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站在悬崖上,眼角的泪渍尤尚未干,睫毛都结成了一团,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泥土,更显眼的是还有鲜红突兀的血渍。男孩站在悬崖上,看着下面深远令人眩晕的距离,他没有哭泣了,那是因为他再也哭不出来了。
“你想干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动了男孩。男孩猛地一个回头,脚踩不稳,石子一滑向后倾去,男孩呀的一声眼看便要跌下悬崖。
“小心!”这时,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男孩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只见一只白皙的小手一把将他拉住往回一扯。
惊险过后,男孩跌坐在地上,神魂未定,只见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叉着腰这在他面前,气鼓鼓的说道:“你想死吗?”
男孩闻言一惊,没有说话,低下头去,他确实想死,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他在这个悬崖上已经站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不要哭了。”女孩放下口气,在男孩身边坐了下来。这时男孩却突然抹了一把眼泪,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女孩向男孩笑了一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根巧克力说道:“这是我的零食,分给你。”
男孩看了看女孩,虽然此时他没有食欲,但是空空的肚腹却是该进食了,男孩慢慢的伸手过去,当他刚接到这块充满温暖的巧克力的时候,只听得背后一阵不详的响动传了过来。
“小心。”女孩大叫一声,一把抱住向后一滚,轰地一声,他们所在的悬崖的边角居然被砸得粉碎。女孩抱着男孩的这一滚竟是往悬崖方向滚去,双双凌空。
“抱住我!弱冰,结!”
“…”——
西陵。
雨还在下,越下越大,整个墓园中发散着雨水回荡低沉的压抑声,在漆黑漆黑的夜里,这些墓碑都显得那么的悲寂孤凉,生前不管他们是多少强大的力量的人,死后也只是占了这一偶之地而已,生前有为什么要争,又为什么要抢,到头来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虚妄的一生,又有多少人能够在他们死后让人们记住他们的名字呢。
呼,一阵凉风吹来,雨线变得倾斜,松林在雨水的拍打和风的呼啸中哗哗作响。水滴从树叶上滑下,滴落,一直滴落到成诺的脸上。
成诺躺在一个大坑里面,他是从空境结界的爆炸中弹飞到此地,想是命运弄人,却是一直被弹到他父母的长眠之地,直在地上撞开一个四米的大坑方才停下。虽说成诺前是重伤,但霍华德已经将他创口复原,此时的他依然无恙,但在爆炸的冲击波下,头脑昏胀,一时也是醒转不来,只有口中重复着雪儿的呓语。
“不要!雪儿!”一小时后,成诺从昏睡中一翘而起,顿时在冰凉的雨水中清醒了过来。“啊…”成诺昂脸迎这雨水一阵长叫,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这是那里?”一会后成诺站了起来,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借着微弱的亮光很快得便分辨出来。
“哈哈…”突然成诺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地自嘲。“居然到了西陵啊。”
成诺笑完,刚起脚,一下又跌了下去,是在是没气力了。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看陵人的屋檐下走去,躲躲雨,回复下体力,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到了西陵,不是掐了自己一把,还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被永远掩埋在此。
成诺轻轻地坐下屋檐下,勉强能不让雨水溅到,他不想进去,因为守陵人是黄忠,他觉得,自己弄成这样不应该让黄忠见到,这个是现在唯一仿佛是亲人的人了。
雨水从屋檐上滴下,串成线,看着远方的漆黑的墓碑,这一刻万物是那么的寂静,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就是雨声了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好烦,这雨水滴落的声音为什么能这么地让人心烦,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成诺闭上眼睛,尽力不让自己去听,猛力地甩甩头。
“阿诺。”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平地而起,仿佛来自天上一样,仿佛又像是在雨里,这个声音成诺知道,是黄忠。成诺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好凉,凉地令人发悚。
转过脸,只见黄忠就站在他旁边。“忠叔。我…”成诺低声喊了一句。
“别说了,忠叔都知道了,可怜啊,快起来吧。”成诺正欲说下去,但黄忠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是吗?”成诺低声地应了一句。
黄忠转过脸看着雨,叹道:“都没有好说的了,哈,这都是命啊,这个漩涡,始终没有平静,阿泽说的也有理,冤冤相报何时了也能是句漂亮话。”
成诺一惊,道:“阿泽?忠叔是说泽哥?不,是白泽吗?”
“恩,你恨他吗?”
“不知道。”成诺摇摇头,他无法确实是该去很这个兄弟还是应该爱,毕竟他们都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但是这点不同却那么的不确定。
“忠叔最后也不好说什么了,你看。”黄忠说着用手一指天际让成诺看,成诺望去,只见是黑压压的一片,老天还在下雨除此外什么也没有。接着黄忠又说道:“看见雨了吗?”
“恩。”
“这雨总会停的,明天也会有太阳,所谓的雨过天晴啊,但是,在雨中,不要迷失了,虽然离天亮还有点长,但是终究是会到的。”成诺看着雨,听黄忠说着,但是却是一知半解,说道这里突然没了黄忠的话音。当成诺转过头,只见空无一人,雨还在下,还是那么令人心烦,刚才的那一幕仿佛就是梦一样。
“忠叔…”成诺喊了一句,却没有人,他向前跑去,只见屋门是开着的,在里面只见黄忠躺在床上。
“忠叔!”成诺大叫一声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只看自己,却还是坐在屋檐下面,是梦。成诺从地上爬了起来,虽说是梦,怎么那么真实,现在的雨小了一点,却还在下。成诺慢慢地向前摸去,一直到屋门口,果然屋门是大开着的,只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成诺走了进去,摸到开关,顿时电灯的光亮竟然有些刺眼。适应了下以后,只见黄忠睡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在床前地上插着他那把云头刀。
“忠叔。”成诺叫了一句,只见黄忠在床上一动不动。成诺心里直突突的,慢慢地靠了过去,又叫了一遍,黄忠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成诺避过云头刀来到床前又喊了一句,黄忠依然是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很安详的睡相。
顿时,成诺只觉心里一丝悲凉感涌了上来,让他有些颤抖,全身乏力。慢慢地伸手过去探了下鼻息,果然,果然是一点气息也没有,在摸摸皮肤,却是一阵冰凉。
死了,黄忠居然就这样安详地去世了,都还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滴答,成诺一下瘫坐在床沿上,一颗泪珠静静地掉落。雨又下大了,雨声将泪水的声音完全都盖了过去。
成诺闭上眼,拉起毯子将黄忠的脸盖了上去,动作很慢,在盖上的时候,突然却是显得那么的艰难。
“忠叔。”成诺站了起来啪地一下跪在床前。“谢谢。”成诺抽泣了一下,在黄忠的遗体前磕了三个响头,慢慢地走出房去,将门带上。
成诺站在雨中任雨水拍打在身上,这样他会觉得好过一点。成诺擦了把脸,慢慢地朝墓群走去,转了三转来到有四束鲜花的墓前跪了下去。说道:“兰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泽哥还活着,可能我还会跟他刀剑相向,原谅我。”说完成诺接着到了右手边一个墓走了过去。
那个暮是个合葬墓,墓碑上刻着成阅和千叶素白樱的名字,那是成诺父母的合葬墓,是人称乱剑和杀人剑的墓。
“爸,妈,不孝儿子已经知道知道仇人的名字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儿子早日得报大仇,儿子会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你们,可能时间会有点长,但请你们等等上一段时间,儿子已经有力量了,妈,虽然你不希望儿子踏入这个负面的世界,但是请原谅儿子。”成诺刚说完,突然听见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让他一下警觉起来,往腰里一摸,却是空空如也,哪里有DAngle。
呯!一声枪响,黑夜里火光一冒,一颗子弹朝成诺射来,此时成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右肩一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飞去,撞在墓碑上面,好不疼痛。还没爬起,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根长长的枪管已经顶住了他的脑门。
“别动!你是什么人!”
第四十八话 踏上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