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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荫儿之死

要说这个职位有什么好,那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能够清楚地知道和掌握药坊的资金的走向,而自从变成了管家,赵世永才知道,这个欧阳药坊的家底,比他想象的还要富有,还要资金壮大,他在惊叹的同时,心底的贪婪情绪也愈发清晰,这种情绪,似乎就像一只喂不饱的虫,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
“变成了这著名的欧阳药坊的当家管家,感觉如何啊?”杨若雪在院子里碰巧遇见了赵世永,脸上浮起一个有些玩味地笑容,她目光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变成了管家之后,稍加打扮,也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有些惊艳了她。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从一个小小的做事的,变成药坊的管家,这赵世永的才能与手段,也不容小觑。
“变成管家嘛?”赵世永负手而立,笑的分外得意,“我已经在悄悄转移药坊的资金了,我想,很快,这里,这药坊,就会被我们挖空,到时候,我们想要什么都有。”
杨若雪看他得意的样子,上前一步,有些嗔怪地语气是赵世永一阵心猿意马,“你小声点儿。”
赵世永毫不在意地一笑,依稀有些狂妄。很快,他就会得到很大的利益。那时候,他也会带着这笔杨若雪帮他得来的欧阳药坊的钱,不顾一切地远走高飞。他拥抱着杨若雪,嘴角不屑地勾了勾。
杨若雪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那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森然冷冽,。杨若雪就像是一颗棋子,只能在他的掌心。
听说杨若雪已经为自己找好了替罪羊,赵世永决定开始行动了,他细心的观察了几日,发现婴儿身边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可以说是寸步不离,这让赵世永是伤透了脑筋。
慢慢的,他发现,那个被唤作荫儿的孩子,特别爱笑,极少哭闹,也许他的性格很是坚强,但是这些都没有用了,他听杨若雪讲过杨若雪孩子的故事,而苏海棋生下荫儿,遇见杨若雪,这个孩子就注定活不长。
他秘密地注视着荫儿房间里的一切,好几天,还是可以抓到几个空档,害死一个婴儿是很简单的事情,只不过是药坊人多,他要巧妙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这就不容易了,借助杨若雪的帮助,他溜进了苏海棋的房间。
他呆呆的看着那个看着自己笑的小小婴孩,手轻微地颤抖,感觉外面的人越来越近了,才将荫儿的脸部蒙住,孩子起初是艰难地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他静默的移开双手,看着孩子,手还是轻轻颤抖着,但时候不多,他便起步,悄生无息地离开。
“孩子我已经下手闷死了。”赵世永轻轻地对着杨若雪说着,看着她欣喜的表情,他的心里突然有些落寞,“剩下的事情你收尾吧,我不管了。”
杨若雪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激动地上前吻了吻他的脸颊,接着脸上浮起阴狠的笑容,这让赵世永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何,他一回想起孩子对着他的那个纯净的笑容,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过没什么,他知道,很快这个药坊就会变成他的,这个金库面前,别的都不算什么。
杨若雪暗地下调查了药坊里几个丫头的家底,家有年迈的父母,杨若雪首先去拜访了她的父母,然后才叫了那个叫小玉的丫头来了自己的房间,告诉她,只要承担了这件事情,最过分的就是被赶出府,不会出任何大问题。
“倘若你不答应,”杨若雪顿了顿,高深莫测地一笑,目光幽暗,玩味的语气让小玉不寒而栗,“你知道的,你的爹娘……我一定会好好对他们。”
小玉吓得跪倒在地上,身子猛烈地颤抖,看着杨若雪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杨若雪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果自己不答应下来,那么她就会对自己的爹娘下手,她的爹娘会先遭殃。
今天她的登门拜访,就是最好的警告。
静默半晌,还是杨若雪打破了平静,“怎么,想好了没?”
小玉嘴动了动,双手握成拳,“是,二少奶奶,这件事我会认下来,只是,请你就不要再对我的家人出手了。”
杨若雪满意一笑,“算你识相。放心,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然后你们就离开苏州。”
“荫儿,”苏海棋如图往常一样,吃过了饭之后就来到了婴儿床旁边,笑着走了过去,看着床上安睡的孩子,笑的十分温柔,“荫儿?”
接着,她的脸色有些奇怪,看着脸色苍白的荫儿,感到一阵奇怪与心慌,她的手不自觉地探上荫儿的脸颊,指尖却是触到一片冰冷。
“荫儿!”苏海棋很大声地吼了一句,接着,把那个已经了无生气的孩子抱了起来,“荫儿,别吓娘……”
“荫儿!”苏海棋悲痛地说了一句,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接着,呜呜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时候欧阳少桀听见异样,赶了过来,看见苏海棋的悲痛模样,一阵心慌,再看见她怀里的没有生气的儿子,有些不敢开口,只能弱弱的了苏海棋一声,“棋儿……”
可是苏海棋却没有回应他的呼唤,愣愣地坐在地上,仿佛世界都崩塌了。
欧阳少桀上前,抱过她怀里的婴孩,转而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惊诧,与悲痛,他极其愤怒,悲痛欲绝地发出一声怒吼,撕心裂肺的吼声震动了外面的人,一时间这小小的屋子涌进了很多人,弄得欧阳少桀更加地心烦了。
“桀儿,怎么了?”于素盈进入了房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能够让这儿子和苏海棋如此伤心,以为是他们第一次带孩子,又是哪里弄不明白了,才变得如此,她上前,触摸到荫儿的身体,却猛的缩了回来。
“啊~”于素盈惊呼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感到有些晕眩。
那孩子毋庸置疑,是变成了一具死婴,可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子?
一众人悲伤了许久,欧阳药坊原本欢快的气氛变得低沉哀伤。
首先恢复过来的,还是于素盈和欧阳曌烜这些大人,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也许是因为虽然那是他们的孙子,但并不是儿子,似乎不能体会到苏海棋的那种心情。
于素盈命人叫来了专业的郎中,那郎中对着死婴查看了几下,接着犹豫开口,“这孩子,明显是被闷死的。”
“闷死的?”于素盈瞪了瞪眼睛,什么人会闷死着孩子,如此卑劣的手段,怎么会出现在欧阳家?她打量了一圈,逐个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在杨若雪脸上多做了停留,接着,蹙起眉毛,看着杨若雪,“你说这是何人所为?”
杨若雪丝毫没有慌乱,有条不紊地答着,还适时推理,“夫人,这荫儿,不是时刻都有人看守的吗?我看,问题也许就出现在看守的人身上,即便不是看守的人害了孩子,那就是擅自离开,让别人钻了空子……最后一种,就是几人合谋。”
于素盈看着杨若雪的目光有些复杂,能够推理出这么多种情况,确实已经是很厉害了。于是于素盈顺着杨若雪的话,“那么今天中午的时候,是谁在那里照看孩子的?”
没有人答话。
于素盈严厉地看着众人,“苏海棋去用午饭的时候,是谁接了班?”
一个丫头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是我,夫人,可是我到了帮人熬药的时候,就让……就让路过的小玉替了我。”
“小玉?”于素盈唤了一声,小玉便站了出来,却没有过多的辩解或是什么,直接扑通跪了下去,“夫人,小玉……小玉对不起您。”
“怎么了?”于素盈音调抬高几分,心里已经明白了点儿她的意思。
“小玉……一直跟着二少奶奶,从苏海棋害了二少奶奶的孩子开始,我就一直对她心生敌意,直到不久之后她就怀了少爷的孩子,我就更加觉得不公平,今天看着那个孩子,我就想为二少奶奶出一口气,一念之间,就……夫人,小玉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杨若雪在一旁听着,不由觉得这小玉说的,简直就是她;内心的独白,但是她提高了嗓门,“放肆,跟在我身边,还好做的出这种事情,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小玉隐忍地咬着唇,手握起,,“二少奶奶,小玉知错了,就饶了小玉吧。”
“饶了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饶了你?”杨若雪冷冷笑到,“来人啊,抓去报关!”
小玉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抬头望着杨若雪,嘴巴动了动,本要说什么,接收到杨若雪的威胁眼神之后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二……二少奶奶,小玉真的知错了,你以前不是也教我要宽容吗?那就饶了我吧……”
“你!”杨若雪吃瘪地看着地上的小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够了……”苏海棋静静地说了句,阻止了耳边充斥着的喧闹,接着,轻轻地走过众人,“我不想再看见她,让她走吧。”
“苏海棋?”欧阳曌烜不敢相信地说了句,看着苏海棋的神色十分复杂。
她的孩子死了,她理应是最伤心的才对,她应该心生恨意,应该撕心裂肺,可是她仿佛丢失了魂魄,同时,却饶恕了那个害了荫儿的罪人。
为什么……
“让她走,让她走……”苏海棋喃喃自语着。
“小玉,三少奶奶饶了你,衙门可不会饶了你!”于素盈大吼一声,自己的孙子去世,她无非也是难过的。
欧阳药坊有着如此大的势力,衙门就算不应断家务事,也该看在欧阳药坊的面子上,狠狠地惩治这个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