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而往，过落而栖，石燕扑起，商羊舞——
静静地，没有了别的声音，霍华德站在上面俯视着下面两人，他看着成诺，一脸的忧愁之色，又看看已经是一团血肉的沃德斯，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只听得他那低沉地声音缓缓道：“也许，为这些孩子，我最后还能做些事情，唉…看来，当年的种子是埋得太深了，终究还是萌芽了。”
笃笃笃，武晨雨靴子在地上敲响了沉闷的声音，清脆缓慢的脚步慢慢地朝成诺走去，地上沃德斯的碎尸中渗出的血水已经蔓延到了武晨雨的脚下，武晨雨望望那堆沃德斯的肉堆又马上将头转回去，她脸色很平静，没有丝毫的表情，但可知她心底却是有多么的恶心，极度作呕。残忍，这种事情又岂是一个残忍能表达出来的，杀，也就是剥夺别人的生命，这本也就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又何况是将别人剁成一堆碎尸。
“厄…”突然武晨雨脸色刷白，一捂肚腹呕了出来，好在八个小时中她都没有吃过什么，也只是干呕，也正是干呕她越更难受。
武晨雨强忍住翻腾的胃，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总算呕吐的感觉过去了。
我怎么会吐？武晨雨很不相信地想着，然后慢慢地想起。五年来，她总是一次一次地过着这种杀戮的生活，妖孽，邪鬼，恶魔，甚至是人！她都杀过，她可是得到了灵界里唯独几个人才有的杀人资格，既然能拥有这种资格，那她怎么会吐？怎么会感觉到恶心？这样的碎尸他不是第一次见，比这还恶心的尸体她也见过，但这次为什么有这种极度作呕的感觉？还这么压抑。为什么？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愤怒过头了吗？不是的，她很冷静，然而又是这种冷静才导致的吗？不知道，因为这是她才能体会到的事情。
“很恶心吗？孩子。”正在武晨雨恍惚神情的时候，从背后的黑暗深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话音听起来生硬，但是又无不包含关怀。然而，这是武晨雨体会不了的，她自从五年前开始就抛舍了这种情感，她只有恨意。
“谁！”武晨雨一惊，扯开嗓子喊了一句。
“霍华德。”伴着声音落下，霍华德的身躯刚刚好出现在黑暗的边缘。武晨雨盯着前方出来的人物，一眼就从那身服饰上面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难怪之前仇菲说这件事非常棘手。“使徒霍华德！”
“看来你也认识我。”霍华德说着停下了脚步，他刚刚看了一场残酷的战斗，那场战斗只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太追求力量，太执着于杀念，说那杀念正是魔鬼才拥有的手段也不为过，但是还好，霍华德看见她吐了，这意味着心底正反的那条临界线已经开始躁动。
“仇菲呢？你把她怎么了？”武晨雨说道，面对使徒她居然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仇菲？你是说晓菲吗？”霍华德说着顿了一下，接着叹道：“仇，用仇做姓啊，希望明天你能用会以前的名字。”
“我是问你仇菲怎么了？”武晨雨说着双手暗暗扣紧袖子里的蝴蝶刀，稍有变故便可以随机应变，慢慢地一股杀意悄然而出。对于此，霍华德感到很心酸，他的感觉是很敏锐的，稍微的杀意哪能逃过他的意识，好歹这也是他的世界，他的空间。
“放下刀孩子。”霍华德摇摇头说道，然后又说：“我说得晓菲也就是仇菲，你对她你了解多少。”
“不知道！”武晨雨很干脆地说道，确实她知之甚少，只是知道仇菲是恶魔和人类的孩子。接着又听见霍华德说道：“我看你的力量，应该你是姓武吧，是也不是？”
武晨雨点点头，霍华德又接着说：“那你知道仇菲本姓什么吗？”
“少说废话！”武晨雨有些不耐烦，面对一个心知强大的对手，却这样的说话，怎么能静地下心，这比一上来就开打还要让人恼火。
霍华德闻言叹了口气。“我问你，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告诉你。”武晨雨说着，已经开始运起力量，将蝴蝶刀用阎水连在一块。
“我想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一起，只是拥有同样的目标吗？复仇？”霍华德说着，最后复仇两个字突然加重了语气。这让武晨雨全身一震，没错啊，她们为什么会走到一块，那不正是因为复仇的心吗。
“有完没完！”武晨雨终于按捺不住了，双腿一撒，猛地冲向前去，手起刀落，双刀舞动直欺霍华德。
双刀划去，但却在离霍华德身体不到两寸地地方停顿了下来，怎么也切不过去，放佛就是一堵无形的墙。这时，霍华德说道：“知道战斗是什么吗？”
武晨雨闻言见状，忙向后一跃，心底凉了半截。好强大的力量，就只是气场我就砍不透！武晨雨心惊道。
“知道什么是战斗吗？”霍华德提高了嗓音说道，放佛就像是在喝斥武晨雨一样。
武晨雨退后了两步，战斗是什么？她从来就没有思考过，也没有人问过，对于战斗，她只是当是在验证自己力量的考试而已。
霍华德看着武晨雨的表情，神色黯淡了下来，说道：“不知道吗…那你知道什么是复仇！为什么又要复仇！”霍华德吼着，就是长辈的训喝。
霍华德地这一句让武晨雨听得头脑一嗡，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也吼道说：“少来教训我！你又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复仇！因为…因为…只有杀了她，我才能对得起自己！我要让她血债血偿！不复仇！难道我要站着看她笑吗！你又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恨，但是，复仇之后呢，你该何去何从！”霍华德说着，提高了嗓音喝道。
“我会…我会…”武晨雨一时不知道如何答才好，却又突然吼道：“我才不管！”武晨雨说着一下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又道：“你少来为自己开脱！是你杀死了仇菲的妈妈，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大道理！”
霍华德一震，话音底了下来。“我是没资格，确实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只不过我不想让别人再走和自己一样的道路。”
“哼哼哼…可笑…道路，你不是恶魔吗？”武晨雨冷笑了起来。
“我是恶魔，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还是个人吗？”霍华德语出惊人，这一句让武晨雨顿了一下，她还是不是人，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天使和恶魔，只在一念之差。”霍华德说着身体前的空气突然曲扭起来，看来是又要空间移动了。这时武晨雨正在想着天使和恶魔只在一念只差的这一句，突然见霍华德消失在空气中，不免警惕起来，握着蝴蝶双刀护在胸前。
突然，只觉得背后一声脚步响和一阵力量的感觉传来，武晨雨慌忙一回头，竟只见霍华德却站在成诺身边，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包围住成诺的水团之中。武晨雨一急，大吼一声就冲向前去。“住手！”
武晨雨刚跑两步，只见霍华德将手一伸，武晨雨便只觉身体一下猛然一止，想动半分也不行，不想身体居然是被霍华德控制住了。
“别忙！这孩子没有死。”霍华德接着说道。这让武晨雨感到一阵诧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救他？不对啊！他是恶魔…
武晨雨想着，只见又不能动，只能眼看着霍华德将手伸进水里，那团水突然这时散落了下来，瞬间消失在空气之中。
“水系力量，就是你牵引了水源吧。”霍华德说着，将一只手搭在成诺的头上，一阵力量光芒涌现，又消失在成诺的头上，成诺这时便全身一震。武晨雨看的真切，那是力量被注入了成诺的体内。武晨雨看着，不知道那力量会是什么，也不知道霍华德是何用意，刚要说话，只听得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接着便天摇地动般的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在她与成诺、霍华德之间的地面突然爆开，碎石乱飞，一瞬间一道五米来长直径的电光一闪而过，接着飞出了两个人影。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周身伴着无数柄长剑，这人武晨雨认识，那是鬼门八剑杜君义。另一个人影却是一个女人，只见那女人黑长的头发飘起，较小的身材居然手握一柄长枪，直顶着杜君义护在胸前的长剑飞了出来。眼看便知两人正进行着激烈地战斗。
这女人是谁？好强大的力量！武晨雨心想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一看之下，只觉那女人一身的服饰甚是眼熟，而且那侧脸更是眼熟之极。
“仇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