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敲响命运的时钟,各自偏离的轨道将再次集汇……——
惨云密布,阴霾的天色预示着风雨的降临。松林的压抑气氛随着脚步在白石台阶上敲响沉闷的声音。
“妈,儿子来看你了。”白泽转过台阶,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缓缓的说。然后他蹲了下去把花摆放整齐,又看看墓前放着的两束菊花又说:“妈,我还没找到白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见面的,然后永远幸福地在一起生活。”
白泽蹲在墓前,等他说完这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他每年都会回来这里,每年都是这样在母亲的墓前说这两句话。白泽站起身,随手从裤兜里拿出包烟,正想抽,可是又放了下去。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母亲的照片然后转背往回走去,目无表情。
“也许……我和他一样,心都麻痹了吧。渐渐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悲伤了。”白泽边走边说,并抽出根烟放在嘴上点着,猛吸了一口。然后拖着脚步走下白石台阶。
“啊,是你啊小泽,又回来看你妈妈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泽抬起头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大爷。这人他认识,是这里的管理员,姓黄名忠。他每年都来所以他认识。
“忠叔。”白泽礼貌地喊了一句。那个忠叔看到白泽也好像挺高兴地,打了一声招呼后他已经到了白泽旁边。“孩子,过得好吗?”“恩,还好。”白泽应了一下,然后和忠叔一起朝管理室走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这气氛却有点说不出的莫名其妙。
“好,好。过的好就好……”忠叔拉着白泽的手,另一只手并在白泽的手背上拍着说。白泽没有说话,然后忠叔又叹了口气说:“唉……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来扫墓了……”忠叔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白泽闻言也扫了一眼整个陵园,果然比去年多了不少的新墓碑。白泽看着心里明白也没说什么,任由忠叔拉他坐下。忠叔接着说:“今天有两个人来看你妈妈了。”“是阿诺吗?”白泽问道。“恩。”忠叔点了点头又说:“后来又来了个姑娘,不认识……”“姑娘?”白泽听到这里打断了一下。
“是啊,看起来比你小几岁。”忠叔拍着白泽的手又说:“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说完,便老泪纵横地滴下泪来。忠叔摸了一把泪,又说:“孩子啊,看着你们都长大了我也高兴啊……只不过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是说阿诺?”白泽没等忠叔说完就问道。忠叔一听愕了一下,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你也看到了吧,那孩子他还……”说着忠叔又滴下了泪,说不下去了。白泽闻言重重地呼了口气,想着母亲墓碑旁边叔叔婶婶的合葬墓前空空荡荡的情景,他也能明白的忠叔心情,但是他心里却总是少了点什么感觉。白泽安慰了下忠叔,忠叔又摸了把泪水,一砸吧嘴恢复了平常和蔼的表情说:“唉……忠叔也老了……看不了几年啰。老是这样感怀往事,啊……见笑了。”忠叔刚说完又话锋一转对白泽说:“孩子啊,去看看你兄弟吧,那孩子终究还是要你引导的。”
白泽猛然一听忠叔这么一说,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恩,我会去的。”
烟已经烧到了头,白泽掐灭烟蒂,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最后还是忠叔打破了沉寂,说:“你还在找你爸爸吗?”
良久,白泽没有回答,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然后点着,说:“没有了。”声音里充满了古怪的味道。等着白泽回答的忠叔听了后,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好啊……孩子,当初你爸爸给你留了一样东西,看来现在可以放心地交给你了,要是在过几年可能就危险了。”
一听这话白泽猛然手里一紧,不知觉地便折断了手里的烟。白泽被烟烫得把手一甩站了起来,约微带了些语气地说:“他的东西我不要!“白泽顿了一下又说:“忠叔,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朝陵园外的方向走去。
忠叔一看白泽这举动,心底一动,站了起来伸出手想拉住白泽,但是却突然之间又像是无力一般放下了手,一屁股瘫坐下去,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眼泪不知不觉就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作孽啊……”最后忠叔闭上眼睛说着哭了出来。
白泽走到陵园口,越想越气!“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要这样维护他!”说着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石狮子上,顿时石狮子的头居然被白泽一掌拍了下来,然后在地上弹了几下,就向远处滚去,就连地上的白石地砖都给狮子头砸碎了几块。
白泽喘着粗气扶在石狮子上,突然手上一抓,然后用力一脚!“啪”地一声竟然把没头的石狮子踢飞了出去!白泽平伏了下心情,发完心里的闷气,又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着叼在嘴上。表情又回复了木然的样子,说了句“白尊,我会找到你的……然后把你和妈妈合葬……忠叔……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终究只是句漂亮话而已。”说完便迈着大步离开了陵园。步伐快的离奇,几下就没了踪影。
白泽刚走不久,突然一股狂风吹了过来,整个园区的树都被吹的哗哗作响,成群的鸟儿一哄而散,一时恬噪不已。
这风来的邪,去的也怪。一下嘎然而止,没了半点动静。再往陵园门口看,见那里却是凭空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笔直的西装,留了一头长头发,但是那头发却极不相称的散披在肩膀上面,而且那头发还长到了掉到了屁股上。总体感觉来说,这个人透着一丝诡异。
这个人低头看了一下被白泽踢飞的石狮子留下来的碎石,又抬头看了看他眼前的这个牌坊。“是这里没错了,不过好像来迟了,脾气还是这么冲啊老弟。”这个人说着,语气就像白泽一样,而且生硬地比白泽更加干涩。
这人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伸出手凭空摸了一摸。只见在他手指前的空气居然像水纹一样地荡了一下!
“结界吗?”这人缩回手,嘴一翘像是在笑一样的说道。说完他猛然抬起右手,箕张五指,狠狠地朝空气中抓去。听得一声闷响,他旁边的灰尘一荡,就连石狮子留下的碎石也被一股气浪掀开。
“强度不够。”就伴随着自己的话音,他猛力朝后一拉。那眼前的空气里有个透明的东西就像一块帷幕一样的被他拉扯下来。然后牌坊下空气的边缘处又有什么东西像碎玻璃一样的掉了下来。很显然他用蛮力破了这个结界,好霸道的力!
他甩了甩手,便径直朝陵园深处走去。
穿过陵园的牌坊,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排青松,还有别的什么,具体也说不出名目,反正都是些长青植物。
他过了青松,扫了一眼眼前重重叠叠的墓碑。然后踏上白石台阶,一边走一边看,像是在找什么。
“死的人还真不少。”他看着这里的墓碑像是在感叹的说,然后又接着说:“后人都死绝了的啊,真笨的紧呐!”
他嘴里说着,突然他把眼神定在放着三束白菊花的墓碑上,走了过去。
“找到了。”他看了下墓碑上照片,然后缓缓的说。这时他蹲了下去,手里也不知道在那里拿出了一束白菊花放在墓前说:“呃……姨娘……”他喊了句,然后又觉得不妥,顿了一下摆弄着墓前的菊花自言自语道:“来看您的人还真不少……至少白泽还活着……”
他正要说下去却被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是谁?来这里干嘛?”这个声音正是忠叔的。
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看着背后一脸怒气的忠叔。这时候的忠叔手里拿着一把云头刀站在那人背后不足五米远的地方。
忠叔听见结界被破的闷声,知道来者不善,急忙便取出了兵器,这云头刀钢沉背阔,极其要强劲的腕力才能用的好的,看来这忠叔也不是平常人。
这时候忠叔把云头刀拿在手里,已经没了见到白泽那种和蔼的神色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暴怒。拿着云头刀站在那里,虽然是一把老骨头,却给人的感觉居然是高大无比,望而生畏。
说道这里也该说下这个陵园了,这个陵园并不是普通的陵园,埋在这里的都是些有着异术超能的人,并是从事人间道灵界组织的,而且埋在这里的人都一样,是被恶魔,恶鬼,妖怪等邪恶体杀死的人。当然这里为了与世隔绝自然要用上结界。
这个结界只有与陵园内的死者有血缘关系或者羁绊沉厚的人才能通过,自然被结界隔否定的人是跟这里搭不上关系的。而强行要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一是仇人,二就是窥视力量的人。
忠叔拿着云头刀站在那人背后,掂了掂刀,想着眼前这人能轻而易举地破坏结界,自然知道是有强大力量的人,而且还和白尊扯上了关系,自然不是善辈!又想想自己十几年没有动过刀子,也把不齐能不能压制得了眼前的人物。想到这里看见那人转过了背,看清的对方的容貌,只见那人一头蓬乱的长发下居然是眉清目秀,从某个角度来看,竟是有点像白泽!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左脸颊有一道五公分长的刀疤,硬生生地将一张俊俏的脸蛋破了相。
忠叔一看那人容貌,不禁将手里云头刀紧紧攥地紧紧的,心里一团怒火更是烧地更加旺盛!因为眼前那人脸上的刀疤在他眼里显得异常突兀!那正是他十二年前一刀给那人留下的,而这个人就是白尊的另外一儿子——长子,白休晏!
“白休晏!你还有脸来这里吗!”忠叔狠狠地说了眼前这个人的名字,里面包含着无比的愤怒!
白休晏看了看背后这个一头银白头发的老人,然后把目光盯在了那把云头刀上。在整个人间道用云头刀而且是这把年纪的人只有一个,白休晏也是认得的,那可是给他破了相的人,虽然他对这个不在乎,但是也是不能容易忘掉的事情。于是说道:“假李广猛黄忠?”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这个弑父的孽障!”忠叔说着把刀朝白休晏用力一削!见空气一抖,居然是一道罡气飞了过去!这种距离用出罡气,对手可谓是凶险万分!一般人不瞬间给秒杀了才怪!但是,对手可是白休晏,那个在十二年前堕落进阿修罗道背负着沉重罪孽的男人!
白休晏用手背将罡气一打,罡气便改了方向朝别处飞去,削在远处的一墓碑上,顿时就将那个墓碑削成两半!
“还真是宝刀未老啊”白休晏看了被削断的墓碑笑了笑,然后在自己右脸颊上比划了一下说:“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再给我留下一道疤。”话语中竟然是充满了玩味。
忠叔狠狠地哼了一声,刚才那刀虽然他也只是用了三成功力,但是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白休晏破了,果然他十二年在修罗界也没白呆。忠叔自然知道自己年迈功力退步,而且白休晏也不跟十二年前是一个量级的了。即便是这样忠叔他也要跟白休晏死力一拼,因为这里有值得他以死相拼的东西!
忠叔把刀往白休晏那边用力一丢,那刀便旋转着飞了过去。这招叫“如意斩”不管有没有砍中敌人都会一会儿后自动飞回忠叔手里。忠叔刚把刀一丢就往后一个纵身跳出墓地圈,他可不能毁了这里的陵墓,在这里安息的人可都是烈士!忠叔跳了出去并且说道:“白休晏!想报一刀之仇就过来!”
白休晏摸了摸脸颊上了伤疤说道:“哦,这一刀之仇倒是不重要。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衡量阿修罗王的力量。”说完便从后面头发里拿出一把细细长长苗刀出来,将刀鞘一丢避过如意斩,阴恻恻地笑了一下,然后背后一阵狂风卷风起就追着忠叔去了。
(附:云头刀:短刀的一种,这刀刀身近柄持处小,刀刃向前弯曲到顶端,又继续弯曲向刀背,呈波浪型而且酷似云朵,所以称之为云头刀。这刀用法主要有展、抹、削、剁、劈、挑、压和铲。
苗刀:这刀并不是苗族尖刀,而是因其刀身修长似苗锋利无比而得名。刀全长长五尺,刃长三尺八寸,刀柄有一尺二寸。苗刀的用法兼有刀枪剑三种兵器的用法的特点,是种技巧灵便的轻型短刀。用法特点有撩、削、刺和扎,其刀法形同剑法一样变招繁多。
尺,中国古代长度单位,没有固定长度,一般现在看做一尺为二十二公分左右,一尺等于十寸。我老爸是这么说的。HOHO~)
第三话 暴风雨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