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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初临异界

“这衣服究竟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呢?非丝、非线、非棉……没有边角,不是粘帖,不是拼接,那这衣服是怎么裁制的呢?”实验室里,叶星天一脸迷茫的看着桌上平摊的一件青灰布衣,根据衣服的外形特色可以分辨出其浓厚的唐时风格,却又和唐装有很大区别,尤其是做衣服所用的材料和裁制方法,更是令人难以琢磨。
叶星天——一个马兰欧尼学院的中国留学生,在读硕士生,性格执着,开朗中又有着一丝的狡黠,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神情在学术上又有着任人难以想象的执着,被马兰欧尼学院的师生誉为意大利服装界的明日之星。经常被他的导师马兰欧尼学院副院长带领一起参加许多国内外著名的服装研讨会和展览会。对各国服饰都有着相当的研究。
年前,意大利一探险小队在中国探险之时无意中获得一件衣服,因着衣服的奇特性被探险小队以文物之名献给国家文物局进行研究,但因途中运输之时不小心将衣服的领角划破,国家文物局将它交付马兰欧尼学院看能不能试行将它修补。有着等好事导师又怎能忘记他的得意学生叶星天呢,加之他又是中国人,对中国衣服自然要熟悉很多,便被特许参与到这件任务中。
把衣服放在手中,柔软,轻滑,几乎没什么重量,仔细观察,除了领角一处在运输中不小心被划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破损。据导师所言,这件青衣经过研究已经初步确认其存在世上已有近三千年历史,还能保护的如此完美(当然,这不包括被那些探险队的混蛋弄破的衣领)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天衣不成?”叶星天有些自嘲的想,眼睛却出神的没有离开那件青衣半点。
一边他的导师Jacqueline早已习惯他的这种表情,笑笑没有说话,继续观察那件青衣。
直到夜深,叶星天依旧一副痴迷的神情看着那件青衣,Jacqueline也不管他,知道此刻的叶星天若非想通了什么重要关节或者什么问题,欣喜若狂的清醒过来唯二能叫他清醒的办法就是饿昏或者一棒把它敲昏,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欣赏叶星天的重要原因。许多连自己都搞不懂的问题就是这样被他想通的。笑着摇摇头心想大概这两夜他都不会清醒了,转身走出实验室,将门反锁,独自离去。
是夜,空荡的实验室唯余叶星天一人,手里拿着那件青衣反复摆弄。
月光流转,从窗户挥挥洒洒飘然而落,照在青衣之上,青衣上突地荡起一圈波纹,如顽皮的孩童将石子丢进了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圈圈涟漪散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星河图,叶星天微微一惊,以为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过长,脑袋中出现了幻觉,闭上眼晃晃脑袋,睁眼再次看去,星图依旧,群星点点,褶褶生辉?
叶星天惊奇之极,拿起衣服仔细端详,这条长长的星群带应该就是银河,这个应该就是太阳了,金星,这是木星,这个……地球,月亮,叶星天越加惊奇,不觉拿起青衣望窗口走去,岂料一天未动,双脚酸麻,一个趔趄,竟尔摔倒,额头撞在桌脚,鲜血横流,滴滴而落,滴在那青衣之上,霎时间,星河移位,天地变换,隐隐之间,有龙吟长空,虎啸山林,又有虫林低语,山水川流之声,不绝于耳,只觉心中忽喜忽悲,忽愁忽怨,千种滋味万般心绪齐上心头,陶陶然昏昏然,神智恍若被什么东西用力拉扯,拽拔,若要离体而去,偏偏此时浑身酸软,提不起一丝劲力与之相抗,只得听由天命,任那股巨力将自己神智拉出体外,拉向那煌煌宇宙,拉向那吃东西向来不吐骨头的黑洞……
幻月大陆,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门外,被称作叶斯男爵的年近半老男子从焦虑中挣脱,“哈哈”大笑一声,叫道:“感谢伟大的暗月神,在您神圣的光辉的笼罩下,我叶斯终于有后了,哈哈!”叶斯有点欣喜若狂的祈祷完便手舞足蹈冲进房间,一个婢女将新生的婴儿交到叶斯手上,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双眼紧闭,嘴巴咂吧咂吧,似乎有点饿了。
叶斯双手将婴儿托起,向着斜落的夕阳深深一躬,郑重的再次道:“感谢暗月神厚爱,叶斯将永远是您最忠诚的子民。”
将孩子抱回怀中,仔细端详,两滴浑浊的泪水顺着两颊落到婴儿嘴里,似乎不太好吃,婴儿忽然张嘴哭叫起来,声音清亮,哭声中,只听叶斯高声叫道:“孩子,以后你就叫叶星天!”
“这是什么地方?”叶星天努力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不知如何,就是不听使唤,想叫,张嘴却是咿咿呀呀,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翻身想要站起,却只是无力的踢腿而已,“这是怎么回事?”
忽觉舌尖一甜,一点甘甜的汁水流进嘴里,伴随的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语蛮,你看他吃东西的样子跟你真像!”
“是吗?我看也像,他的额头跟你一样,有点高……
“哪有!我的额头很高吗?像我这么英俊的帅哥怎么会有额头高这种没文化没素质没修养的缺陷呢?”
“呵呵!你呀!是老没正经!”
叶星天脑袋一片混乱,从他们的话语中好像自己有什么地方变了,但变成什么了却不知道,心中暗自恼火,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张嘴一声怒吼,传到耳边却是一声哭泣……
转眼三年,叶星天也已经五岁,虽说还是一个小孩模样,但因为他生来与别的孩子不同,可以说是带有前生的记忆,因此,他的心智已经完全不是其他孩童所能相比拟。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叶星天也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重生在异世界的事实,虽然仍旧不明白自己究竟如何来到此地,但这是在不是他想就能够想明白的,也完全超出了他智慧的范围,所以他也干脆放弃,眼不见心不烦。
三年时间,叶星天对这个世界也有所了解,在这个名为幻月大陆的地方,和自己那个世界一样,存在这大大小小十数个不同的国家,各个国家都有着自己的相异历史文化,并各自拥有其信仰的神灵,但追根究底,却是分做两个阵营,一个阵营的主神是光明神,其教义是用光明的力量来救治世上一切疾苦。和佛家教义有着类似的地方。另一个阵营则是信仰暗月神,他教导人信仰黑暗的力量,只有死亡才能得到永生。
光明神和暗月神各有其下属,各个下属又分别掌控着某个地方或国家的信仰,因为教义的差异令信仰光明和信仰暗月的两个阵营互不往来且经常性的会因为某些小的事情而引发战争,战争的结果通常是双方伤亡惨重却无法奈何对方而无奈收兵。
虽然大陆上所信仰的最终神灵只有两个,然而因为某些原因,和对教义的某些曲解,以致除了在对抗大家共同的敌人之时他们的属下表现的并不团结,相互诋毁,出卖,挖墙脚以及一些小范围性争斗是常有的事情。
现在再介绍一下这个大陆的格局,数千年前,因为信仰问题,而导致两个阵营的信仰国互相争斗不断,人民流离失所,洪涝,干旱,可谓是民不聊生,在光明神的倡导下,和暗月神最终达成协议,以横跨幻月大陆中心的洛河为界,往北是光明神的地界,向南是暗月神的领土,双方互相不得以各种理由或姿态进入对方领土传播教义。经过数十年的信仰战争,人类是最直接的受害者,至那数百年,在双方各自的努力之下,人类得以喘息之机,之后便开始了各自领土内的信仰倾轧,一直闹到现在,经过千余年的孵化,形成了今日幻月大陆的格局。十五个国家将幻月大陆从北向南分成了四层,从北向南自东向西依次是千禧、日耀、雪国、沙漠帝国、而诸国之间尤以日耀和月辉两国最为强大。而现在叶星天所在的国家则是星辉国,乃洛河南岸最东的一个国家,也是所有国家中势力最弱的一个小国。常常为边缘邻国欺负和掠夺。
值得一提的是,这块大陆与自己原来的世界最大的不同是科技和经济的不同,其文化科技程度仅仅相当于唐宋期间,有一点与大陆情况不甚相符的却是各国之间虽然不和,却非常注重商业发展,经济发展相当可观。
包括叶星天父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暗月神信仰者,家里又是一个没落贵族,虽然叶斯顶着一个男爵头衔手下却是钱权俱无,这些叶星天都可以忍受,最让叶星天看不惯的乃是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面料粗糙,样式和中国古代高丽服饰差不了多少,穿着笨重难受已极,举手投足都受到很大限制,这对身为意大利马兰欧尼学院最有前途的硕士研究生来说不能不算是一种难言的折磨。
然而一个才刚刚五岁大的孩子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就算他想做也只会被大人当作顽童的胡闹而不放在眼里,所以他坐在花园中手里拿着一件青灰衣服怔怔的发着呆,看着那些有点像蝴蝶但翅膀要比蝴蝶尖削且尾部有两条漂亮的彩带被这里人成为花蚨的飞虫在花枝上玩的不亦乐乎。
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睛转向手中那件衣服,语蛮告诉他,这衣服是他一出生就带来的,将它全身紧紧包在当中,而这青衣却正是前世累他丧命的那件青衣,无边无缝,浑然而成,在日光辉耀之下,静静躺在叶星天手中。
“星天,该回去吃饭了!”语蛮从后面走来,低声说道。
关于叶星天,语蛮有种陌生而又亲切的矛盾感情,叶星天虽然是他儿子,但叶星天却有着与他这个年龄十分不符的智慧和成熟,尤其是他偶尔间瞳孔中流露出的睿智常常让他忍不住感到惊讶,以致他从来不敢将它当作五岁的孩童看待。
“恩,知道了,妈,我这就回去!”叶星天有些颓然的应道,一天静坐,依旧没有参透那件青衣的奥秘,而那件青衣,自从前世在夜晚的月光照耀之下曾显出过星河图外,叶星天数次在夜晚将它拿到月光之下,无论怎么翻看都不再见到那星河图显现。
餐桌之上仅有他和语蛮两人,没有叶斯的弄鬼,气氛略显压抑。
“妈,爸呢!”叶星天问道。
“哦!你爸他去千禧国经商了,要等到下个月才会回来!”语蛮道。
“哦!”叶星天低语一声,不再说话,默默将饭吃完,便会自己房间。
“砰砰砰!”叶星天刚进房间没多久便听到沉重的敲门声,来人脾气似乎很坏,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让他心头忍不住有点烦躁不安。
“啊,请稍等,马上就来!”语蛮在外面应道。可是敲门声依旧没停。
“吱!”伴随着开门声的还有语蛮的一声尖叫,声音充满了惊讶和惶恐。
叶星天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推开房门往门口奔去。
门口处,只见一人斜靠在门沿处,喘着粗气,额头处一缕缕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将门口一片地板尽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语蛮吃力的将那人扶起,抬头看到叶星天,急忙叫道:“星天,快,把你爸扶进去!”
“星天!爸知道你少年成熟,不能把你当作一般的孩子对待,但爸现在不得不说的是,爸对不住你,爸这就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了……!”叶斯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扶着叶星天的头,低声嘱咐道:“星天,爸走之后你要好好的听妈妈的话,不要淘气,要做一个能够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记住,帮爸照顾好你妈!”
“爸,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妈妈的!”在叶斯去世的第二年,叶星天在叶斯的墓铭前如许说道。
对于这个家庭,因为他保留了前世的一切记忆,这让他始终难以摆脱对原来哪个世界原来的父母的怀念,叶星天的感情并不算深,对于父母,他虽然叫他‘爸’‘妈’,心里却只能说是把他们当作在一个异世界的朋友而已,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深切的盼望这有朝一日能够重回自己的世界,回到自己的母校,自己的家庭。
但是,现在他的心情却有所改变,一年前,叶斯带领车队去千禧经商,途中遇匪,一干护送人员全部被杀,只有叶斯拼死逃出,那次叶斯所带去的货物是家里数十年的积蓄,如果能够运到千禧国贩卖,肯定可以大赚一笔,但是,货物被劫,再加上事后对那些死亡者的家属的赔偿,语蛮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
而这段日子,语蛮就是靠为富贵人家打杂和叶斯生前一部分好友的接济才勉强过日的,语蛮在辛苦工作的同时从来不让叶星天帮他做什么事情,他们虽然卖了所有家产但语蛮就是将叶斯生前所看的那些书籍一本不少的保留了下来,教他识文断句,期望有朝一日,他能出人头地,不再跟着她受苦。
“天下父母心!就算是在异界也一样!”叶星天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
“妈!你先去工作吧!我想在这里多陪爸一会!”叶星天对一边犹在低泣的语蛮说道。
“好,星天,别忘了读书啊!”语蛮叮嘱道。
“恩,妈,你放心吧!”
叶星天面对着叶斯的灰盒盘膝坐下,朱红的木盒里面睡着自己此生最亲近的一人,心里微微酸楚,道:“爸,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妈受任何一点苦楚了。”叶星天道:“爸,你在天有灵,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请你原谅我,以前,我只是解不开自己的心结,虽然现在我依旧没有解开,但他却不再成为阻碍,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好母亲的,你放心吧!”
站起来,伸出衣袖将灰盒重新擦拭一遍,转身走出房间。
语蛮正在院中用力搓洗一堆衣服,原本细腻的手现在也开始结茧,变得粗糙起来。
听见开门声,语蛮抬起头,拢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叫道:“星天,该读书了。”
叶星天来到语蛮身前,将语蛮的手从衣服堆里拉出来,握在手中,低声道:“妈,不要做了,这些工作不适合你,妈,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你应该穿着最豪华礼服由王公伴游……”
“星天,你在胡说什么啊?”语蛮看着与往常不同的叶星天,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妈,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有病!”叶星天推开语蛮探过来试他体温的手,接着道:“妈,你别惊讶,你听我说,不要走啊,妈,你听我说啊!……妈,妈……
还没有等叶星天讲完,便见语蛮的神情由吃惊变成恐慌,在演变成害怕,最后撒腿便望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