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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本来还在兴师问罪的陈团长,一下子让秦思白给问懵了,而秦思白则抱着小奶娃,板正儿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扬起的脸蛋儿绷得像模像样,左腿自然地搭在右腿上,两条长腿更显笔直,小身板儿挺得倍儿直溜儿,这幅勾人的小模样儿把陈少爷愣是给看呆了,讷讷地地回答道:“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秦思白瞥了陈骁一眼:“除了她呢?”
陈某人突然翻过闷儿来,一拍大腿,喊冤叫屈:“除了她更没别人了!”
秦思白当然是相信陈骁的,只不过心里就是不太痛快,毕竟是两年,难保不会有人对陈骁动心思,于是继续装模作样:“口说无凭。”
“我发誓,”陈骁当真举起手来赌咒发誓,“我要是说谎就让我断子绝孙。”
秦思白突然就想起来,从前陈骁也曾这样跟他发过誓,连誓词都一模一样,无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总是傻的可爱。
眼睛一眯突然冒坏,秦思白腾出一只手,手指极漂亮,食指点了陈骁腿间那物两下,似笑非笑:“你要是跟我一起,可就真的断子绝孙……”
这么说着,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秦思白怀里的那个小奶娃身上。陈某人眼神儿里的温度刹时就降了下来。
“……这小崽子是谁的?”
“……”
……
李秀禾气愤地把陈骁的劣迹直接汇报给高书远,很快接到命令:把陈骁带回南京。
陈骁倒是不甚在意,殊不知远在南京的高书远已经炸了毛。
话不多说,一行人收拾收拾紧着上了路。为了不招眼,他们是早就把军装换下来了的,不在大部队里,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一上火车可就是几天,大人们倒是好打发,只是一个小娃娃不好办,冷了热了困了饿了都是麻烦。别的也就算了,就是吃的东西不好弄,还是女人心思精巧,李秀禾拿了先备下的糖和干粮,用热水化开给小孩小口小口地喂下去,索性这孩子也好养活,喂进嘴里的吃食乖乖地都咽下肚子,这才算完。
总抱着孩子是个累活儿,秦思白合计着怎么说这娃儿都是自个儿带来的,也不好总给人家带,于是客客气气地把孩子接了过来:“有劳,李小姐胳膊酸了吧?我来抱会儿。”
李秀禾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孩子递了过去。小孩儿嫩生生的小肉手抓着秦思白的前襟睡得香,干干净净的眉眼,瞅着倒不像捡来的,倒像秦思白亲生的。看着看着陈骁就忍不住心痒伸出手去,本来奔着秦思白去的手,半路一转落到了小奶娃的脸蛋儿上。
李秀禾看着陈骁那副神情,怎么咂么怎么不是味儿,最后心烦气躁地走出了隔间:“我出去透透气。”
于小满不尴不尬的看了看李秀禾的后脑勺,说了一句:“我也出去透透气。”
这下隔间里可就剩下俩大人了。秦思白抬头看了看,回头不阴不阳地瞅了陈骁一眼,把个大团长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李秀禾抱着肩站在窗户前,脸色不太好看,于小满挠挠后脑勺儿,走到一旁,寻思了半天,还是开了口:“那个,你……”
“我是你上级!”李秀禾说话带刺儿。
于小满举手投降:“好好好,李副团,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没事儿就成。”
李秀禾杏眼一瞪:“我为什么要出事?你倒是巴不得我出事,省得妨碍到你那个怪胎朋友是不是?”
“你这是什么话?”于小满不爱听了,刚要辩解两句,就见李秀禾眼睛里水光潋滟,显是要掉下泪来,只得讪讪地住了嘴。
李秀禾对秦思白不能说没有敌意,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能用情敌这一名词来概括,不知道怎么定义,也不知道怎么反击,胸口就像堵了一团棉花,让她心烦意乱。
“喂 。”李秀禾低着头,小声说道。
还在一边儿发愣的于小满赶紧答道:“哎!在这呢!”
李秀禾绕着手指:“我比不上秦思白么?”
要说李秀禾也是在战场上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强势女人,有时候于小满甚至忘了她是个女人,如今这一副小女儿姿态尽显,倒让于小满不自在起来:“你们俩怎么比?”
“哦,那便是我比不上他了。”李秀禾一脸平静。
于小满抓耳挠腮:“我不是这意思!”
李秀禾摆摆手:“罢了,确实没什么好比。”说着轻声哼着小曲儿往回走,刚走到隔间门口却是愣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出。
里面陈骁和秦思白坐在一起,秦思白在低声说着什么,陈骁看着他,那眼神在外人看来,皆是宠爱,二人手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两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却让人生不出一点厌恶,好像本该如此。
他们之间,当真是外人插不进去一根手指的。
李秀禾轻轻倒退两步,反身跑了,却撞上迎面走来的于小满,也不再顾及什么颜面,扑到于小满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两年可以等,李秀禾噼里啪啦地掉着眼泪,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愤怒。
耳闻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那两枚戒指太刺眼,那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太刺眼,让她更觉孤立无援。李秀禾不是心肠阴毒的女人,她也做不出阴险恶毒的事,所以只好哭,没人笑话她,哭是女人的专利。
于小满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秀禾手足无措,一个大美女扑在怀里,于小满感觉自个儿胸腔里像是住了只小兔子,一阵狂跳。双手举了半天,最后打定主意刚要落在李秀禾的后背,谁知李秀禾却推开于小满,抹了把眼泪,泪眼朦胧地说:“于小满,我失恋了。”
这可怜楚楚的样子让于小满一阵心神激荡,接着就听李秀禾脆生生的声音恶狠狠地说:“我是不会祝福他们的!”
最毒不过妇人心。于小满腹诽着。
李秀禾哭完了,优雅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恢复往日的威严,拎着于小满的衣领威胁道:“刚才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姑奶奶毙了你!”
李秀禾哭得眼睛鼻子红彤彤的,看在于小满眼里,不像威胁,倒像是撒娇。
李秀禾白了一眼憨笑的汉子,兀自走了,心里高傲地想着,陈骁,姑奶奶以后,不喜欢你了!
坐在座位上的陈骁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秦思白紧张兮兮地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陈骁靠在秦思白的胳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生病了啊……”
胡闹中,火车已经快到目的地,一行人各自看着窗外,各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