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穿越重生> 田园酒香:一品世子妃>第三十章
屠飞鸢心中冷笑,口里却道:“你方才说,你是被我陷害的,是吃了药不由自己。可是,你敢不敢让大伙儿查查你的衣裳,看看有没有处子血迹?”
闻言,李露儿浑身一震,登时瘫软在李母怀里,一时间面如死灰。
她与王有禄早非头一回,如何还会有血迹?原本便是想,在与何青云的洞房花烛夜时,弄了鸡血作假。可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做得了手脚?
站在岸上的众人,谁还不明白?不禁纷纷朝这边指指点点起来:“真是不要脸!”
“自己做下脏事,竟还污蔑旁人,真是比蛇蝎还歹毒!”
“逐出村子!”
李母抱着软下来的闺女,闻言急了:“我闺女是冤枉的!谁知道这个黑妞子做了什么手脚,叫我闺女吃了哑巴亏也说不出来?她有个那样的爹,又会是什么老实人不成?定是她使了什么计,害了我闺女!”
只见众人不信,急忙又道:“大伙儿却听一听,她口口声声都说的什么?什么处子血迹,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懂得这些?又怎么有脸皮说得出来?必然不是什么好孩子!我闺女定是被她害了,大伙儿要为我家露儿做主啊!”
屠飞鸢沉下脸,冷笑一声:“婶子无非是说我没爹没娘,没教养!”
清脆的声音带着冰碴,冷寒不已。一双眸子,更是射出两道寒光。岸上众人被这两道冷冷的眸光扫过,不由得噤声,朝这边看过来。
“不错,我从小没爹没娘,就是没教养!可是,我就算没教养,也没有青天白日跟男人滚在一处!更没有订了亲后,贪图别的男人的财物,委身别的男人!”说到这里,更是扫了何青云一眼,如针的目光,扎得何青云面无血色,就连嘴唇都哆嗦起来。
“我就是没教养,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再不会装模作样的了。你们谁要骂我,随便骂,只管骂我有娘生没娘养。但是——”屠飞鸢说着,话锋一转,声音扬了起来:“我爷爷奶奶最是老实勤恳的人,谁若敢嚼他们一句舌根子,别怪我不饶人!”
站在河岸上的胡氏,亦被屠飞鸢冰寒的目光扫过,顿时,浑身一颤。
胡氏是所有人当中,最明白屠飞鸢的心计有多深的人。看着不远处独坡上的黑胖身影,想起这个貌不起眼的少女,是如何一步步坑了李露儿,又是如何扛得住风言风语与诋毁,心中更觉惧怕。
“谁也怪不得你!这本不是你的错儿!明明有些人不洁身自好,有了未婚夫还跟别人勾勾搭搭,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龙生龙,凤生凤,屠大海的女儿又怎会是常人?胡氏心中一动,不知怎的,脱口为屠飞鸢说起话来。
只将之前躲在草丛里,看到的一幕幕,快嘴快舌说了出来。末了,看向李露儿的方向,鄙夷地唾了一声:“从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村民们听到此处,亦是满脸轻蔑,纷纷唾弃起来。
“不要脸!”
“伤风败俗!”
“窑姐儿都比她干净一百倍!”
几日前,加诸在屠飞鸢身上的骂名,全都转移到李露儿的身上。
一句句鄙夷,夹杂着嫌恶的唾弃,铺天盖地朝李露儿砸过来。
李露儿掐着手心,脑袋埋在李母的怀里,闭紧眼睛,死死咬着牙关。这一幕,分明是不久之前,她设计屠飞鸢的下场。竟没想到,却在此时掉了个儿,通通回到她自己的身上。其中滋味儿,让李露儿险些把牙床咬出了血。
“云儿,我们走!”未过门的儿媳妇,竟是如此浪荡轻浮之人,更是心肠歹毒无比,让陆氏只觉气愤又丢脸,拽过一边浑浑噩噩的何青云,扭身就走。
何青云踉跄了一下,没有挣扎,被陆氏拉着走了。脑袋垂得低低的,谁也没有看。倒是众人看见他惨白的脸色,暗中摇头。可怜的何公子,眼见着还有三个月便科考了,却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知还有没有心思读书?
李母抱着李露儿,没有阻拦陆氏与何青云。出了这样的事,李、何两家是结了仇了,再不可能结亲的了。只低头拍着李露儿,安慰道:“女儿别怕,何家小子嫁不成,就嫁王家。王家富裕,已是眼见的了。王家小子又迷恋你……”
话没说完,就听一声:“有禄,咱们也走!”
却是王有禄的母亲,邹氏也跟着来了。从岸上的人群中走下来,抓过王有禄的手,厌恶地看了一眼李露儿,说道:“真真是不知廉耻!都被人看光了,却不回家穿衣裳,竟有脸哭?”
话音落下,顿如晴天霹雳,李母顿时懵了。李露儿亦是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等等!”回过神来,李母顿时急了,连忙站起身道:“王家嫂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家有禄欺负了我家露儿,难道就想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邹氏站定脚步,转过身来,满脸嫌弃地道:“你想讹银子?二两银子够不够?镇上最好的窑姐儿,一晚上也就这个价儿!”
李母闻言,登时眼前一黑,险些气得厥过去。坐在地上的李露儿,亦是咬紧嘴唇,抬起头来,两道恨毒的目光看向邹氏。却在投在王有禄的身上时,收了回来,垂下眼睛,做出一副伤心委屈的模样。
王有禄深深看了李露儿一眼,拉起邹氏道:“娘,咱们走吧。”她已是他的人了,却还如此不驯,这不是他要的结果。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家母子走了,王家母子很快也走了,只留下李母与李露儿,孤零零地在河边上。众人摇了摇头,三三两两结伴,很快也散了。
只听一声嚎啕,李母蹲下去,抱着李露儿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啊……”
“别哭了!”不防被李露儿猛地一把推开,李母顿时噎住。诧异地看向女儿,却只见李露儿抹了把脸,抬头看向坡头站着的屠飞鸢,拢好衣裳,往上面爬去。
“屠飞鸢,我小看了你!”此时,没有旁人在场,李露儿无所顾忌,三两下爬上坡头,站在屠飞鸢的身前,冷冷说道。姣好的脸上仍挂着泪痕,看起来如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然而,眼神却是阴沉,声音更是刻毒:“你等着瞧,我绝不会输给你!”
屠飞鸢缓缓勾唇,忽然身子一转,抬脚一扫:“我等着你!”
“啊!”李露儿未曾提防,经此一铲,顿时站立不稳,摇晃几下,倒头跌下坡头。
这片山坡并不高,坡度也缓,但是生满杂草,更有许多砂砾在其中。李露儿顺着坡头滚下,骨碌碌滚出好远。等刹住身形时,头发、衣裳已是狼藉,再不能看。并且,额头上竟被划出一道寸长的血痕来!
“屠飞鸢!”李露儿抬手摸上火辣辣的额头,尖叫一声,恨恨朝坡头上看去。谁知,坡头上却没有半个人影,屠飞鸢竟是走了!一时间,胸口被气怒堵满,剧烈起伏,忽然眼前一黑,直是晕了过去!
该看的戏都看了,屠飞鸢却没心思再逗留。落水狗再疯狂,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不值得费神关注。眼下爷爷奶奶该起了,她要跟爷爷奶奶去田里除草,这才是正经事。
一路脚步轻快,屠飞鸢回到家里。走进篱笆院子门口,径直往正屋里走去。轻手轻脚推开门,探头看去,只见爷爷奶奶仍旧睡着,想了想,退出门来,转脚往隔壁少年的屋里走去。
隔壁的屋门虚掩着,屠飞鸢一推就开了。两步走到床前,低头朝躺在床上闭目睡着的少年看去。但见他五官舒展,睡颜静美,直是一声冷笑,抬手拍他的肩头:“起了!”
蓦地,眼前一道飞快光影掠过,屠飞鸢的一只手竟没拍到少年身上,反被一股巨力握住手腕。吃痛之下,不由皱眉,抬起另一只手,去解救被禁锢的手腕。孰料,一眨眼的工夫,另一只手也被禁锢住。两只手被拧到一起,并且,一道灰影闪过,双手竟被缚住了!
“你做什么?”这一幕发生太快,屠飞鸢有些反应不过来,吃惊地抬头,看向身前。
方才进门时,闭目躺在床上,睡颜静好的少年,此时已经全然换了个人。就在屠飞鸢的手拍向他的肩头时,便一个骨碌滚远,并飞快蹲起,擒住屠飞鸢的手腕。更是飞快解下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绑住屠飞鸢的双手。
此时,半跪半蹲在床上,一手牵着腰带,一手掐住屠飞鸢的脖子。倾国倾城的容颜,带着一股小兽般凶猛与敌意。
“放手!”只见少年不言语,偏偏手下力气奇大,屠飞鸢吃不住痛,压低声音喝道。
少年不仅不松手,反而力气更大了,更是微微呲牙,凑近屠飞鸢的面孔。那副神情,若是换了一条狼,没有人会怀疑,下一刻他会咬断她的脖子!
饶是屠飞鸢,看着他这副冷冰冰的凶意,也不由得心中微凛。
“你先松手。”屠飞鸢不想动手,免得惹出动静,吵到爷爷奶奶,缓下语气说道。
少年微微歪头,眨了眨眼睛,脸上的凶意消去两分,慢慢松开屠飞鸢的脖子,却仍是拽着绑住她手腕的腰带。
“我救了你的命,就是你的恩人,你这样对我是无礼!”屠飞鸢低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