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沐漓烟才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待在长嫣宫的小宫女,名字倒还清新雅致,依兰。
将素音打发了之后,沐漓烟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毕竟素音是长公主,若说起皇位继承人,她可是第一顺位,而自己则屈居第二。以宁贞长公主的性格,若她登基,这些兄弟姐妹们,肯定杀的一个不留!更何况,沐漓烟也有心皇位,怎肯留素音这么个大敌!
不过,宁贞毕竟气量狭窄,胸无大智,对付她的确绰绰有余;可是素心的几个舅舅就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聂远王素炎有兵权,而文诩王素觉和静周王素览交好,二人足智多谋,城府极深,若要哄着聂远王素炎联手,此时的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虽然自己有暗卫,但只是几百人的死士,能跟他们几十万训练有素的大军相比吗?显然是不自量力!军事方面毕竟素炎声望很高,不好插手,或者说是现在不好插手,须得日后将慕承风送进去,才有自己动手的余地。军事不是时候,为今之计,只有从经济出发,把握开云的经济命脉,方有胜算!看来,自己有必要出宫走走了!
第二年开春时,沐漓烟向女帝提出了微服游历一年的请求。女帝并不惊诧,她知道素心有野心,也知道素心出宫的目的,相当爽快地答应了。同时,还一并准了沐漓烟带几个人的请求。出宫游历,这也是培养情谊的重要过程,当然不能白白浪费。
于是,沐漓烟便迅速安顿宫中事宜,以备尽快出宫。夜长梦多,万一女帝变卦了,那可就亏大发了!沐漓烟的暗卫只有五百人,宫中留下四百九十人,剩下十人悄悄跟随,醉墨还有冷缺月当然在列。坠儿也在,而依兰就留守在宫中。说实在话,沐漓烟并不是多信任依兰,此次将她留在宫中,也未告诉她自己在宫中的秘密安排,只是交代她守好宫门。另外,素年和寒雪玉也被沐漓烟一起拉出了皇城。
以是,以沐漓烟为首,坠儿、素年、醉墨、冷缺月还有寒雪玉为随,离开皇城,向南方进发。
上初三面环山,唯有南面是平原,左右各有一城,左青鸾右红鸳。相传,古有青鸾红鸳两圣鸟,建国之初落于上初两边,镇守上初大门。现在的青鸾城红鸳城便是曾经两上古神兽待过的地方。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开云国以青鸾红鸳为祥物,并以此定情的原因。
沐漓烟等一行人去的是红鸳城。从红鸳城进入上初要比从青鸾城进入上初方便得多,因此,红鸳城的人流量较大。而要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必得先从人多处着手。人多好赚钱嘛!
进红鸳城之前,沐漓烟让每个人都起一个假名,以防身份暴露。她说自己就叫沐若水,坠儿偏好传紫色衣服,便叫紫衣,是她的丫鬟;素年跟自己姓,叫沐锦时,素年锦时,叫锦时刚刚好。寒雪玉更直接,自称云舒;醉墨自己想不到,仍是让沐漓烟起了个,叶无声。叶落无声,寂静天心。这下连冷缺月的假名都有了――季天心。冷缺月硬要问原因,沐漓烟无奈告之,他思量了一会儿,竟同意了。原是起着玩儿,不想他倒认了这名。
吵吵闹闹地进了城,沐漓烟他们便先开始寻客栈。红鸳城最大的客栈叫梓旭楼,租金也非常高,可以说,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沐漓烟想了想,租了梓旭楼的中房三间,她与坠儿一间,寒雪玉与素年一间,醉墨与冷缺月一间。休息了一晚上,翌日,沐漓烟准备好好逛逛。安顿坠儿照顾好素年,沐漓烟便拉上寒雪玉出门了。
“这里人流量大,开个客栈倒是满赚钱的。”沐漓烟若有所思道。
“若在这里开客栈,恐怕会有麻烦。”寒雪玉不温不火打消沐漓烟的念头。
“嗯……也是,离上初太近了。”沐漓烟想了想也觉出不妥来。“那我们便逛逛,看看他们是如何经营客栈的,自己开起来也好有样可寻。”不过,还有一事沐漓烟没说,红鸳城的青楼也是一等一的好,没准儿自己以后开个,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两人一家一家地逛客栈,偷偷比对各个客栈的共同点和特色,一天下来,渐渐有了模型。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沐漓烟草草扒完,说自己有事,让他们先睡。不过,想也知道,醉墨和冷缺月一定会跟着,一个是护主,一个是好奇。
沐漓烟也不管,换了身男装,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朝红鸳城最大的青楼――软玉阁走去。名字倒不错――温香软玉,醉生梦死。
素心生得极美,一身月白常服,流云广袖,绣着淡淡墨色竹叶的雪白滚边,便衬出通身的儒雅风流气派来。往软玉阁前一站,那老鸨子的眼都直了!
“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呀!”老鸨满面堆笑,忙过来招呼。
沐漓烟并不答话,只是玉扇轻摇,语中含笑,如春风化雨般道:“一间上房,将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找来。”说着便将两锭金子稳稳放入老鸨手中。
从来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老鸨子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连声应好。
暗处,醉墨和冷缺月对视一眼,醉墨留守,冷缺月翻身上了屋檐。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另一处立着。醉墨警觉,眯眼一看,是自己人,这才又放下心来。
沐漓烟一进了门,当即就有几个艳若桃李的姑娘缠了上来,娇娇软软地往她怀里靠。沐漓烟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老鸨子生怕她不高兴了,扯着嗓子喊:“姑娘们都让开,这位公子只要咱们这里最好的!快去把妖娆叫来!”
沐漓烟先上楼上厢房去了。不一会儿,一粉色身影款款而至。纱绫包裹着她妖娆的身段,沐漓烟抬头,人如其名,的确是个美人。梳着灵蛇髻,画着魅红色眼影,眼神都透着妖娆之感!这样的美人,不做杀手真是可惜!
妖娆莲步轻移,伸手沏茶。沐漓烟盯着她沏茶的动作,眯起了眼睛。
“你……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吧!”沉吟片刻,沐漓烟道。
“!”那女子沏茶的手蓦的一抖,险些将茶洒了出来!
看她沏茶的动作相当娴熟,且十分得体,必是大户人家待过的,可看态度又不似一般小姐落入青楼的怨怼或绝望,平顺处之,应当是逆来顺受的丫头,不然若真有人能藏得如此之深,那她还真得要了去!
嗯,看来猜对了。却才听老鸨说这女子来了有小半年了,除了刚开始时闹腾了一阵,后来就乖得很,很是讨人喜欢。
第十一章 微服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