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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皇上饶命

这出戏结束后,戏班子的人抬着锣鼓退下,我的双腿有些微微发颤,我从没上过台,在青楼时也只会在白日无人时唱几句。
人生中的第一首曲儿是唱给帝王听的,回去跟小姐姐们吹嘘吹嘘肯定派有风头。
阿娘今日着了一声紫藤色的丝质儒裙,和我的大红色撞在一起,显得我格外跳脱。
阿娘坐定后,丫鬟们开始摆琴,等她们退下,阿娘便从我点了下头。
我抿足气等她的旋律响起。
江山望
若水茫茫
君则天下
无世无双
伊人妆正浓
珠帘不为所动
将在沙场
不在我旁
今不语
明日不休
三生烟火
青山朦胧
若一世看不够
轮回里再梦
沧笙踏歌
君心缭绕
莫为我容颜所动
云霄之上
龙颜正望
寄君一曲
莫为我容颜所动
唱曲儿时,我紧张到不知眼神该放哪好,便一直将它放空看着我和阿娘本来坐着的空位置,好在晨时阿娘逼着我练了几遍,我倒没露怯。
就这样一曲终了。
我眼神问阿娘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她领会我的意思,抚手示意我可以下台了。
阿娘共准备了三首曲儿,其它两首都是她比较出名的曲子,我便只唱了自己谱的那首。
丫鬟牵着我到原来的位置坐定。
我听到左右宾客们在小声谈论我的那首《龙颜颂》。
大致意思便是互相猜测这是谁的曲儿,也有一些爱好曲子的行家猜出了这是首新曲儿。
无味的我本想凑上去搭话,又忽然意思到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也不好表露出自己的成人思想和行为。
阿娘的后两首曲子比较长,我实在是坐不下去,便偷偷遛出了坐席。
围着假山绕了一圈,不知怎的就绕到了皇上的看台后面。
一颗浓浓的作死心引导着我,此时我想的不是怎么偷偷离开,而是……
我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挪到王爷的身后蹲下。
此时还没人发觉我的举动,我便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第一次离君主这么近的感觉还真是奇妙,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同三儿四儿们吹嘘吹嘘,叫他们好对我新生仰慕之情,在玩骰子的时候能让让我。
“承王叔,方才唱曲儿的小丫头你认识吗?”
唱曲儿的小丫头,说的不正是我吗。我微微站起身,手扒着看台,想寻寻说话的是谁。
这一看不打紧,皇上正半侧着脑袋看着王爷,王爷回了句:
“认识。”
皇上为什么打听我?是不是想砍我脑袋?不要啊!我才刚刚转世不久,这一世结束了吗!?
我紧张了一身冷汗,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背影。王爷啊,你才夸过我机灵讨喜的,可一定要为我说说好话啊!
“那小丫头是无为姑娘的随从,同我有过一面之缘。”
王爷接着道。
“原来是无为姑娘身边的人啊,从未听她提起过,朕还以为是从别处请来的呢。”
“皇上是对这丫头起了兴趣吗?”
“一个小丫头而已,王叔莫打趣朕了。只是觉得这唱曲儿的功力不一般而已,不过既然是无为姑娘身边的人,曲儿唱的好也不稀奇了。”
听他这么说,应该不是要砍我脑袋。
紧接着,我又看见皇上和身边的公公耳语着什么。
然后……
“姑娘,皇上有请。”
这下玩了,皇上他怎么知道我在后面的,这会不是真要被砍头了吧,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的哪个筋搭错了,冲这“慈眉目善”的公公干笑了一声之后就跑了!
边跑我还边回头看他们的动静,两个小公公一直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我不知该往哪逃,虽然皇宫大,可怎么说也都是人家的地盘。
我脑子里想着各种各样的死刑,围着这落水台的假山跑了好几圈,终于还是耐不住体力的限制,被俩个小公公给逮住了。
“别,别杀我。”
我蹲在地上喘着大气。
“姑娘,你可要累死我俩奴才了。”两个公公也喘着大气擦着汗。
“谁让你俩非追着我不放,放我跑掉不都省事了吗。”
“姑娘可别难为奴才,不把你带回去见皇上,奴才可怕是要掉脑袋的啊。”
“你们的脑袋是脑袋,我的脑袋便不是脑袋的吗?我娘要是知道我要被砍头了还不得哭死。”
我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两位公公看的是一头雾水。
“姑娘怕是误会了,皇上并非要责罚姑娘。”
我一听这话立马抹了抹鼻子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皇上不是想杀我。”
“自然是,我们皇上没有要杀姑娘的意思,所以就有请姑娘配合配合,也好让奴才较差。”
我仔细观摩了下两位公公,觉着不像是在骗我,便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我跟在他俩身后,慢慢地走着,每走一步我的心都会紧一分。
等到了皇上跟前,我又不争气的吓得开始结巴起来。
“过来。”不等我和皇上先开口,王爷便招呼上我了。
我走近他一步,他把我一把抱起放到了他腿上,道:
“你跑什么?”
“我,我。”此时坐在王爷腿上我哪还说的出话,脸怕是又羞的通红了。
见我答不上来,皇上便开了口。
“王叔这还不明白,定是怕朕砍她脑袋了。”
“哈哈哈。”王爷乐了,抱着我不肯撒手,笑着命令我道:
“快!见过皇上。”
我本想给皇上磕几个响头让他开开心,可实在是不好挣脱王爷抱着我的双臂,只能往下弯弯腰行礼道:
“见,见过皇上。”
“平身吧。”皇上故做出一种严肃的态度,看来却越发好笑。
王爷又是哈哈两声,开心的狠。
“小忘川,你怕不怕皇上呀?”
我一时又蒙了,什么不该问他问什么。
“不怕她跑什么,跑了那么些圈,可怕是累坏了朕这俩奴才。”
这时边上的俩公公慌了。
“奴才不累,谢皇上挂心。”
“好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像阿娘说的一样,这个皇上好像确实不怎么凶。
不过说起阿娘,这两首曲子是早就结束了,我怎么没寻见她人哪去了。
“无为姑娘已经回柳荫居了。”
也不知皇上是猜中了我的心思还是随口说到这儿,我不知怎么接话。
“今夜你不必回去,一会儿随朕一同回承乾宫。”他又道。
我开始慌张起来,该不会我要被拉去侍寝吧,虽说我有着一颗19的灵魂,可我的身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啊,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是要……”我轻声探着。
“莫问太多,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他自始至终讲话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一直坐的正直看着戏台。
太后和最右边的那位应该是公主的姑娘时不时会侧头看过来,也没问些什么。
我又看了看王爷左边,先前坐着的一位小王爷已经不见了。
“你是不是害怕?”王爷贴着我的耳朵问道。
我看着他,诚实的点点头。
“那一会儿,要不要我带你走?”他又趴在我的耳朵上。
这回还不等我点头,皇上那头又传话了。
“小丫头朕是要留下的,王爷一会儿还是自行回去吧。”
这这这,他倒是在看戏还是在偷听啊。
看来我今天是非死在他手里不可了。
王爷揉了揉我的脑袋。
“看来我帮不了你了。”
我委屈的看着他,想眨巴几滴眼泪出来可怎么也做不到。
或许是跑累了又或许是吓坏了,我很快就在王爷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