全无。
闻声而来的张永等人醉醺醺的,但见朱厚照满面怒容,吓得酒醒了一大半,四下张望,坏了,夏皇后呢?
明明下午二人在一起游玩,气氛那么友好,那么融洽。还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大家还以为皇帝大人正在春宵一刻值千金,都不敢去打扰呢!
怎么人忽然不见了?
可见锦衣卫也不是万能的。
朱厚照气急败坏:“快回去,马上回客栈。”
众人一窝蜂地出去。
天上的雪,密密麻麻的,钻进脖子里,贴着肉,也不融化,冰凉得如刀子一般。
客栈的二楼暖厅门口,店小二看着这个寻上门来的客人,耐心快用尽了,目光中渐渐露出了凶光“你的房间早已退了,现在这里有人住了。”
“谁?”
“一个你惹不起的人。你马上走。”
“那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个人呢?”
“不知道,不要多问。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店小二一副你再问就死定了的表情。
王守仁才真的是“气急败坏”了,他伸长脖子,要看暖厅里面,不可能,明明夏小宝说了会等在这里,自己昼夜赶来,她怎会不见了?
而且,谁会把夏小宝这样的客人给赶走?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店小二毛了:“你进去看?人家的贵重东西掉了,我找谁负责?”
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王守仁怒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正是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朱厚照。
见到王守仁,楞了一下。
他满头大汗,本来也是气急败坏,但是,见了王守仁,立即变了一下脸色,充满了笑容,一挥手,让店小二退下。
身后的锦衣卫也识趣地退下了。
王守仁见到朱厚照出现在这里,毫不夸张,真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怎会来到这里?
难怪夏小宝不见了!
他心急火燎,没有心情和朱厚照哈拉,只匆匆行礼,低声道:“皇上,我告退了。”
朱厚照却一踏步,不经意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王守仁,进来。”
拒绝?
内心是要拒绝的,他急于去找夏小宝。
这一次,夏小宝的离开不同寻常,以往,她总会留下记号,但是,这一次没留下任何的记号,就这么不见了。
按照推测,是不是朱厚照出现得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
但皇帝发话,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朱厚照亲自关了门。
暖厅里寂静无声。
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朱厚照坐下,“王守仁,你也坐。”
他哪有心思坐?还是站着,目光一直乱瞟,想看看夏小宝到底留下了什么痕迹。
朱厚照本想问一句:“你在找什么?”
但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他没问。
“王守仁,你这次回南京,你父亲一切都还好吧?”
王守仁心里一沉。皇帝当然不是有事没事拉家常之人。对于自己半夜潜回南京,又当即赶回来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你的父亲王华,是状元,很了不起。俗话说的话,虎父无犬子,老子英雄儿好汉,你也中了进士,不错,不错,你们父子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
老子话说得够清楚了吧?
别以为老子什么都不晓得——你再敢泡我老婆,你就死定了!
朱厚照心底恨得几乎要吐血了,因为他正在关头上——结果,被人咬得嘴破血流不说,快煮熟的鸭子也给飞了。
但是,王守仁却盯着他的嘴唇。
盯着他嘴唇上奇异的伤痕。
在昨夜之前,他肯定不会想到这个问题,可是,经历了昨夜,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男人,再想不到就说不过去了。
就是这一想,又不见夏小宝,才更是惊惧。
他几乎忍不住要问了,你到底把夏小宝怎么了?
但是,还是朱厚照先开口:“王守仁,你父亲……”
他稍稍醒悟:“啊?家父一切安康,多谢皇上惦记。”
朱厚照笑了,老奸巨猾的。
“这次回去,他给你说了亲事吧?据说是江西一户人家的小姐,品貌都不错,你什么时候完婚?朕好送你一件礼物……”
王守仁心里冷笑一声。
果然查得那么严格。
锦衣卫,东厂,西厂,看来都不是吃素的。
把自己的人民,监控得一天大小便几次都清清楚楚。
若是其他问题,也就忍了。可是,老婆问题,那是绝对坚持一个老婆不可分割的原则,在这个基础上,才能重申彼此之间长期以来的友好合作关系。
他郑重其事:“回皇上,的确我父亲给我定了一门亲事。但是,我早已成亲了,之前,我父亲是不知道而已……”
早已成亲了?
这算怎么回事?
朱厚照的眉毛微微皱起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无媒媾和?”
王守仁的腰板挺得很直:“我已经禀明我父亲,他也同意了,不算无媒苟合。”
他这样的态度,朱厚照反而拿不准了。
谅这厮鸟不会那么大胆,他说的“妻子”,大概不是夏小宝。
如果是,他岂敢当着皇帝的面承认?
躲闪还来不及呢。
他一想到这一点,反而释然了:“王守仁,你何时成的亲?新娘子如何?”
“拙荆在我眼里很好很好,在别人眼里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对了,我是两个月前就成亲了……”
两个月前?
朱厚照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来。
那是他和夏小宝逃离不久后的日子。
没道理才认识就成亲了吧?而且夏小宝也没提过这事。怎好说那个人就是夏小宝呢?
他摇头,拼命地摇头:不是,肯定不是。
不信,不信,坚决不信。
但是,下意识地,竟然不敢再问下去。
只想起王守仁那句很雷人的话——拙荆在我眼里是很好很好的,至于在别人眼里如何——我不在乎!
在他眼里,会好成什么样子?
他盯着王守仁。
王守仁也盯着他——的嘴唇。
彼此都觉得老大的不自在。
还是王守仁忍不住了,要溜了,自己老婆还没下落呢,没空跟你啰嗦。
“皇上,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朱厚照也忍不住了:“王守仁,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实不相瞒,拙荆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你找尊夫人找到客栈里?”
“因为她昨天还住在这里。”
朱厚照的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眼前,竟然有点金星乱冒。
住在这里的是夏小宝。
偏偏王守仁不知死活——也是没法了,事到如今,再不说出口,自己还算什么男人?他面不改色:“皇上,拙荆你也也许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