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白,咱们私奔吧!”
“……”秦思白就当陈骁是在发神经。
任是岁月不静好,身边有了一个可以完全依赖和信任的人,生活也开始生动起来。
很快,陈宋两家交好的事就人尽皆知了,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登门恭贺,顺带趁着这个由头,谈些平日里谈不成的事,他们才不会管当事人是不是乐意呢。
“你们怎么能骗我?!”宋慧君愤怒地质问着父母,她不明白,陈骁是那样的人,他们怎么能为了利益把她嫁给这样的人呢!?“爸,妈,我真不明白,陈家给了什么好处,让你们连亲生的女儿都可以出卖!”
宋慧君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委屈和不解,她不明白,难道为了权位和利益,就可以葬送自己女儿的一辈子吗?
宋先生没说话,因为他确实无话可说,于是把话题推给了妻子,自己溜掉了:“你好好开导开导她。”
“君君啊,”眼看着丈夫跑了就剩下自己,宋夫人有些慌,心里也是对女儿有些愧疚,但她还是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去说服宋慧君,“你看,陈家家大业大,你要是嫁过去,有了孩子,他们家的财产至少有一半是你的呀!”
“谁稀罕他们家的钱!”宋慧君气极,“我不会嫁的!”
“你看你这孩子又说傻话,婚都定了,那还是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的?”宋夫人有些不满地说道,“再说了,他们已经答应会在选举时帮忙,你爸爸这一次一定有把握,你也该为你爸爸考虑一下嘛。”
宋慧君气极反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的亲妈会这么说话,原来你女儿不过是你们争权夺位的一颗棋子,宋慧君忍着,心里的难受冷笑着:“那您跟爸就等着吧,让我嫁到陈家,不可能!”说完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宋夫人气急败坏地叫道:“你这孩子!让你去当阔太我还错啦?让你以后吃喝不愁我还错啦?反正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
宋慧君一头扑在床上,委屈得哭了,一方面是赌气,更多的则是心寒,那可是她的父母啊!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疼爱她的人!
跟宋家的鸡飞狗跳相比,陈家冷静多了,还没等陈骁找上门来算账,陈夫人自己先去坦白了,坦白从宽么。
陈骁靠在椅子上抽烟,没什么表情,倒是陈夫人,边给自己儿子陪着笑,边解释着自己的良苦用心:“儿子啊,妈真的是为你好,你看你和白先生再有……爱情,那爱情也不能当饭吃吧?你们总要有自己的家庭,人这一辈子才算完整,你说对不对?”
陈骁还是没说话,一颗烟烧到头,又点了一根。
“儿子,你听妈跟你分析,你说你不可能跟白先生结婚吧?他是个男人,能给咱门家传宗接代吗?所以啊,你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但你还是可以跟白先生谈感情是不是?这样多好!”
陈夫人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儿子,希望能把他的理智找回来。
陈骁深深地点了点头。
陈夫人惊喜地说道:“哎,这就对了!妈就知道你能想明白!”
“妈,您这招真恶心。”陈骁把烟熄了,结婚之后跟秦思白苟且?真亏您能想出来!
看了陈夫人还是没明白,她还是在固执地认为,这就是两个年轻人一时的新鲜感和冲动罢了,有了正常的生活就能慢慢回归正常。
两个男人谈情说爱还想至死不渝与子偕老?荒唐!
甭管恶心也好,缺德也罢,只要你能改好了,你妈我怎么着都行。陈夫人安慰着自己,扯出个笑容来:“那你这就算答应了吧?”
我答应个屁啊!陈骁把他妈拉起来推出屋子,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您回去吧。”
不容易啊!陈夫人简直想流泪,对于前景,陈夫人还是很乐观的,最难搞的事都搞定了,还怕什么!
居安就得思危,怕陈骁耍什么花招,陈夫人找来看门的小丫头,严肃的吩咐道:“这几天好好看着少爷,他一离开家就赶紧来告诉我。”
陈骁在床上晃着脚丫子,什么花招都没耍,不是不耍,是没到时候。
北平?也是好地方啊!陈骁嘴角带着笑想。
长辈想让孩子安定下来,结婚就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陈夫人想得到,韩午当然也想得到。
秦思白躺在床上想着韩午今天又提的给他找了结婚对象的事,心里一阵犯堵。
所有人都不理解这两个年轻人对于彼此的执着,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一段不会有结果的荒唐风流,但当事人却认真的让别人无法理解。
怎么办呢?秦思白又翻了个身,也不知道陈骁这几天在忙什么,一直都不见人影,这不正常啊。秦思白又想起陈骁那天发神经时说的话:“秦思白,咱们私奔吧!”
说话都不过脑子的,秦思白腹诽,私奔,呵呵,私奔……好像也挺不错样子?秦思白甩甩脑袋,真想给自己个大嘴巴子,还能想点有用的事吗?
这天晚上,秦思白梦到了北平的大院,他师父,陈骁,还有大戏园里的人都在,热闹极了。
韩午张罗着让秦思白和对方的姑娘见上一面,秦思白一脸不甘地推脱:“韩叔,我不去。”
“你快点,我不能让你师父在天上骂我没替他管好他徒弟!”
“行行行,”秦思白赶紧投降,来了个缓兵之计,“那能明天再去,让我准备一下。”
秦思白一向说话算话,韩午想了想就答应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秦思白松了口气,眉头又拧起来了,陈骁,你他妈死哪去了!
陈骁在家装蛋呢!这几天他除了去洋行帮他哥打理生意,就是乖乖地在家待着,为了不让陈夫人起疑心,还专门待着没事就出去溜达溜达,专挑首饰店进。
陈夫人听了他儿子的行踪汇报,终于欣慰地笑了,他儿子终于懂事了,正常了,不胡闹了!瞧瞧,还知道给没过门的媳妇买首饰呢,多知道疼人儿!
但她老人家忘了一句话,三分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他儿子这些天的表现,可是极度不正常。
夜深了,秦思白偷偷地拿着装着细软衣物的箱子,蹑手蹑脚地准备开溜。他试了一整天,还是接受不了陈骁以外的人,他舍不得,男的女的都不行,于是他决定去找陈骁,问问他,私奔的事儿,还作数不?
路过孟兰成的房间,秦思白停下了。犹豫了一下,秦思白还是推门进去了,。
从孟兰成去世后,他再也没来过这间屋子。这屋子里的一针一线都未曾动过,就连打开的折扇都不曾合上,这间屋子保留着孟兰成所有的痕迹,它似乎是在静静地等着它的主人远行归来。
鼻头一酸,秦思白的眼眶红了,这一腔的悲伤还没好好表露,秦思白就被吓了一跳,屋子里突然响起了韩午的声音,仿佛很怕被秦思白看见他在这间屋子一样:“思白?你怎么来了?”但随即,慌乱变成了惊诧。
被韩午看见他手里的箱子,秦思白低下了头:“我……韩叔,对不起,我不能跟那个姑娘结婚。”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