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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赵启相邀

赵理明招手,赵不愚便坐在赵理明的床前。
赵理明握住儿子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愚,朕心中,是很疼爱你的,但是有些事情,不适合你做,你做了会引来很多祸乱,最后反而难以善终!你明白么?”
赵不愚茫然道:“不明白,父皇你说的好深奥!”
赵理明道:“朕已经决定,传位与你的弟弟,普安王赵启!你就好好的,做你的逍遥王爷吧!”
一旁的翰林学士,即刻将赵理明的话记下。
赵理明微微的闭上了眼,众人都以为他已经驾崩,赵启和赵不愚一齐扑上去,却不料赵理明悠悠的睁开眼:“你们都出去,让贾涉进来,朕……朕忽然有些想他了!”
赵启摸不透赵理明的心思,却也当着众人的面无法违拗,只得退下,走出殿外。
贾涉和顾鹏飞正坐在石阶上,见赵不愚与赵启一同出来,都慌忙跳起来,赵不愚首先道:“涉涉,父皇要见你!”
贾涉一愣,看向赵启。赵启点了点头,道:“不知为何官家忽然会这样说,你进去吧,我想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贾涉想了想,朝着寝宫内走去,赵不愚满脸郁闷和不悦,拉着赵启的衣袖:“你当了皇帝后,把涉涉赐给我!”
正在宫外等候的众人忽的听见赵不愚这句话都是一愣,杨髯更是不可置信:“景王殿下,你说什么?”
赵不愚指着赵启:“父皇刚刚传位给他,还让我跟你们说……”
大殿前一片静默,片刻之后,众人跪下,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涉在殿内,离赵理明的床边仅一步的距离,外面的喊声甚大,两人都是听得清楚。
殿中帷幔轻晃,赵理明道:“涉涉,你过来,让朕看一看!”
贾涉道:“臣就在这里!”
赵理明叹了口气:“朕忽然想起贾贵妃来,后宫女人这么多,却就只有她一个是真心待朕!你长得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朕快要死了,想要多看你一眼!”
贾涉听赵理明声音略带凄凉,便上前一步,赵理明伸手,拉住贾涉的手,又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拍,道:“朕以前和你,有许多不愉快的地方,但现在,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朕……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抱着朕的脖子玩儿么?”
贾涉道:“臣不记得了!”
赵理明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贾涉也不上前去帮忙,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赵理明咳了一会儿,叹道:“朕快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刚刚朕已经传位给赵启,也是无奈之举。你……你要小心他!”
贾涉挑眉:“小心什么?”
赵理明道:“他刚刚对朕说,你目无君上,很有野心,你要小心他利用完你之后,兔死狗烹……”
赵理明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贾涉打断。贾涉冷笑道:“赵理明,你都快死的人,安静些难道不行?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你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贾涉话音未落,赵理明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随即面如金纸,他指着贾涉,连声喘气:“你!你……你!”
他连说三个“你!”,却已经说不出下面的话,身体一晃,倒在了床上。
贾涉伸手,前去探赵理明的鼻息,赵理明,已经没有了气息,彻底的死去了。
贾涉哼了一声,他很想鞭尸一顿,最后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品,便也不再多话,走出殿中。
大殿外火把明亮,皇城众人依旧跪在地上,赵启微微抬起双手:“众位请起!”一语未了,贾涉疾步走来,如丧考妣,哭号道:“殿下,殿下,官家他,驾崩了!”贾涉疾步奔来,如丧考妣,哭号道:“陛下他驾崩了!!”
殿前诸人虽早就料到会如此,但是消息猛然传来,众人还是都呆住了,数千人的广场上,一片寂静。
赵启回过头来,声音十分的平稳:“制川,你刚刚说什么?”
贾涉道:“官家驾崩了!”
他这句话说的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四周十分安静的缘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沉寂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所有人开始跟着贾涉一齐哀嚎起来。
李凤娘更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昏过去。
赵启随即下令,命人前去通知朝中大臣,又命李凤娘去安置后宫,此刻他王府的护卫早已赶到,守卫寝宫,而顾鹏飞所带军队,则守卫京城。
杨髯的皇城禁军,依旧禁卫皇宫,一切井然有序,只是偶尔听见赵不愚的呜呜哭声:“爹,爹,你别死……你别死!”
民间父丧,当守孝三年,不得起复;国不可一日无君,天子守孝三日以示孝道。
三日后,在临安宫中的太庙中,赵启身穿天子的冠冕服,正式登基称帝。
众臣朝贺,跪伏于地,朝霞初升之时,赵启从太庙坐步撵抵达紫寰殿,正式接受百官的叩拜。
赵启登基之后,赵理明的后宫女眷尽数移至麟德宫居住,李凤娘被尊为太后,亦要搬家。
她只比赵启大一岁,但此刻已是太后,赵启见了她也要行大礼。
倒是李凤娘忙伸手拦住赵启,对赵启道:“官家不必如此大礼,若非官家极力相护,凤娘今日恐怕已经殉葬!”
赵启微微笑了笑,并未答话,他父母虽尚在,却是个普通的宗室,自然无法加封。李凤娘虽不是皇后,但腹中怀有先帝骨肉,尊她为太后,不单单是顺水人情的意思,也是因为当日李凤娘曾经站出来支持过自己,以示自己不忘恩德之意。
待到众人都搬走之后,赵启便将自己的妻妾接了过来。他有一个王妃,两个侍妾,赵启新登基,事务繁多,千头万绪,忙的不可开交。加封自己后妃一事,反而推到了后面。
这些天中,所有人都有些惶恐忙乱,文臣忙着老皇帝的葬礼,武将则加倍守卫,以防出乱子,普通百姓则议论纷纷,不知这位新君人物如何。所有人中,最清闲的恐怕就是贾涉了,他并无差遣,只顶着个少傅的名号,也没什么事情做。
他自赵启登基之后,不便再住在王府旧宅,自己的家又已经被改做驿馆,一时之间是无法回去的。他本想找个客栈或者租间房住下,顾鹏飞几乎是半绑架半哄骗,终于成功说服贾涉暂且住在自己家中。
贾涉白天和京中旧友游乐,晚上却不免要受到顾鹏飞的骚扰,有些凄惨。
这日他正在顾鹏飞府上逗顾鹏飞的儿子玩,忽见到赵启身边的太监前来,说是皇帝有要事相商。
贾涉一愣,抬头看了看天,天早已黑了,也不知赵启这大半夜的找自己为了什么事。他看向顾鹏飞,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顾鹏飞头也没抬:“早些回来,我等你!”
贾涉便跟随着那个太监一路朝着宫城走去,皇宫他来过很多次,比较熟悉,往日夜间也都是灯火通明,此刻一进来,他恍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进的皇宫,宫灯不多不说,就连往日走在这条路上能够隐隐听见的丝竹之声也无,仅有几处的宫殿有着灯光,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暗。
他跟随那太监一直朝里走去,不多时便已经抵达皇帝平日办公议事的崇政殿。
只见殿中的烛台上,两排蜡烛明灭,赵启穿着淡褐色的袍子,头上带着乌纱翼扇冠,正低头看折子。
随着太监的通传,贾涉走进殿中,跪下行礼:“臣叩见陛下!”
赵启猛然抬起头来,他的眉头还皱在一起,嘴角却已经微露笑容,疾步上前笑道:“制川不必多礼,我正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贾涉听得赵启自称“我”,有些诧异,他站起身朝赵启看去,只见赵启瘦了一圈,显得愈发精干,虽然看起来有些倦意,但精神似乎不错,便也笑道:“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已登大宝,臣不敢失礼与君前。”
赵启的脸上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之色,他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又将大殿门关好,这才道:“有件事情,果然被你猜中了!刚刚接到急报,西川的王氏父子趁火打劫,自立为王的反了!”
贾涉道:“臣来的时候心中就在盘算,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了!”
赵启微微蹙眉,道:“这里又没别人,你我两个说话,何须非要做足君臣之礼?”
贾涉道:“陛下既已称帝,还是要习惯才好!”
赵启抿着唇,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拉住贾涉的手,道:“制川,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生疏?”
贾涉转移话题道:“王氏父子已经占领西川全境了么?西川具体情况怎样?”
赵启将贾涉拉到自己的位置旁,将当地官员上的折子摊开送到贾涉面前,道:“你自己看!王氏父子拥有火器,又有训练出来的新军,一时之间势如破竹,已经控制所有的入川之路!”
贾涉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奏报,赵启却有些不安的在殿中走来走去:“我早就想到了,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但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如此神速!你说该怎么办好?”
贾涉已经将所有奏报看完,此刻见赵启相问,便笑道:“陛下不必如此担忧!”
赵启道:“北边有烈匕图大军压境,西面王氏父子谋反,我想了很长时间,若是派兵围剿,一来入川困难,二来鞑靼虽说此次所派的兵马是老弱病残,却也不可轻视!江淮一代有李仙芝驻守,他已经回去了,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我担心驻守在荆湖地区的李文德不堪一击!况且哪里是入川要道,王氏父子若是和烈匕图合击荆襄,李文德一定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