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漓烟闻声回头,见是欧阳文轩,笑道:“欧阳公子好雅兴!”
“闲来无事,随便走走,不想又碰上姑娘,真乃缘分。”欧阳文轩依然儒雅地笑答。
随便走走?难道不是为了寻她?沐漓烟心中窃笑,并不戳穿他。
“欧阳公子觉得,这步摇如何?”沐漓烟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玉步摇,又笑问道。
“自是甚美。”欧阳文轩此话一语双关,既夸了步摇又夸了人,真是巧妙!
沐漓烟笑了笑,俯身又去看别的饰品。欧阳文轩有些纳罕,既然没存了买的心思,又为何不走?一旁的坠儿也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轻声提醒道:“小姐……”
沐漓烟看了坠儿一眼,知她是误会了些什么,淡淡一笑道:“我是看此处首饰做工精巧,造型独特,便想着记下来,以后自己做起雕刻来,也好有个模版。”
“哦?姑娘还懂雕刻之艺?!”欧阳文轩显然没有料到沐漓烟如此回答,不禁惊诧道。
“略知一二。”沐漓烟淡淡答道。这雕刻之艺是源于沐漓烟的外公。他虽是军人,但平素极爱古玩字画,其中最喜各种玉雕,小到玉簪,大到玉碑,因此对这些颇有研究。退休后,他时常自己琢磨着,自己做些雕刻。耳濡目染,久而久之,沐漓烟也学会了雕刻,也会自己做些小玩意儿。
欧阳文轩越发觉得这姑娘非同一般,竟然还通晓雕刻!沐若水……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前边有一个玉铺,一起去看看可好?”欧阳文轩见沐漓烟似要离开,连忙挽留道。
“……也好。”沐漓烟沉吟片刻道。本来今日就是闲逛,既然相邀,正好再探探他!因为他,沐漓烟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去了那玉铺,沐漓烟看着琳琅满目的成型美玉,一边赞叹不已,一边暗暗记下。她对玉石的了解还真的不是很多,不像欧阳文轩,欧阳家有一部分产业便是玉矿和加工玉石,所以,欧阳文轩对玉石可是相当了解的!在行家面前,沐漓烟自然不敢拿大,一副虚心请教的乖巧模样。
“玉,分为软玉和硬玉两种,硬玉又称之为‘翡翠’。软玉品种较多,有白玉、青白玉、黄玉、紫玉、碧玉、墨玉等几大品种,其中以白玉为最佳,其他玉种,颜色越浓越为上品,墨玉则是墨点越多越好。硬玉也是要看色泽,有白、紫、绿三色,其中以碧绿色最佳。”欧阳文轩不缓不急地介绍着,沐漓烟听得很是认真。
之后,欧阳文轩还介绍了鉴别玉石好坏的方法,听得沐漓烟直觉受益匪浅!
沐漓烟并未买那些成品,反而是买了一块原玉,顾名思义,就是未经加工的玉石。
走出玉铺,沐漓烟与欧阳文轩仍并肩而行,坠儿已经先行回去了。
沐漓烟把玩着这块光滑的玉石,突然道:“欧阳公子,家中可有做玉石生意?”
“是有做,姑娘这是……”欧阳文轩乃何许人也,自然猜到了她的用意,但他就是不点破,看这姑娘如何说。
“明人不说暗话,欧阳公子,不知小女可否与你做个生意?”沐漓烟也不磨叽,开门见山道。
“姑娘请讲。”欧阳文轩也未料到她如此直接,连个弯都不绕,倒与往常那些想找他合作的人不同,便有了兴趣继续听下去。
“欧阳家做玉石生意,主要是在玉矿,玉石加工并非主体。可是,明明是制作成型的玉制工艺品获利更多,为什么,不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呢?”这的确是沐漓烟的困惑之处。
欧阳文轩露出一丝苦笑。欧阳家也不尽是一条心的,他想做,但总有人阻拦,其中最大的阻拦便是――找不到能符合要求的设计师。雕玉师傅,欧阳家也有好几个,经验丰富。但,苦就苦在,没有好的设计师,来为他们提供新颖的设计。所以,欧阳家族在玉石加工这一块颇有欠缺。更何况,玉石加工这一块,可是有个劲敌――岚渊华安城洛家!
沐漓烟见他半晌不回答,便知是有难处。又笑道:“欧阳公子,让我来试试,好吗?”
欧阳文轩注视着她,目光中含着十分复杂的情绪。
“公子若信不过,若水这便先回去,画几副图稿来,明日交与公子,公子那时再定夺,如何?”
欧阳文轩看她不愿轻易放弃的表情,想想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便点头答应了。
沐漓烟回到客栈,已是近午时,大家都在大堂。
见她回来,冷缺月第一个开口问道:“怎么样,集市好玩儿吗?”其他人也都看着她,看来坠儿把她与欧阳文轩再遇的事说了。
沐漓烟也不打算瞒着他们,示意他们,吃完饭来她房间。
于是,寂然饭罢,一行人上楼。
沐漓烟环视坐着或站着的几个男人,素年早被坠儿拉去一起睡了。
“我……要和欧阳文轩做生意。”沐漓烟直言不讳。
“什么生意?”最近几天一直不和自己说话的寒雪玉终于开口问话了。欧阳文轩可是商人,且手段非常,寒雪玉总不放心,在他眼里,沐漓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公主,极易上当受骗。
醉墨和冷缺月此时并不说话,但分明是要个合理的解释。
深吸一口气,沐漓烟道:“玉石加工。”言简意赅,想必他们都能明白。
果然,寒雪玉皱了眉头,素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思忖此事的可行性。“公主殿下准备拿什么来和他谈?”寒雪玉其实相信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欧阳文轩青睐,这是一种直觉。毕竟,她时常做出令人惊诧之事。
“拿设计图稿。”沐漓烟自信满满地笑道。
“设计图稿?!”另外二人惊愕得喊出声来。独寒雪玉一人竟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略带欣赏地注视着她。果然,漓烟公主自有一手。不得不说,这个公主,从一开始便不断地给人惊喜,不断地提升着他对于她的印象,心中隐隐涌出了一种奇异的情绪……
沐漓烟也未多说,将他们都“轰”了出去,说是要进行创作,无事不得打扰。沐漓烟相信寒雪玉有能力安顿好醉墨和冷缺月。
埋头苦干了近一下午,到了晚饭时间,沐漓烟紧闭着的房门终于打开了。随意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几缕长发,她扶着有些胀痛的额角,缓缓下楼来。
坠儿和冷缺月正在张罗晚饭,抬头看她终于出来了,却是鬓发略有松散,眼里带了血丝,满脸的倦意。
“小姐!”坠儿吓了一大跳,上午还好好的,怎的成了这样?!虽是知道小姐要设计图稿,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累垮身体啊!冷缺月见她这副样子也怔了一怔,接着又笑了出声。这样子,活脱脱一女鬼啊!
第十五章 设计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