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热闹啊!怎么不请本少爷啊?”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是张少爷,楼上请!”朱掌柜赶紧迎过去。
“是你?朱老头,你走开,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叫你的主子出来,一个小小的草民居然敢耍本少爷?”张子瑜,那个叫了个斯文名字的败类。
“张少爷哪里话,我们欢迎你还来不及呢?您是贵人,光临本楼是我们的福气,您楼上雅间请!”朱掌柜是想把他往楼上请,大事化小。小翠都有些害怕的往后躲,店里的客人恐怕也有些害怕了,只是谁也不好意思先出去,只能坐着。
“张少爷,大驾光临,本楼不胜荣幸,张少爷是要见在下吗?”我不能再躲了,小翠只好怯生生的扶着我走到大堂中间。
“你终于敢露面了,怎么着?敢耍本少爷还躲着干嘛?”这个张子瑜真是难缠透顶,我还没有跟你算我这眼睛的帐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哟,你的眼睛怎么了?瞎了?”我感到屋子里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了,屋内气氛似乎凝固了,这个张子瑜,坏我大事了。
“张少爷,请你放尊重点,我家公子眼睛怎么了你最清楚?非要我说出来是被狗咬导致的后遗症吗?”陆延?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没想到他说话也有咄咄逼人的时候。
“你?说谁是狗呢?”张家少爷露馅了。
“我说你了吗?”
“你?我——”张家恶少一向是虚张声势,现在又结巴了,我听到大堂里有人在轻笑。
“本少爷既然能让你买不成店铺,也有能力让你关门大吉。”真是狗急跳墙呀!
“谁那么大能耐呀?”一个威而不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有人进来了。
“少爷,是周姑娘。”周亭琬?可刚才可不像她的声音。
“岳——岳哥哥,你好点了吗?”这丫头反应倒是挺快的,可是她也不用挽着我的胳膊叫哥哥吧?这样别人怎么想。
“琬儿——”果然,刚才那个严厉的声音又响起,我拍拍她的手,她也明白了,赶紧放开我。
“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岳——哥哥。”琬儿故意拖长了音调。
“原来你就是岳公子,琬儿回去老是说起你,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多亏你帮我教育这个顽皮的妹妹。”原来这位周公子的声音也可以这般温文尔雅,想来是个翩翩美少年了。
“怎么着?哪里来的阔亲戚要打抱不平了?本公子可不是来看你们认亲的。”这个张恶少真是能破坏气氛。
“你凶什么凶?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哥,就是他,上次想要强抢民女,还要抓我,多亏岳哥哥救了我。”这个“疯丫头”还是那样嘴快。
“上次让你们逃脱了,今天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张少爷,今天敝店开张,来者皆是客,敝人欢迎你,请你品尝本店特色,若有不周之处,敬请你不吝赐教。但若你是为先前过节而来,那敝人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从那日酒楼开始,后来集市之事,酒楼及至后来劫持一事,这些张少爷不会忘了吧?敝人命硬,活了过来,可脖子上的伤和这眼睛却足以让我记住张少爷一辈子了。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张少爷若还是咄咄相逼,休怪在下老账新账一起算。”我没有想到,这番话居然可以这样就轻易说出口,只是有些气愤难平,心跳也有些加速,想来大家也被我的平静惊住了,大堂里一阵安静。
是啊,谁会想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平凡小子会是酒楼老板,谁又会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酒楼老板得罪了国舅家少爷,更不会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公子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还敢跟恶少叫板。是了,今天是本店开张之日,这威名不露也得露,这不阿形象不树也得树。这义正言辞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恐惧,这张恶少敢在这里当众叫板一定是肆无忌惮,他真要耍起少爷脾气,我可怎么招架。这时我感到陆延过来扶着我,真是谢谢他,我真怕我这个时候站不稳。
“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吗?敢这样说话?”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分?”周丫头反应到挺快的。
“张少爷,敝店开门迎宾客,茶水煮三江,来者皆是客,全凭嘴一张。既是本分生意人,即便是皇上至此,也只是这里的顾客,我一样是按照本店的规矩待他。你既是国舅之子,贵胄出身,应知基本礼义廉耻,尊卑有序,何必苦苦相逼,为难我小小生意人。”说这话时我全没有了畏惧之意,今天在场之人皆是证人,我没有半点得罪之处,这民心我是要定了。而且大堂里有些许的声音,我知道张家恶少已是众人所恶了。
“国舅之子?岂不知国有法,行必依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闹事行凶,强抢民女,劫持百姓,任意一条都足以治你死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你是国舅之子,也不例外!”此话说来字字珠玑、掷地有声,更难得的是威而不怒,这便是周丫头他哥了,这时大堂里有了明显的声援,张少爷成了众人之恶。
“我们走!”张家恶少抵不过众人的声讨,何况坐中还有不少名望之人。
他们走后,我对周家兄妹感激的笑笑,转向众人,“各位乡亲父老,社会贤达,敝人是本店老板,只是敝人资历尚浅,故一切拜托朱掌柜打理。近日抱恙,加之眼不能视,本想躲而享清闲,适前敝人无意开罪张少爷,屡次为难,三番五次为难,实不知他今日又来此相逼,故此出面。扫了大家的兴,请各位多多见谅!敝人有伤不宜饮酒,以茶一杯以谢各位朋友。”说完,喝干小翠递来的茶,并把杯亮给众人看。
众人大悦,纷纷应答。想来我这谦谦君子的形象是树立到家了,还得感谢张恶少给我这个机会呢?
“各位,请大家好吃、好喝,并留下您宝贵的意见。在下身体有些疲乏,就请朱掌柜陪大家尽兴,各位见谅!”我深深一揖,大家见我脖子隐约的纱布,也就没说什么,我示意陆延把周家兄妹请上楼。
到了我的办公室,我请周家兄妹坐下后,小翠也扶我坐好。
“今日之事,在下得多些周兄。只是今日在下实在是不能饮酒,他日必敬周兄不可。”说实在的,若没这位周兄撑场,我可不敢那么说话。“想必你已听琬儿说了,在下岳卓。”
“我不但知道你叫岳卓,我还知道你本是女子,刚才姑娘的表现更是让在下刮目相看,我说琬儿怎么会自己回去,还比以前懂事多了,亏了姑娘你的教导。”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又完全是温文尔雅了。
“哪里,周兄见笑了,在下要独自谋求生计,也是不得已。倒是羡慕琬儿,有一个疼爱他的兄长,可以撒娇,还有一个温暖的家。”说到这里,我心里也不免一惊,因为我感觉到腹中的胎儿动了一下。
“今天听姑娘说话,才知琬儿所言不假,姑娘果然是见识不凡。”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这样吧,公子既然来了,就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吧,我们这就走吧!”
把他们带到包间,亲自给他们点了本店特色菜后,我借口身子不适离开包间,留下小翠陪他们,陆延送我回房。
“这个周公子不是一般人。”
“怎么说?”虽然我也感觉得到,但是我毕竟看不见,既然陆延也如此说,必是有他的道理。
“他知道张子瑜是国舅之子,他还言语训斥,所言并非普通权贵而言,且话语行字字严谨,其言也非常人能言,再则,这位公子实是器宇不凡,眉目间有股内敛的霸气,城府可见一斑。”难得见陆延说这么多话。
“我也感觉到了,就凭那个周丫头都可以调动衙门之人,我早觉他们不一般,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何方神圣,看他们也无害我之心,否则也不会出手相帮了。来者皆是客,我们好生款待便是。”
“就依姑娘所言!”
“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一下,你先去吃饭吧,回头叫小翠给我拿点吃的来。”
周姑娘?周公子?当今是周氏王朝,难道?皇亲?难怪敢得罪国舅,可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物。事情发展太具有戏剧性了,原不是我能控制的。算了,不想了,闭上眼睛养养神。
我闻到了一阵菜香,小翠来了,真快!
“小翠——”我赶紧坐起来,还真是有些饿了。
“姑娘,是我。”
“陆大哥,你怎么又进我的房间,不知道我是女子呀?以后我怎么嫁得出去呢?”我跟他开玩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这个年代谁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且怀有身孕的还抛头露面的女人。
“姑娘,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我本来是跟你开玩笑的,却想到我现在的情形,怕是永远没有人敢娶的了。成天在外抛头露面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谁敢啊?”刚有的食欲也消失殆尽了。
“姑娘,我——不会的,没有人敢嫌弃姑娘。”这个木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不容易。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