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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正文血浓于水,父女相认
马车开始有些颠簸,我掀开车帘,路上行人很少,还有稀稀薄薄的晨雾。路从草场中间穿过,路往北走,就是我上次遇袭的方向。马车渐渐慢下来,我怕颠着车上的老人。
别了,京城。
别了,秦凌蝶。
从今以后,这世间再无秦凌蝶、杨蝶衣,只有一个叫岳卓的姑娘,带着一个妹妹和两个老人游走于世。
我也不知道此时我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怀念、害怕、憧憬还是什么?甚至有那么一点期待,我在期待什么?
“姐姐——”小翠给我批件衣服,我放下车帘,对她笑笑。
“福伯、福婶,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岳儿的父母,岳儿最亲的人了,你们这么大年纪还要跟我远走,岳儿对不起你们。”
“傻孩子,我们老俩口本来是无家可归之人,是你让我们老俩口有栖身之所,你把我们当爹娘对待,那是我们的福气,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福伯永远是笑呵呵的,福婶拉着我的手。
“孩子,你受苦了,一个女儿家,常年在外,这下好了,我们一起走,可以看着你。”福婶帮我扯扯衣服,心里有些发酸,想哭,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眼泪,只有赶紧靠在福婶的肩膀上,小翠走过来抱着我。
我是这里所有人的一家之主,是顶梁柱,我还要负担起他们以后的生活。
这几个月下来,酒楼的生意比较好,加上福伯、小翠他们持家有道,开销不是特别大,剩下的钱除了留下酒楼必备的周转资金外,全部都存入钱庄了。因为走得急,酒楼和宅子总共才卖了一万两银子。也好,这笔钱可以够我们的安家所用,还可以有一定的存款供我们做点小生意的。
“小翠,我不在的这几月,酒楼的生意都是你在打理,学会了不少东西吧!”
“跟着朱掌柜,是学了一点东西,这下好了,姐姐回来了,以后我就不用管这些事了。”这丫头,这会儿就想着开溜了?
“你这个贤内助可不能开溜呀,为夫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的。”
小翠羞红了脸,车内一阵欢声笑语,也不知道我多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小翠,你当时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现在才想起来,问她这个。
“中秋节前一天晚上我在酒楼,朱掌柜不是和二公子寒暄吗?当时我在朱掌柜后面,你们没有注意到我。我见二公子的行为有点怪异,他走后我就多看了一眼,没想到,当时我不敢认你。而且,你不认我肯定有你的原因,所以我就尾随你们,然后,就到了第二天。”
原来是这样,小翠还真是长见识了。真是个聪明丫头,这个时候了还这样说话,想来福伯他们是不知道我在宴月楼一事,真是亏了小翠。
“小翠,我走后,陆——程风他们来过吗?”
“没有。”小翠的语气怯生生的。
我这又是何必呢?
马车里一时无话,只听见外面马蹄声和车辙压过的声音。
突然,我感觉有快马过来的声音,我赶紧叫车夫把马车靠边,我们停一下,让车夫也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一早就赶路,大家都累了。福伯和福婶也下车去晒太阳去了,我懒得动,小翠在车里陪我。
“娘子,你说我这样躺着,你再给我唱个小曲儿,这该是多美妙的事儿啊!”我逗她。
“姐姐——”
“看,脸又红了,来,娘子,让为夫看看。”我伸手去摸小翠的脸,想调戏调戏她。
马儿已经,马车一摇,我摔了个趔趄,这怎么回事儿呀?
“两位老人家,可否看见一个姑娘经过,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比较瘦,有这么高!”这声音好熟悉!
“我们,我们没看见。”福伯的声音,怎么有些不自然。
“老人家,你们这是去哪里呢?”这人怎么这样问,难道?
“爷爷,守城的说见过他们,姑娘不会走远的,我们再往前面看看去。”爷爷?灵儿也来了?
他来了?爹!我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巴,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他们。
马蹄声开始远去,福伯和福婶也回到马车里面来。他们看见我的样子,没有说话,想来是猜到了。
“岳儿,我们还走吗?”
“走,怎么不走!师傅,赶车,往东走,越快越好。”因为我看见他们往西而去的背影。
“福伯,刚才那两个人,男人是不是戴了一个面罩?”
“是。”
果然是他!对不起!
“姐姐,他是谁?你的仇人吗?”小翠有些担心。
“不是,他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亲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我看向车外,任泪水肆意往外滚。
马车跑得很快,难道马儿也是想着走得远远地更好吗?
来到客栈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我把给了车夫更多的银子,让他驾车全力往另一个方向去。我只是想做得更彻底一点,走得更决绝一点。不是我心狠,不是我不想认这个父亲,倘若我霸占了这个亲爹,那真正的秦凌蝶,容妃怎么办?我有的不过是秦凌蝶的身体,而容妃有的却是秦凌蝶的所有记忆,所有思想,且她身处后宫,她更需要亲人。
而我,本该是一朵身在山野的杂草,怎么都能活,都能活得好好的。
很痛,可这痛会过去。
胃口不太好,晚饭吃得不太多,也有些累了,我早早地就睡下了。这里的夜晚是真的好,没有喧嚣,可我却没有睡好。
伴着公鸡的打鸣声,天亮了,确切地说,在我的等待中,窗口开始显现一点一点的微光。不对?
屋里有人!匕首呢?在桌子上的包袱里,床上是不可能有硬物的。
“你是谁?”横竖都是一条命嘛,谁怕谁呀?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掏着什么东西?不是吧?临死还不告诉我他是谁?我赶紧起身往床底下跳,“噌——”的一声,火光一亮,我本能地闭了一下眼,眼睛适应不了突然的亮光。
原来他是拿火石子打火,他拿着蜡烛转过身来,当看清他那张脸时,我忘了穿鞋。
“你、你来了多久?”我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时辰以前。”
“你为何会来这里?”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这样问的。
蜡烛火苗窜了一下,我看见他脸上的疲惫和身上的风霜,他奔忙了一天一夜,都是我害的,我于心何忍?
“蝶——岳儿,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走的。”他的语气很坚决。
“可是,我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在宫里,是容妃。”我才发现,这话想着本就不容易,说出来就更难。
“那日以后,我确实犹豫过,我有些怀疑你当时认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种敷衍,因为你本不是我的女儿。再则,不瞒你说,我也想看看容妃,她是怎样的。灵儿来了,问我找到你没有,她不停地念叨着你,说着你和我们在一起时候的种种事,我才明白,你已经是我的女儿了。这么多年,我没有和蝶儿相处过,我不知道她的想法,我也不了解她,她未必能接受我这样一个爹,或者现在的她过得很幸福,我怎么去打扰她?我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还不知足吗?”他说得很慢,说话好像没有逻辑,不像平时的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对面,可我不敢直视他。
“可是——”我该怎么说?这副身体是秦凌蝶的,秦凌蝶的身体里流着的是眼前这个人的血,我能否认我不是他的女儿吗?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真的不想认这个父亲吗?不,我知道我打心眼里把他当成我的父亲。
“蝶儿虽是我生,可不是我所养,如此而言,她的意识里是不会有我这个爹的,有血肉联系,却不亲。我有女儿,这不过是我每天的念叨而已,你的出现,才让我真正地有了一个女儿,才让我感到切实的亲。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走。”他用手抚着我的头,眼里满是慈爱,我又哭了。
“你不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你不怪我才好,我现在才找到你。”他眼里有愧疚之色。
我赶紧摇摇头,“我还可以叫你爹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本来就是我的女儿。”他有些激动。
“爹——”他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颤抖。
“爹,你今天累坏了吧?吃东西没?”
“没有,不累,看你,这几日瘦了好多。”
“以后就会长得胖胖的,圆圆的了,我很会做饭的,以后我天天做给你们吃。对了,灵儿呢?”
“我让她在另外一间客房休息了。”
“咚咚咚”,很急的敲门声,谁呀?
“姐姐,快开门,不好了,这家客栈有问题,好多人都晕倒了,福婶也晕倒了。”
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