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穿越重生> 田园酒香:一品世子妃>第四十三章
“你们不能捉他!”李氏攥住少年的手腕,直往身后塞,“此事不能只怨狗蛋一个,王有禄也有错!”
屠老汉挡在李氏的身前,说道:“王村长,若非你们家有禄要毁我们家的屋子,狗蛋也不会跟他起冲突。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哼!”王村长重重地冷哼一声,一双眼睛满是漠然。
邹氏亦狠狠说道:“莫说我们家有禄要毁你们屋子!便是要打死你们,你们也不能有二话!”
王有禄的原配妻子,便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事后,也不过赔了十两银子了事。如今王有禄才不过要毁他们的屋子,便被打成这般模样,邹氏如何能接受?
“狗蛋,你快跑!”眼见拦不住王家的几个小伙子,李氏转身去推少年。她和屠老汉一把年纪了,就是有个三长两短,也就这样了。倒是少年,才十三四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如何能落在王村长的手里?一边推少年,一边说道:“你去迎阿鸢,叫她千万别回来,你们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谁知,少年被她推了几步,竟是忽然捏起拳头,冲入人堆里!
但见他挥起一拳,打中一人的肚子,那人便脸色一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又挥起一拳,打在一人的头上,那人登时白眼一翻倒了下去。又捉住两人的脑袋,碰在一起,两人便惨叫一声晕了。眨眼间,扑上来的几名小伙子,倒了一半。
身形瘦削,犹如麻杆一般的少年,如饿狼扑入羊群一般,左冲右撞。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将王家的子侄们悉数撂倒在地。
王村长不由得大怒:“哪里来的野小子,在我大牛村逞威风?”负在身后的手,朝前一挥:“给我抓起来!”
王家的子侄们都被撂倒了,剩下的就是壮年的汉子了。闻言,提着手里的家什,朝少年走过去:“好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大爷们倒要瞧瞧,你有几分能耐?”
来之前,人人都拿了家什,没有一个空手的。走近少年跟前,举了棍棒,朝少年狠狠打过去。有人打头,有人打腿,有人直直往腰上打。这几下子,若砸中,少年不死也残。站在院子外头的村民们,见此情形,不禁提了一口气。
“哎哟!要打死人了!”
“快跑啊!好汉不吃眼前亏!”
屠老汉和李氏亦是吓得心肝儿颤,只当少年要被打死在这里了。屠老汉的嘴唇哆嗦着,红了眼睛,上前一步,去拦棍子。李氏大哭起来:“狗蛋啊!你快跑啊!”
少年虽然有两下子,又怎么打得过这几个老梆子?王家这几个老的,从年轻的时候就打架,打完村里头,就去别村打。几十年来,哪个村的刺头、硬骨头,没被他们教训过?又是心狠的人,仗着王家的势,打残人那是轻的,便是打死人也不惧的。
眼看一根根棍棒朝身上的要害打过来,少年的瞳孔微眯,微微呲牙,浑身肌肉紧绷,犹如待扑食的豹子。没有察觉,屠老汉为了替他挡棍棒,眼看就要伤在棍下。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脆声响起。
却是那头,屠飞鸢被少年放了鸽子,憋了一腔怒气,忍着脚痛往家里走来。满心只想着,将少年狠狠收拾一通。谁知,远远见家里的院子外头聚了许多人,几乎半个村的人都来了。
待走近家门口,看清情形,不由得心肝俱裂。不顾脚痛,急急飞奔过来,一把推开就要砸到屠老汉身上的棍子。
“哎哟!是黑妞子!”
此时,屠飞鸢举着一只手臂,硬生生扛住棍子,黢黑的眼睛瞪得滚圆:“你们要做什么?杀人吗?”一眼不察,爷爷奶奶就遇到危险,涂菲媛简直怒极,满眼都是仇恨:“光天化日之下,竟要杀人,没王法了吗?”
“有爹生没娘养的小贱货,跟谁逞凶哪?”邹氏说道,“你来的正好,一家四口齐全了,你们全都要死,一个都跑不了!”
大牛村,王家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王法。就算打死了屠老汉一家,也没人敢告。哪怕敢,王家大儿子在县衙当差多年,难道是吃素的?邹氏叫得无比嚣张。
“你想要打死我们?也不看我爹愿不愿意!”屠飞鸢冷声说道,把手里提着的肉和菜塞到身后的李氏怀里,“奶奶,你没事吧?那棍子可有打到你?”
“没事,奶奶没事。倒是你,阿鸢啊,胳膊疼不疼?”李氏眼睁睁看着小孙女儿举起一只胳膊,拦住棍棒,心疼得掉下泪来。
屠飞鸢摇头:“我没事。”方才她在院子外头的一声大喊,令几人的动作顿了顿,故此看似是屠飞鸢的胳膊拦住棍棒,实际上不过是抵住了,并没有受伤。
李氏听罢,心里不相信,小孙女儿如今倔强了许多,吃了亏也不肯跟她说的。想将屠飞鸢的袖子撸上去,检查一遍。然而院子外头都是人,不得不按捺住。
屠飞鸢的目光落在李氏的脸上,但见两道血印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少年,冷喝道:“怎么回事?!”她叫他好好照顾爷爷奶奶,他都做了什么?!
“让一让。”就在这时,院子外面响起一个和蔼的声音,王大夫到了:“谁的胳膊断了?在哪里呢?”
邹氏连忙转过身去:“在这里呢,王大夫!”
王大夫看清楚后,抬脚走过来,摘下药箱,蹲下去检查王有禄的伤势。才一碰,王有禄便痛叫起来。王大夫摸着,眉头渐渐拧了起来:“情况不妙。”
邹氏一听,顿时急了:“王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骨头碎得厉害,日后怕是长不好了。”王大夫说道。
“什么?!”邹氏尖叫一声,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我儿子的胳膊治不好了?”
院子外头,亦是响起一片片抽气声。成年人的骨头,该多么坚硬?他就那么踩了一脚,竟然踩碎了?一道道惊异的目光,纷纷看向少年。
王大夫神情凝重:“关节处的骨头碎裂严重,无法愈合如初……”
“不可能!”邹氏尖叫着打断道,一股鄙夷的神情从她的眼睛里迸出来,“你这庸医,没本事治好我儿子,就说我儿子治不好,你怎么有脸?”
王大夫的神情微变,提着药箱站起身来:“你不信我,我不治了就是。”说完就要走。
王村长忙拦住道:“王大夫休要听她胡说。小儿的胳膊,还请王大夫给治一治。”
这乡村间,本来就没什么人才。撵走了王大夫,上哪里再找一个给王有禄治?便是要寻良医,也要先把眼前度过了才是。
王大夫听罢,便止了脚步,开始给王有禄正骨。
听着王有禄一声声的惨嚎,邹氏心疼的要命,抬手指向屠飞鸢等人,狠毒地下令道:“给我打死他们!叫他们给我儿赔命!”
王大夫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有一份担忧。然而想起家里尚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眼中闪过一抹叹息,低下头去。
“你们就不想知道,我这几日进城做什么去了?”屠飞鸢把爷爷奶奶挡在身后,抬头道。
“老娘管你做什么去了?”邹氏的目光充满狠毒,“丑八怪,丑得猪都嫌,老娘看着你,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屠飞鸢面不改色,这样的侮辱,对她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神色淡淡,只道:“你若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再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咯咯!”邹氏尖声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贱丫头,吓唬谁呢?”
屠飞鸢别过头,视线转向王村长:“不怕告诉你们,今日我们屠家若伤一人,你们王家得倾家荡产!若是死一人,你们王家所有人都得陪葬!若是都死了……”说到这里,屠飞鸢冷笑一声,“你们祖宗八辈的坟都要被刨出来!”
“哎哟!真是笑死人了!”邹氏笑得前仰后合,“你们屠家有什么了不起?竟敢出此狂言!”忽然笑声一止,抬手指向屠飞鸢,狠毒地说道:“先把这个贱丫头的腿打断!”
屠飞鸢冷冷地看着她,神色不见半点惊惧。
王村长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动:“且慢。”制止走向屠飞鸢的王家人,探究地看向屠飞鸢说道:“小小年纪,倒是会吓唬人。你爹固然有本事,却早在许多年前就没了音讯,说不得已是死了。你搬出他来吓唬人,哼,有什么意思?”
屠大海此人,外人看着都是一个可亲的少年,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然而,王村长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深深知道,那个人绝不是表面上的可亲无害。见到屠飞鸢有恃无恐,以为屠大海给她留下什么依仗,心中升起一份谨慎。
屠飞鸢心中升起一丝冷笑,口中说道:“你说我爹死了?真是太可笑!”
“若他没死,为何十几年来从无音讯?”王村长道。
屠飞鸢高高昂起下巴,说道:“你们懂什么?我爹的才学和本事,上头格外看重,吩咐他去做机密的事情,又怎么能透露行踪?”
“哈哈哈!”王村长闻言,仰头大笑起来,一改方才的谨慎与小心,看向屠飞鸢的神色变得无比蔑视,“不愧是他的女儿,心眼多的很,连这样的谎话都能编出来!”
邹氏听到男人如此说,立刻指着屠飞鸢道:“给我撕了这个小贱人的嘴!”
“你不相信不要紧,我爹十几年没有露面,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猜到他的事。”暗暗讥讽王村长的愚钝,屠飞鸢接着说道,“镇上轻尘酒楼的曹掌柜,不知道村长耳闻过没有?他便是我爹的故交,昨日还与我交谈过,说起我爹年轻时的事。如果他知道,他故交的父母、子女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