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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神秘普罗

我不想太多,只当刚刚碰见了个失疯病人算了,月亮开始慢慢地升起了,我必须在天色全黑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快马加鞭往西一路走,终于在月亮完全升起前找到了一家客栈。
“要一间房。”
掌柜看着个子刚刚到柜台的我,问道:
“客观一个人?”
“是。”
这小孩子的皮囊就是不好办事,唉。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领我上了楼。
“姑娘一人在这郊外是要去哪儿啊?”
上楼的间隙,他同我寒暄。
“普罗镇。”
“哦,那明日再有半日的时间就能到了。”
“是吗。”
“不过普罗这几日正在大选镇长,下午时间会关闭镇门不再接外客,所以姑娘要在晌午之前赶到。”
“哦?掌柜好像对普罗很熟啊。”
“不瞒你说,我家内人便是普罗人,所以我对那一代还是比较熟悉的。”
选好房后,我又随掌柜一同下楼,要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掌柜的既然对普罗很熟,那我便向您打听一人可好?”
“自然可以,不知姑娘是要打听哪位?”
“武六儿。”武六儿是六儿的大名,武姓取自老五娘的五字。
他思索了片刻。
“这名字有些儿生,我应该是没听过。”
我扒拉了一口饭,又问道:
“那张才生呢?”张才生是六儿那冤死的爹。
“张才生我知道,是普罗镇最有钱的主儿,靠卖盐的生意发家,早些年因为勾结贼子预谋叛乱被处死了。姑娘打听他做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他还有一活着的儿子,我想找找他儿子。”
“他还哪有什么活着的儿子,叛乱可是诛九族的罪,他的妻子和儿子早也都被处死了。”
这怎么会,六儿明明是被老五娘救回去了。
“可是我听闻他的儿子被人救下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形刑那日我和我内人就在场,亲眼看见他们一家被处死的。”
掌柜的说的肯定,不像是胡诈。
“那张才生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只知道他是半路安家在普罗镇的,至于有什么亲人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哦……那谢过掌柜招待了,若明日我睡不醒还望掌柜早些叫我起身赶路。”
“好,姑娘放心。”
我回房睡下,想着拧成一团麻的问题。
若掌柜说的话属实,那六儿究竟是谁?他为何又要冒充别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问题越来越多,我却不知道从哪能找到答案。
这夜我又做了个梦,梦的很清晰,清晰的我都不觉得它是个梦。
我梦见我抱着个婴孩,粉嘟嘟的模样甚是可爱。
“娘,娘。”他呀呀学语的喊我娘,我笑的满脸幸福,应着他“唉。“
我们在一间茅草搭成的房屋里,房间里桌子上摆满了刺绣,有牡丹图,梅花图,锦鲤图,还有一副桃园林里两人相偎的恩爱图。
我抱着那婴孩走出房,心里荡漾着从不曾有过的幸福感。
房外栽了一颗枣树,有人唤我:
“川儿!过来!”
我寻着声音找过去,房屋后面有一道大瀑布,有一人背对我蹲在瀑布下洗着小孩的尿片。
“川儿!过来!”他又唤了一声。
我不动,想等他转头。
这时我怀中抱着的婴孩开始莫名大哭,我惊慌起来,瀑布下那人也转身跑过来。
还不等瞧清楚那人的模样,我便醒了过来。
“真是,做个梦都做不痛快。”
我自言自语的埋怨着。
我起身打开窗子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正当头。看来离天亮还早,我只好又爬回床上。
掌柜来叫我的时候我已经起了,一夜心事上头,我睡的并不踏实。
“姑娘起床没有?要是想晌午前赶到普罗的话现在就该出发了。”
“谢过掌柜,我马上出发。”
我穿好衣物,整理好行囊下楼,掌柜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粥,我混沌两口下肚,便向掌柜道别离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马儿休息了一夜也精力充沛,很快我就到了目的地。
站在镇门前,我看着红砖砌成的门楼上写着的《普罗》二字,心里没来由的突然觉得很踏实。
这种踏实不同于往日过的那些无忧无虑日子的踏实,这种踏实带给我的更多的是归属感。
我开始觉得可笑,我一个陌生的来客对一个陌生的镇子有踏实的归属感,想必是昨日那失心疯的神仙把我传染的精神错乱了吧。
镇门前站着两位官兵,我牵着马被他们拦下。
“从哪来?”他们开始盘问我。
“疆良。”我如实作答。
“这几日镇里正在大选镇长,镇门晌午过后便不再开启,所以姑娘若是不打算久留还要自己记好时间。”
二位官兵不忘嘱咐我,我会心一笑道:
“小女记住了。”
踏进这道门,我看见的是一个繁华的小世界,朱红的装饰布遍到各个角落,这红色的世界好似为我定做的一样。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
“唉,快点快点,快去看看!”
“怎么啦怎么啦?”
“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守望台的大槐树下挖出个死人。”
我刚刚走进镇子不久,就看见一大群人慌慌张张的在议论着什么。
我跟在两位老妇身后,想一探究竟,刚刚好似是听到在说什么死人。
我放快步子夹进两位老妇中间。
“大娘,哪有死人啊?”
我一开口把两位老妇吓得一激灵。
“哎呦!哪冒出来的小丫头啊!”
“这死人你可看不得,一会儿再吓着你。”
“是啊,快回家去!”
两位老妇驱赶着不让我靠近。
“没事儿大娘,我胆子可大了。”
她俩不再搭理我,小跑起来,我也一刻不放松,紧跟着。
很快我们在一片芳草地上停下。
一片偌大的芳草地,上面稀稀落落的开着些黄色和白色的小雏菊,满是繁华的庭楼街道中突然多出的这么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观,看的着实另人心旷神怡。
这片芳草地最中间的位置,长了颗硕大的歪脖洋槐,枝叶正开的茂盛。
树下面一层又一层的为了好些人,我跟着的俩儿老妇人也插进了人缝中。
我个子太小,被这一堵堵人墙堵在外面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都闪开!闪开!”
这时人群中央有人开始叫嚷着。
“都闪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去!都离远点!”
是衙役在驱散人群,围观的群众们开始往后退,衙役们抬着个担架,担架上盖了快麻布,里面应该是装了个死人。
因为个子小的缘故,那抬着的担架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我刚刚好能看见麻布的缝隙,缝隙处露出了一只手,那手早已化成了森森白骨,骨节纤长,食指的指关节上还带了枚戒指,那戒指也是像发了霉似的呈青绿色,看不明白它本来的样子。
围观的人群们目送着衙役离开,有三两个好事的还一路跟了上去。
先前的两个老妇又站回了我旁边。
“这怕是镇西卖肉的王掌柜家儿子吧?”
“可别瞎说!官府说了,这可是命案,我们看看就好,莫掺和。”
她俩小声议论着。
我转身看看身后的人群,也都站在原地三三两两的小声的议论些什么。
眼前的景象又给这个镇子多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大娘,请问这儿哪有客栈啊?”
我站到俩儿老妇跟前,抬着脑袋问道。
“客栈?这儿可没客栈,小丫头打哪来的啊?赶紧趁着这会儿还没关镇门回家去吧。”
说罢她俩绕过我走了,也不给我一句解释。
什么叫没有客栈,没有客栈的意思就是我今晚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也不小的一个镇子,咋还连个客栈也没有。
我不信她俩的话,牵着我的马儿围着镇子上的街道找客栈,酒馆倒是也不少,可是问了一家又一家,纷纷都是不可住宿的。
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昏暗下来,路上的行人开始慢慢减少,有一些小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又绕回到刚刚的芳草地,那颗歪脖洋槐下有一个巨石,大到足够我躺下,我把马拴在树上,脱了靴子躺倒了那个巨石上面,巨石的表面光滑似玉,可见平日里也是经常被人当做歇息的地方。
巨石旁边那个挖出白骨尸体的洞还没被掩埋起来,看着有些瘆人,不过我也没有太过害怕,毕竟我也是去过地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