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船舱,只是却多了两位不速之客,气氛也不及向时和睦。
叶莫莫脱下外裳披在姜尚寒身上,又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姜尚寒便坐在姜且谣身边,低着头,不言不语。
杨梓晨身为主人,只好让船家靠岸。
连客初则是坐在浅浅身边,微笑道“今日得与姑娘同席,是在下之荣幸。”
又深吸一口气,道“姑娘平日熏的是什么香,姑娘这件小襦可是蒙琴翰林宝轩所出的贡品,看来姑娘身份不简单啊,好在在下也不是一介凡夫俗子。嗯,姑娘府上何处,在下也好去提亲。”
浅浅只是坐着,好似旁边无人,而众人则是一脸无奈看着二人。
景临走到连客初身边道“初初,莫要唐突佳人。”
“有吗?”转身看向苏幕遮笑道“苏美人以为如何?”
景临脸色一正道“初初。”
连客初忙道“也罢,苏美人是你的,我不染指便是,以我们多年的交情,你尽管放心。”
苏慕言冷声道“连断袖,注意你的言辞。”
苏幕遮拉住苏慕言轻声道“小言,由他去吧。”
又向连客初道“连公子既非常人,何必用如此手段。不知姜公子如何得罪阁下,竟平白受此污辱。”
连客初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得能跟在少爷身边,不知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苏幕遮笑道“连公子说笑了。”
秦晤歌道“连兄远道而来,期间风尘无算,着实辛苦,不如今日由在下做东,在昌平小聚如何?”
连客初看着秦晤歌,眼波流转,笑眯眯道“原来还有位美人,请教美人大名。”
突地剑光一闪,连客初忙向身旁闪躲,原来是瀛寰见他言语有辱秦晤歌,便忍不住出手了。
“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于你!”
连客初拂袖道“当真是有辱斯文,我不与野人一般见识。”
尧儿扑哧笑道“谁让你到处惹事生非得罪人呢!”
连客初笑道“这位美人当真有趣,我唤你师哥苏美人时,你没有反应,反倒是为不相干的人打抱不平,咦?莫不是。”
尧儿脸上一红“你莫要乱说,我和这位秦先生只是萍水之交,却看不惯你这般乱欺负人。”
秦晤歌见此,不知因何,心中一喜,与他相熟的瀛寰不觉看向秦晤歌,心中虽有疑惑,却又压在心底。
浅浅坐在原处,心中却是疑惑,只觉今日苏幕遮似乎对连景二人过于纵容,苏幕遮似有所感,向浅浅微笑点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此时,姜且谣心中却已冷静,只是与杨梓晨姜尚寒一起静静坐着,识趣地不参与众人谈话。
突然火药声起船身一震,湖水袭来,众人心知不好,姜尚寒忽然抬头道“一柱香。”
姜且谣解释道“大哥做过转运使,熟知水势,苏哥哥,再有一柱香的时间船便会沉了。”
语气虽急而不乱。
叶莫莫从外面回来道“船尾已经被炸开了,堵不上,我们现在应该还在昌平湖中,具体位置不明。”
苏幕遮点点头,道“杨小姐,今日的船夫你可是相识?”
杨梓晨额头见汗,摇头道“从未见过,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幕遮与秦晤歌对视一眼,方要说话,便觉有杀气来,目光一厉“小莫,护好尧儿,有人来了。”
而自己则是挡在姜氏兄妹的杨梓晨身前。
瀛寰冷声道“水鬼!”
连客初惊讶道“没想到,当真是流年不利啊,我说苏美人,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于是轻轻一跃,便到了苏幕遮身边,姜尚寒立时向旁一躲,连客初也不恼,只是兴致勃勃看着众人,好似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苏慕言嗤道“这些水鬼是在等船沉,没想到竟有如此心计。”
苏幕遮与浅浅暗自点头,秦晤歌则是若有所思。
水已漫过脚踝,众人只好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苏慕言道“先下手为强!大哥,我去引他们上来!”
与苏幕遮对视一眼,见他点头,便纵身一跃下了水。
因苏慕言之故,水中新添几片蔷薇花,水鬼也纷纷踏上小船,向众人扑来。
苏幕遮身形一闪便至众水鬼之间,衣袖连舞,便有水鬼定住身形,苏慕言从水中出来,向苏幕遮喊道“大哥,不必留手!”
苏幕遮一声叹息,身子四处游走,却将众人牢牢护住。
姜且谣看着苏幕遮,眼中闪过一丝痴迷,连客初见此,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秦晤歌二人站在一边,无人打扰,只听秦晤歌道“瀛寰,你看清了,苏幕遮现在用的便是榣炽主人朱老先生的成名武功,彩袖殷勤捧玉钟。”
瀛寰看着苏幕遮身形潇洒,眼中露出不可掩饰的狂热。
秦晤歌抿笑,只是静静看着。
连客初突地出现在姜且谣身后,笑道“冰山美人,可不要怪我不帮你啊!”于是将姜且谣推向湖水,“啊!”苏幕遮听闻,立时赶到,却还是晚了一步,姜且谣已然落水。于是只好纵身跳到水中。
水鬼得了间隙,纷纷持刀相向。
连客初却拉着景临悠然走到秦晤歌身边,笑眯眯道“还是你这里安全。”便不再动作。
苏慕言与叶莫莫两人独力难支,姜尚寒也提气加入,只是眼中不时看着湖水,心中担忧不已。
一水鬼觑得破绽,持匕首向尧儿攻去,尧儿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叶莫莫听得,扔下对手,以身翼之,尧儿只听见匕首入肉之声,心中怕极,眼含泪水,喃喃道“小莫哥哥,你,你又受伤了。”
秦晤歌见此,不觉心中一痛,不及多想,便纵身到尧儿身边,将叶莫莫一掌推开,又将几个水鬼随手打落水中,在瀛寰与连客初瞠目结舌中揽住尧儿的腰肢,在尧儿的惊呼中飞身向远处而去。
连客初道“冰人,他不会是发疯了吧!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懂了!”
瀛寰也是呆愣,听言道“别叫我冰人!”
于是追秦晤歌而去。
景临笑道“你明知道瀛寰最讨厌冰人二字,你还要刺激他!你难道不知冰人是什么意思?”
连客初一把拍向景临“不就是媒婆嘛!哈哈哈!”
突听“啪啪”几声,小船四分五裂,众人落到水中,连客初懊恼道“糟了,竟然落水了,该死的秦晤歌,竟丢下我们不管!”
突然看见在姜尚寒怀中发抖的杨梓晨,向景临低声道“你说我若是救了杨小姐,杨老头会不会将燕支送我作谢礼?”
“我猜不会!”
“好吧,那就算了。”
杨梓晨看着手臂流血不止的姜尚寒,哑声道“表哥!”
“我没事。”
众水鬼不知何时尽已退去。
苏慕言向浅浅道“尧儿呢?”
“尧儿无事,只是被秦晤歌带走了!”
“你没事吧?”浅浅摇摇头,看着水面。
苏慕言心知她是在担心苏幕遮,便道“你放心,我大哥不会有事的。”
浅浅笑着,看向叶莫莫“你呢?”
叶莫莫呲牙咧嘴道“没事!”
连客初游到浅浅身边“浅浅姑娘没事吧,水还是很凉的,要不浅浅便在在下怀中吧,我保证坐怀不乱。”
浅浅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会。
等了一会,不见苏幕遮二人上来,苏慕言道“大哥莫不是出事了,否则为何还未上来?”
连客初道“温香软玉在怀,自然不急着上来啊!浅浅,与其在水中泡着,不如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吧!我听说,这片水域中可是有蛇哦!”
“啊?”杨梓晨闻言,更加害怕。
浅浅沉吟道“也好。”
连客初喜道“浅浅英明,我知道不远处有座小岛,我们游过去,大概只要半个时辰。”
苏慕言冷冷道“你知道?”
连客初一愣“前两天我刚来过,浅浅,你若是游不动,我可以抱着你哦!”
浅浅面色不改“不用。你领路吧!”
连客初面带失望,“好!”
来到景临身边,在他腰上一托,景临道“我不用。”
连客初白了他一眼“你几两重,我还不知?”
景临立时将全身重量搭在他身上,“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知道的,我比较弱。”
“我怎么感觉上当了?”然而还是带着他,向众人道“跟我来!”
秦晤歌怀中抱着尧儿,一路踏波而行,不过一盏茶时间,便落在一艘大船上,轻轻放下尧儿,脸色柔和“你安全了!”
尧儿双颊晕红,低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
秦晤歌也不言,只是凝目看着她,良久尧儿道“可是,小莫哥哥受伤了,我们回去救他吧!”
秦晤歌双眸一暗“可是会很危险,我也会受伤的。”
“啊?那怎么办?”尧儿一脸焦急。
秦晤歌只好安慰道“你师哥不是在吗?叶莫莫不会有事的。”
尧儿想了想“不错,有师哥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又四处看去“这艘大船是怎么回事?”
“是我一个朋友的,累了吧,先去休息好吗?”
“师哥他们一定会平安的,对吗?”
秦晤歌点头道“会的,我们去昌平等他们,如何?我和你一起等。”“好!”
第四十八章 水上波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