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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活着的意志 (下)

“没有什么东西是有‘邪恶’与‘正义’之分的。你们人类研究了子弹,zha药,甚至是原子弹,如此生灵涂炭,毁灭人世的东西,你们人类都可以制造出来,是否意味着你们人类纯粹是为了毁灭环境而生的?同样道理,看上去邪恶的亡灵魔法师并没有像大家口中说的那么邪恶!真正的正邪之分应该在于心!”男人,甚至应该说是老人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他蓦然站起身,双手高举,仰望着苍天怒吼道,“你们如何因为我是一个亡灵魔法师而背叛我?如何因为我是一个亡灵魔法师而诬蔑我!你们凭什么!圣恩之泪在此!我才是天下名正言顺的皇者!”老人举起天蓝色的杖,远远望去,竟在无光的夜色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似清晨的露珠般微微闪烁着。
风声大起,啸唳冷风将男人的斗篷吹落,露出白色的华发和白色的胡子,他看上去八十多岁了……
“仪式是邪恶的,但人心呢?”老人无力的放下高举的双手,转过头面对着冷若星喃喃自语,“分辨一个人的正邪,不在于他做了什么,而在于他想做什么!只看过程而不看结果就断章取义是及其愚蠢的。”
冷若星咬咬牙,道:“我应该怎么做?”
老人抬起头,黯淡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冷若星,低声道:“站我身边。”冷若星依言站在老人身边。
似乎把冷若星当成了他的孙子,老人轻轻的抚mo着冷若星已经打结的肮脏头发,一点也不介意他身上传来的恶臭,他低声道:“你要知道,做了亡灵魔法师后,会让你很痛……很痛……”一滴泪无声的从老人的脸上滑落了下来,滴在草地上,似乎正在述说着老人的背后,也有一段痛彻心扉的故事。
而冷若星却把老人口中的‘痛’理解为肉体上的痛,于是他咬咬牙,坚决道:“开始吧!”
老人心一颤,缓缓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成全你,至于你的将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老人抓起冷若星的手,在他的乌黑肮脏的手腕上面虚空一划,冷若星吃痛的叫了一声,看着他的手腕上裂开一道触目心惊的伤口,鲜血之流。
老人抓起冷若星流血的手腕放在石台上方,只见一滴滴血液从冷若星的血口子掉在石台上,但是诡异的是,这些血液却似有生命一般在凹凸不平的石台上按着某种规律画着某种符号,血液在黑暗的夜色下显的诡异而又妖艳,冷若星强忍着难受,只到意识渐渐模糊了下来。
终于,老人在冷若星的伤口上一抚,那道伤口顿时消失不见,奇异非常。冷若星惊觉这一点,举目朝石台望去,就顿时收不回来了,因为那道自行在石台上流动着的血液已经形成一道血色圆形的六芒星阵图。
冷若星依老人的话躺在石台上。
灰色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冷若星,老人轻声道:“待会你会很痛,但是不管看到什么,你都必须忍耐,如此,你便算是我莱恩……的弟子了。”
冷若星咬牙点头,莱恩默默的望了一眼,手结印于胸前,冷若星从来没有听过的音符悄悄的响了起来,顿时,周围三寸地顿时暗了下去,冷若星举目望去,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周围竟然出现一道直径约十米的惨白色光幕,再细细一看,那光幕上面竟似有灵魂在蠕动般诡异邪恶。
这时,莱恩说道:“人身体中有五大贮藏精气的器脏,心、肝,脾、肺、肾。即五脏六腑中的五脏。与这个世界灵魂的神秘管理者不同,我们亡灵魔法师的力量来自于位居于灵魂之殿的死神,他需要信徒们割舍出身体中某个器脏来赐予相应的亡灵之力。而根据各种信徒的不同,他们选择的器脏也不尽相同。死神能从人类的器脏中察觉出这个人类所蕴藏着的潜力。一般情况下,潜力最高的信徒,死神则会挑选心脏做为祭祀品,这位信徒是被死神赐予亡灵之力最强大,肝,脾、肺依次,肾是信徒最弱者。但是被赐予亡灵之力最高者不代表是亡灵魔法师最强者,而是起步相比其他的人起步快而已。在献祭前,若星,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决定献祭的原因?难道只是记恨李卫吗?”莱恩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冷若星,所以也知道冷若星为什么出走孤儿院的原因。
冷若星闭上眼睛。“我只想保护我的亲人不要再受到伤害而已……”说到此,两窜眼泪悄悄的从眼角滑落,浸湿了两边头发。如果说他父亲的死是死于战争意外的话,那么他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被ling辱的悲剧,无疑让冷若星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是,父母双亡后,他又能去保护谁呢?
仿佛听到莱恩一声叹息,片刻间,只听耳朵里‘嗡’的一声,冷若星顿时感到意识极为吃力起来,他勉强听到莱恩口中颂念着拗口冗长的咒语,冷若星刚闭上眼睛不久。蓦得,整个世界倏然静了下来,静得可以听到自己和莱恩的心跳声。
冷若星睁开眼想看看怎么回事,却肝胆俱裂的看到一个人面蛇身的幽灵正看着自己,它身躯轻淡如烟,没有眼眸的眼睛空洞幽黑,散发着能吞噬光芒的黑暗,如烟般清淡的两只手上长着无数蛇鳞,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方,一只放在他的脚底上方,空洞的双眼如鬼火般忽明忽暗起来。
莱恩跪在石台下,手中已不见了那把蓝色之杖,他声音低沉而嘹亮,但是他的音节却无一是冷若星熟悉的。
长达十多分钟的祭文终于告一段落,,只见莱恩双手举天,口中念念有词向死神倾城的拜伏起来。冷若星望向死神,却发现不知何时一把尖锐的匕首在惨白色的光幕下显的森然冰咧,怵目心惊。冷若星毕竟只是孩子,看到这一幕,心脏剧烈一颤,差点吓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