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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又是闹剧

寒雪玉冷淡回到:“陛下圣明,法例宽严并济,其气派风度早已深入人心。”言下之意便是,这风度是从开云女帝身上所学,由于开云民风开放,女帝又时常出宫巡视,是以开云皇城的子民得以常见女帝风姿,学来一二也是正常。这还从侧面反映了女帝在民众中的崇高地位,真真是妙极!
欧阳文轩暗赞这“云舒公子”,四两拨千斤,淡定从容,一语双关。
洛勉之心里暗暗惊了一下,这少年竟看穿了自己的目的!且回答得如此滴水不漏,让人想刁难都不知从何处下手!洛勉之还待再试探一番,寒雪玉则明显不愿再与他交流,微微颔首,思量起别的事情来。洛勉之讨了个没趣,苏鸣看情况也不好再开口询问这二人之事,于是都默契地用旁的事混过去了。
商会在刻意营造的平和气氛中缓缓进行,直到午时三刻,饭菜上了桌,一众女眷也都过来了,一时间欢笑声,叫骂声,充斥在耳,沐漓烟觉得满屋子的人真是烦闷异常,尤其是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身上各种各样的香气,或浓或淡,但混在一起还真是让沐漓烟感觉反胃。于是在吃饭之前出去透了透气,却意外遇上了同样在外边的苏子寒。苏子寒回头见是沐漓烟,温和一笑,声音清浅温和,含着笑意道:“沐姑娘也是来透气的?想必里边的气氛定是热烈非凡了呢!”
沐漓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促狭,一时也笑了。微风袅袅,吹拂起她的青丝如绫,少女特有的清香,不加任何脂粉修饰,漂浮在明媚的阳光里,让人有些迷醉。苏子寒双眼不错地注视着一身杏黄色襦裙的少女,鬓间的珠钗恰到好处,精致如这女子。苏子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般在意过一个人了,这女子当真让他心弦微动。
就这样静默地站着,任风吹过,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烦乱浮躁的心绪安定下来。过了一会儿,欧阳文轩出来找沐漓烟,说是入席。苏子寒与他眼神交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轻摇折扇走了进去。
入席之后,沐漓烟才发现,自己这一桌还真是错综复杂寒雪玉自然是跟着自己,欧阳文轩也在,竟然还有洛紫玉、苏家三人!一桌不是有八人吗?为什么这一桌差一人?正惊疑时,却听得主办方歉意表示说是本来有一人的,只是不想此人生病未至,暂只得委屈一下众位。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揪着不放只会显得自己无理取闹,气量狭窄。无奈将就,沐漓烟心里却在怀疑这是有意为之,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三大家族的小辈都在这一桌?!还好死不死的,让苏子寒坐在自己对面!这下倒好,连夹菜都觉得别扭!苏子寒,能不能别老是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看着她啊!简直是折自己寿啊!沐漓烟腹诽不已,面上却是一脸温柔和婉。最先开口的倒是苏茹月,只见她一脸关切地问欧阳文轩近日如何之类的,俨然一副贤良未婚妻的样子,沐漓烟听得起了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地看了看欧阳文轩,还有没有作声的苏家两兄弟,前者一脸淡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客气疏离;苏子寒嘴角含笑却尽是讽刺,苏子成压根儿没注意这些,他的目光全在沐漓烟和洛紫玉身上,前者还未长成,却是别有一番稚嫩的魅惑,后者更是身段玲珑,艳若桃李,不愧是岚渊第一美人,直看得苏子成心里痒痒如猫儿挠!
沐漓烟心生鄙夷,真是空长一副好皮囊,却是个不学无术满脑子只知道温柔乡的草包!再看苏子寒,立时觉得,一定不是一个娘生的!说起来,好像确实如此,苏子寒是苏鸣正妻所出,苏茹月和苏子成却是两个姨娘所生,教养不同,真真是
洛紫玉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用膳,整个一小白兔啊!再看自己身边的左右护法,一个温文微笑,一个仍然面色清寒,谁来告诉她这个奇葩搭配是要怎么破啊!
桌上有一道菜,沐漓烟吃了一口觉得格外新鲜,不过自己不太爱吃茄子,便未再吃,反倒是苏茹月吃得比较多。饭罢,人们有喝了酒的就开始高声谈论,益发热闹。沐漓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捕捉有用的消息。
一旁的洛紫玉本是悄悄注视着寒雪玉的,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视线,心里隐隐不快,却见是苏子成。这个人她听爹爹说过,空长一副皮囊,是个花花公子,日日流连于烟花巷陌,夜夜宵歌,不学无术,却花言巧语,把些个无知少女哄得心花怒放,心甘情愿从了他,结果没多久就被厌弃了,可是清白已不复,苏家权势又大,只能被几两银子草草安抚,有的甚至连这几两银子都没有!总之,此人绝非良人!奈何洛紫玉天性懦弱,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被动躲避的份,连反手之力都没有。沐漓烟倒是看不过眼,出言道:“苏公子,这么多人可是看着呢!”沐漓烟这话说得声音有意拔高了几分,一时间人们的目光都聚了过来,苏子成气得磨牙,却无可奈何,只得干笑两声,连道唐突。洛紫玉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沐漓烟,向她微微致意。沐漓烟淡然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那厢洛勉之可是瞬间黑了脸,隐怒地看向苏鸣,咬牙切齿道:“苏家当真好教养!”苏鸣自知理亏,心里暗怒三子又闯了大祸,面上赔笑,道:“小儿鲁莽,洛家主宽宏大量,何必跟小儿计较,待我押了这混小子向令千金赔礼道歉!”说着便要去拿苏子成,洛勉之自然也不想闹得太僵,连忙阻止,二人又打了一会太极,才转向了别处。
谁知此时苏茹月这边又生了事,她双颊红透,全身都燥热难堪,意识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直是嚷嚷热,看这样子是要当庭褪衣呀!沐漓烟自己也隐隐有些热,意识略有模糊。沐漓烟惊觉,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了吗?这药效,不是春药又会是什么!暗自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勉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沐漓烟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将桌上的凉茶照着自己的脸泼了上去,顿时清醒不少,虽还有些脚步虚浮,起码不会太过失态了。四下一看,似乎不少人都中了招,沐漓烟看洛紫玉双眼迷离,媚眼如丝,吓了一跳,赶快也拿了茶水往她脸上泼!霎时间,沐漓烟想起了那道格外新鲜的菜,拉了旁边不知是谁的衣袖,连声喝道:“那盘菜!莫要倒了那盘菜!快!快去!”因为此时距离仆人收那些残羹已有些时间,沐漓烟生怕那下毒之人此时销毁证据,急得想过去却无奈浑身无力,只得喊身边的人了。苏子寒有些诧异,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施展轻功飞身向后厨去了。不一会儿,他手里擒了个人来,看服装是个厨子,却不知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这药后劲儿怎么这么大,自己不过是夹了一筷子而已!这都这么一会儿了,不觉得清醒反而益发燥热,沐漓烟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烧傻了!这时,一股沁凉的气流从自己的手传向全身。沐漓烟猛地一惊,往身侧看去,竟是寒雪玉!是他在为自己渡真气,用寒凉的真气为自己解药性!不一会儿,沐漓烟感觉嗓子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寒雪玉此时才放开了她的手,沐漓烟意识也清明了起来。沐漓烟看他仍旧一副扑克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额上细细的几点汗珠却是瞒不了她。
“云舒?你没事吧?”沐漓烟关切地问道。
其实确是沐漓烟会错了意,寒雪玉内力深厚,这点消耗不算什么的。他之所以出汗,是紧张。谁都不会知道,当时他在情急之中握住她的手,那样娇嫩的小手,温暖得发烫,让他险些稳不住心神,是以才出了细密的汗珠。
欧阳文轩则是忙着稳定众人,命人赶快去取解药去了。此时解药也已取了过来,大家伙终于解了药性,对刚才自己的失态都是羞愧不已,最后一致选择缄默不言,但却是要追究主办方的责任。
主办的人,脸都吓白了,一身一身地冒冷汗。连声说要查清楚此事,定会给众人一个交代。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从前从未出过这档子事,怎么就这么晦气落到自己头上了!不过庆幸没有出了人命,不然这事儿可就闹得更大了!也亏的苏家大公子机智,还抓了个人过来,应该能从这人嘴里问出不少话了!
欧阳文轩早将人押住了,同时还防着他服毒自尽。那人却是毫不畏惧的样子,还恶狠狠地盯着苏子成,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不待人问,他自吼道:“苏子成,你还我女儿命来!我那可怜的孩儿,才不过十五,就被你这孽障哄得失了贞操,甚至还怀了你的孩子!本以为你会念在孩子的份上对她负责,可你这狗东西竟然不认,还要让我的女儿堕胎!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就这么去了啊!就因为这个不是人的东西,我的女儿啊!女儿啊!”话至此时已是满脸泪痕,这是一位痛失爱女的父亲,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有的人已经是义愤填膺,要那苏子成给个说法了!独沐漓烟紧锁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