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吴国的潇湘,依旧是吴王最宠爱的小女儿,十四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夏国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境。
毫无疑问,吴王是一个慈父。在他重新见到潇湘的那一刻,冲过来抱住她,潇湘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语调的变化。这位帝王,这位念过半百的老人,哭了,只为能重新看见他的女儿。
吴王对她很好,很好。慕枫也对她很好,很好。整个皇宫里的人对当她是最尊贵的宝贝样,百依百顺,试试讨好。每当她心情不好,乱发脾气,无理取闹之时,从没有人埋怨过一句。潇湘不觉想起夏伟帆曾说,潇湘任性蛮横恃宠而骄。现在看来,以前的潇湘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怎么可能不娇不任?
虽然时时顺她的意,可潇湘总是感觉不自在,不舒服,是差了什么呢?
倾儿,你在想什么啊?”吴王见潇湘整日闷闷不乐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没什么,父皇,我只是在想母后,她是不是很漂亮,很温柔啊?”潇湘发呆的出神,不由被吴王的这一声唤给吓着了。
“这个……倾儿啊,你母后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就像个精灵一样,睿智,大胆,有女儿家的温柔,又有男儿般的豪情,你就和她一样,每当看到你时,就会让我想到你的母后……”吴王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可潇湘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秦伯伯不是说他和母后是两情相悦吗?那父皇呢?不行,她一定要问个明白。“那父皇,母后会什么会那么早逝啊?倾儿现在好想母后啊!”潇湘扑到吴王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乖,孩子,不哭啊,父皇对不起你啊!都是父皇的错啊!是父皇对不起你!”吴王见潇湘好是伤心,就又想到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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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冬天,吴王在潇湘亭邂逅了潇湘的母亲云裳,当时她正披着狐皮大衣,眺望远处飘白的山河秀景,欣赏着那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望着雪花飞扬,如蝴蝶一般旋转,她很是兴奋,架着古琴,即兴一曲,修长优美的手指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那长长的睫毛低垂,像是蝴蝶轻盈的翅膀,一扇一扇的,弧度很是美好。那一幕,犹如仙子一般,风吹得她衣袖飘飘飞舞,整个人似要乘风而去。琴声就犹如流泉般的从她指尖流泻,流入吴王的心田,那优美的旋律,悠悠远扬,飘荡在山河之间,歌声止歇,那琴声犹自绕梁。
琴声袅袅而终,她抬起头来,莞尔一笑,美目似水,笑容如花绽放。她略一欠身,施礼道:“公子,可是在偷听?”
那一颦一笑,艳惊了吴王:“这位小姐,偷听你弹琴,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哦?此话怎讲?”云裳也来了兴趣。
“姑娘可知有一种琴声,即使是在寒冬,冰霜冷敲,却有兰苞绽放之感。琴声亦为心声,琴声之中如有暗香浮动,心声之中如有莲花高雅,戛然而止之时却有自生缕缕幽情,在幽烟缠绵之中自含豪放风骨,琴韵时而悄然,如碟之蹁跹,时而高扬,如浪之后翻,韵味无穷啊!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人闻啊!试问姑娘,如果听到这悠悠娉婷无止无尽的琴声,是否会止步?”吴王由衷的赞叹这琴声,眸中更是带着欣赏与温柔。
“好,这位兄台看来对琴韵颇有研究啊!”云裳透出了骨子里的豪爽,而后又狡黠一下,“不过呢,这位兄台,人都说千金难买一知己吗?今日你遇见我,也是我们的缘分啊,这样,我给你便宜一点,千金就不用了,我只收你千银就可以了,嘿嘿。”说完就摆出一副伸手要钱的姿势。
吴王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女子,也就当起铁公鸡来了:“姑娘,遇见你是在下的荣幸,怕是几世都修不来这样的福气啊,怎么会只值千金呢?要我说,这可是无价的,要用一辈子来换得!”
“呵,敢情是不给啊!铁公鸡一个!”云裳顺做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很是高兴,自己在外见过的才人不少,可除了他之外,怕也就这位兄台最合得来了,高兴之余也有几丝伤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她已经等了他两年,可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这位姑娘,你可是有些不高兴?”吴王见云裳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啊?没什么,不如我们去喝酒可好,要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即是知己,怎么能不去喝酒啊?”云裳拍了拍吴王的肩膀,就在前带路。
…………
后来,他才知道,她的父亲就是当朝丞相,她的名字叫云裳,云裳,云的服裳,正好配她那高洁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与她相处的日子,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就如同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挂上了铃铛了一般,只要轻轻一摇摆,就会摇出快乐。于是他决定向她求婚,可是她却面带抱歉地拒绝了。可是她不甘,云裳,他喜欢的女人啊,他明明感觉得到云裳对他的温柔,所以他不愿放弃,在他的不懈的追求中,云裳终于动摇了原来的想法,答应做他吴王的皇后。吴王对云裳很好,他们之间就像一般的夫妻那样,很是幸福,渐渐地,云裳就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吴王。那日,夏国皇子来访,殿堂里歌舞升平,灯光燕燕,舞女们莲步翩翩,舞袖旋转,因为消息来称,这位皇子很有可能是夏国下一任的皇帝,所以吴王特地携皇后云裳一道出席。“呯!”云裳一个失神,身子一颤,杯子就滑到了地上,望着那熟悉的身影,他?真的是他吗?他怎么出现在这里?而夏国皇子满脸也是同样的惊讶和意外,为什么?他心爱的女人,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现在为什么成了吴国的皇后?不,这不是真的!
殿外的荷花水榭处,,迎面湖中的荷花在月光的照映下一枝一叶都娉婷,点缀着夏日皇宫里这无人问津的夜。香木宽廊垂着碧色纱幕,微风一起,浅淡的花纹游走在荷香之间。“云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吴国皇后呢?”夏国皇子像孩子般的紧紧拽着云裳的胳膊,不敢相信这一幕。
“夏国皇子,我们之间现在已没有任何关系了,请自重!”云裳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自己现在爱的是吴王,而不是他。
“不,云裳,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啊?还在怪我没有来娶你啊?”夏国皇子不依不饶道。怎么会?难道她忘了他们的相识相知,忘了草地上他们的策马狂奔,忘了亭前他们的琴箫相伴,忘了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
“夏国皇子,往事如烟,如今我爱的是我的夫君吴王!”云裳叹了一口气,但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决。
“云裳,你恨我吗?”夏国皇子看着她那坚决的神情,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可他并不想他们之间什么也没留下。
“夏国皇子,往事如梦,犹如一雁惊鸿,梦入梦醒,千百度外,日出又迟暮,盼君,不在灯火阑珊处。”云裳想起往日那些只属于他们的快乐,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鸾凤殿里,吴王愤怒的一挥手,推翻了身旁的茶桌。“皇上,怎么了?”云裳知道吴王已经猜到了,想要解释,“皇上,能先听臣妾解释吗?”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说,那个夏国皇子是不是你的老情人?”吴王一想到刚才她和夏国皇子的表情和动作,就明白了一切,原来当初她之所以不答应他的求婚,是因为她心里早就装了一个人;原来每当她忧郁眺望远方时,是在思念着这个男人!为什么?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她却始终爱着别人!
“不,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喜欢他。可自从我嫁给你之后,就爱上了你,我现在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云裳紧紧抓住吴王的手,摇着头拼命解释道。
“好啊,你还是承认了,亏朕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吴王一时气急,打了云裳一个耳光。
“既然皇上不信,那就恳请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宫吧。”云裳被吴王的这一巴掌给打得重重地摔倒在地,捂着脸上火辣辣的疼,云裳的心里更是觉得一阵心凉,原来他们之间的爱就这么脆弱啊!哈哈,真是可笑。
吴王也被自己的这一举动给惊住了,仿佛不认识般的看得自己的手,连连后退,怎么这样,他怎么可以打她呢?那可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啊!“云裳,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吴王想要向前去扶起云裳。
“皇上,请你下旨吧,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就算皇上你可以忘记,臣妾也不会忘。”云裳的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却依旧倔强的说。
“云裳,我们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吴王有些后悔,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们只能走这一步了!”云裳依旧没有退让。
“好,那以后你就搬进冷香殿吧,朕绝不会去打扰你的!”想着云裳怎么可以那么绝情,自己都已经决定原谅她了,她居然不给我一点面子,吴王就觉得气的都要炸了,一挥袖就走了。
…………
五个月后,云裳因为忧郁过度,再加上冷宫里饮食不好,已有七个月身孕的云裳终于再也挺不住了。又是一个漫天风雪的日子,云裳在生潇湘时因为难产而死,等吴王赶到之时,云裳已经闭上了双眼,只留下呱呱坠地的小潇湘,在母亲旁边不停嚎哭,仿佛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一样……
吴王大怒,自己明明在冷宫里安排了人好好照顾云裳的,怎么会这样!自己居然不知道云裳怀有身孕!看着面色苍白,瘦弱的云裳,吴王心里很是悲恸,不愿意接受这事实。云儿,你醒醒啊,我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了,你快醒醒看看你的小女儿啊!求你了,好不好……
后来吴王查出了下手之人,将其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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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儿,你恨不恨父皇?”吴王将自己和潇湘母后的事大致讲了一下,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父皇,我怎么会恨你啊?当年的事也不全是你的错,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你看,倾儿是不是长的很像母后,那,倾儿生活的幸福就代表母后也很幸福,对不对?”潇湘在听完吴王的讲诉后,觉得吴王也是一个可怜人,虽然母后的死他也有错,但她已经自责了这么多年,就足见他对母后的用情之深。
第30章:十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