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们昨夜的却没听见您叫我们啊”
“是啊,大小姐,真的一点声音都没”
云浅看着屋内一脸迷茫的侍女们,更是郁闷,难道真的是自己做的噩梦吗?可是会那么巧嘛?自己和周夫人居然做了同一个梦!
这几日,在奴婢们中却开始有一种流言,义母和大小姐生病了,病得很重,而且是被鬼魂吓病了。本来,这鬼神之说,最容易引起人们的穿凿附会,也最容易被好事者散播传诵。本来府里就人多口杂,你一句,我一句,众说纷纭,越传越烈。
茗香告诉涵容的时候,她正在给小猫喂食,闻言转头:“什么?她们说周氏母女是中邪了?”
“是啊,她们都说周氏母女现在疑神疑鬼的,每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茗香啼笑皆非,看着涵容,“听说还整天自言自语,嘴里喊着三小姐的名字,大夫来了都不肯看病,我看她们啊离疯了也不远了,”随后,茗香又道:“真是恶有恶报!”
“周府那边呢?没什么反应吗?”
“听说周老爷只说让请最有名的大夫来给看病,但却不准是京城里的大夫!”这话是她早上从管家那听说的。
涵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是啊,这周府本来及已经人丁稀薄了,府里养个疯子大不了关起来,总不能杀了吧。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着周氏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刚走到周府绿意匆忙地走进来,行礼道:“小姐,任公子带着任小姐来访。”
“任家的几公子?”
“二公子,任武!”
涵容扬了扬眉,这个任羽心,又来干什么!
“哼!任羽心路过谢涵容面前时,狠狠了看了一眼。
谢涵容半点也不露出不悦,反而笑得更温和:“两位是来看望云浅的么?哎呀,真是不巧,她身体不适,最近不见客。”
“是吗,怎么会这么巧呢?”任羽心知道谢涵容死而复生,在家气的把房间都砸了个稀巴烂,硬生生的把自己气倒了,卧床休息了几天,今日终于好一点,便迫不及待的想来找周氏母女问个明白。
任羽心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儿,谢涵容已经笑道:“任小姐,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们也不便阻拦,就请跟我来吧。”
任羽心一愣,随即以为对方是被她吓到了,冷哼一声,吩咐身边人道:“走吧”
进了周氏母女的院子,涵容站住脚步,道:“二位先请。”
任羽心高傲地扬起下巴,走在了最前面,丫头将门推开,她第一个走了进去。
才走进院子,任羽心还来不及回过神来,嗖的一声,左边有条绳索飞来,嗖的一声,右边又有条绳索飞来。她的身上立即就被套了两圈绳索。只见面前有两个小道士交错游走,嘴中念念有辞,她被缠绕得动弹不得。
任武勃然大怒,手中一使劲那些缠在任羽心身上的绳子犹如面条一般断在了地上:“你们这些狗东西,都在干什么?!谢涵容,你搞什么名堂!”
院子里竟有个祭坛,有个老道士站在坛后,双目半阖,嘴里大声念叨,一手高举着摇铃,一手在胸前作出古怪的手势。
你们在干什么!”任羽心大叫:“快放开云浅姐姐!”
道士手中的摇铃往祭桌上重重一扣,双眼蓦地张开,拿着一把木剑在任羽心面前挥舞着,嘴巴里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晓我心意,一切妖魔鬼怪,快点伏诛!”念着念着,他就托起桌上的香炉,把黄符焚化,然后将香炉在魏国夫人面前晃来晃去,骤然一声大喝:“妖魔鬼怪,灰飞烟灭!”
顿时间,一炉香灰,全泼向任羽心。
滚开!”任武气急败坏地大声喊着,马上站到了任羽心前面,一掌就要劈过去。
赫流鸢眼疾手快的把那道士拎到了一边。
任羽心没有防备,被泼了个正着,她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整个人几乎要气死,上前扬手来就给了其中一个小道士一个耳光:“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
不过片刻的功夫,任羽心已经满身都是香灰,哪里还有半点小姐的尊贵,比外面的疯婆子还不如,任羽心的尖叫声,已经穿透了屋顶,将所有人都吵到了,涵容挥了挥手,赫流鸢便闪开了,外面的丫头妈妈们这才跟着冲进来,看到这场景,顿时想笑又不敢笑。
任羽心嚎啕大哭:“谢涵容,你这个不得不好死的小贱人,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丢死人了!”
涵容笑着走进来,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刘嬷嬷,刘嬷嬷!”
刘嬷嬷现在是负责看管周氏女母的,听见涵容的喊她,赶紧出了来,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涵容指着任羽心道:“任小姐来看望周义母和大姐,你们是怎么弄的,居然请了道士来作法也不提前说一声。”
刘嬷嬷连忙告罪:“不知任小姐到访,老奴失礼了,只是——这道士是大小姐吩咐人请来的。”
任羽心发怒:“满口胡言乱语!云浅姐姐怎么会相信这些鬼东西!”
谢涵容叹了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罢了,义母和大姐的病真是不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任小姐还是进去看看吧,顺便也劝说她们好好休养才是。”
屋子里,窗户上挂着半幅帘子,屋内光线有些昏暗,周氏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任羽心走上前,就见周氏两颊凹陷,眼窝一片青黑,原本就有些高的颧骨更显得突兀,几乎和从前那个高傲富贵的贵妇人判若两人。而云浅则是萎缩的蹲在周氏的床脚,一双眼睛不停的东张西望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周氏正在昏睡,刘妈妈赶在任羽心前头进去,到周氏床前道:“夫人,任公子和任小姐来看您了,您醒一醒。”
任羽心在一旁低低的喊道“姨母?”
周氏突然惊醒,半晌,她用手揉揉眼睛,猛地坐起来,目光呆滞地看了任羽心一眼,像是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任羽心着急地上前一步:“姨母!”
周氏定定地看着任羽心,一手挥开她的手,双手在面前胡乱挥着。
“紫菱,紫菱别来找我,别来找我,这事怪不得娘,我也是逼不得已”
周氏先是歇斯底里,然后竟不断哀求起来。
一边的云浅好像也有了反应,大声叫道“妹妹,对不起,对不起”
任羽心惊讶,对方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谢紫菱。可是紫菱姐姐不是在乡下养病吗?
谢涵容含笑,一直站在旁边远远瞧着。
任羽心又走到了云浅的面前:“云浅姐姐,刚才是你吩咐人在院子里做法事吗?”
云浅像是有了点意识,嘴巴里嘟嘟囔囔:“法事?是啊,是我做的……”她一把抓住任羽心,很紧张的问:“超度了吗?”
任羽心震惊地望着云浅:“超度什么?”
云浅神秘兮兮地:“这院子里有鬼啊!你不知道,每天半夜就爬出来吓人,长舌头、红眼睛,黑头发,满脸的血,额头上还有一个洞,那是我妹妹啊,是我妹妹!!”
任羽心听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困惑:“云浅姐姐,紫菱姐姐不是在乡下养病吗?还有,你怎么能相信这些臭道士?!”
云浅大叫道:“什么臭道士!不得对仙长无礼!他是来救我的!我现在舒服多了,胸口不那么闷,头也没那么疼了!灵的灵的!如果没有他跟我这样化解一下,我说不定已经一命呜呼了!”
第四十四章 是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