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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谈判

“你说什么胡话,正常人怎么可以跟动物说话?”吉姆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吉姆!”乔伊制止了他,转过头眼神灼灼的看着本森。“你是……那种人。”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本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只好点点头。
“去吧!”乔伊沉思许久,开口说道。
本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向林中走去。
“等等!”鲍里斯一把拉住了他,诚挚的说:“无论你是活死人还是什么的,永远是我鲍里斯?泰勒的朋友,也会是乔伊?泰勒的朋友,是吧,哥哥!”鲍里斯期盼的看着乔伊。
“当然!”乔伊走过来抱住本森,叮嘱道:“小心点,如果谈不拢,大不了我们一起杀出去。”
“嗯!”本森点了点头。
这时吉姆犹犹豫豫的走了上前,对本森说道:“本森,对不起,刚才我只是太害怕了。无论你是什么,永远都会是我的朋友。”
“嘿,小鬼!你不说些什么吗?”乔伊恶狠狠的拍了下波利的后脑勺。
“我,和,沃尔夫,先生,不用,说,这些!”波利生气的扭过头去,只是还是不放心的偷偷向这边瞥了眼。
“我去了!你们也要小心火脊龙。”本森担忧的向他们身后看了眼,随即头也不回的向林子里走去。
“希望妮娜在那里!”吉姆祈祷道。
“还是祈祷我们没有在他回来之前被火脊龙干掉吧!”乔伊将目光投向身后的火脊龙。
本森握紧了手中的剑,小心的向林子里走去,树林里的白狼实在是太多了,看上去红呼呼的一片,反而辨不清它们具体的位置,于是本森就将假眼的视觉效果又关闭了。只是这样一来,就难以辨别林子里的路了。
“是人类!”林子里不断的传来这样的低语。尽管在本森听起来与乔伊他们说话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却知道这是树林里的狼们在交换信息。随着他的行进,不断有银色的身影在昏暗的树丛里跃动,显然是在监视他。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本森大声的喊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是人语还是狼嚎。
林子里的低语声一下子就消失了,陷入仿佛死一般的寂静中。过了一会儿,本森上次见到的那只皮毛斑驳的老狼出现在他的面前。本森不禁一阵暗喜:看来妮娜也在这里。
“跟我来吧!”老狼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冷淡的说道,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来,径直一瘸一拐的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你不该到这里来!”老狼突然低语道。
“什么?”本森吃惊的抬起头。
“嘘!小声点!这里可是有很多耳朵的。”老狼头也不回的教训道,语气和一个上了年纪脾气不好的老人家没有什么不同。
“你这样会给妮娜惹很大的麻烦的!”老狼继续教训道。“更北边和东面的那些家伙对人类可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东面靠近布里顿边境的狼群,最近几年被你们人类杀了不少。”
“可是那些是布里顿人干的!”
“哦?”老狼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双写满睿智和沧桑的眼睛。“你能分辨出树林里上万头白狼哪些是北边来的,哪些是南边来的吗?”
本森不禁语塞。
老狼才继续说道:“不能吧!在我们狼族看来,你们人类也没有布里顿人和格鲁曼人之分,统统都是人类。”
“这么多白狼聚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本森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
“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老狼还是第一次称赞他。“我们白狼对危险有天生超越其他种族的敏锐感应,在不久前,几乎所有白狼都感应到冥冥之中的召唤,聚集到这里来,共同应对前所未有的危机。”
本森一下子就想到了屠狼令,但思考许久,还是决定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它们,毕竟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徒然加剧了矛盾。
“低下你的头,人类!”带路的老狼突然说道。只见他们来到了茂密丛林里难得的一片开阔地,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上盘踞着几只格外高大的白狼,妮娜就在其中,那双温柔的琥珀色大眼睛担忧的望着本森。四周的低处还有数百只白狼或立,或做,或卧,只是都朝着中央的几只白狼恭敬的低下了头。
本森闻言忙垂下头,毕竟他今天来是向狼群提出请求的,而不是来宣战的,同伴们能否活命,就看他的表现了。对于来自笑贫不笑娼,动不动就七十码,被自杀的世界的本森来说,这种事还真算不上什么羞辱,只是在白狼们,尤其是那些来自东部与布里顿交界的白狼们看来就啧啧称奇了。
中央高台处的一条白狼跳了下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本森,寒气森森的说道:“人类,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是一个格鲁曼人,格鲁曼人视白狼为祖先灵魂的化身,所以我向你们行礼也没有什么不对。”本森恭敬的说道。
“啧啧!”那条巨大的白狼绕着本森不停的打转,眼神似乎不怎么友善。“我听说森林里来了一个会说狼语的人类,本来还不信。现在听你说话,果然是很动听。人类是不是都像你这么会说话,嗯,小子?”白狼将长长的嘴凑到本森的脖颈处,不怀好意的露出锋利的尖牙。
“够了,鲁格!”妮娜也从高台上跳下来,挡在了本森的身前。“我知道你的族人被杀让你很心痛。但是我说过那是布里顿人干的,与这里的格鲁曼人无关。”
“我不管什么人干的,我只知道我的族人们被杀了。”那头叫鲁格的狼冲着他们俩咆哮着。“我只知道血债只能用同样的鲜血来清洗,所以我要杀人,谁要阻挡我杀人,我就连他一起干掉。”
“就凭你,只配啃啃其他狼吃剩的骨头吧!也想干掉我!”本森从妮娜的身后走了出来,轻蔑的望着鲁格。
“什么!”鲁格明显被他侮辱性的言语激怒,跃跃欲试就想扑上来咬碎本森的喉咙。
“等等,本森!”妮娜用头顶着本森,用力的想把他推回身后去。“这里让我来交涉!”
“妮娜,你还想包庇那个人类吗?”鲁格危险的冲着妮娜龇着牙,显然这不仅仅是威胁。“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就与我决一死战吧!”
“我不想和你打架,鲁格!”妮娜委屈的望向鲁格,露出极具人性化的表情。
“够了,鲁格!”一条看上去较老的白狼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走到妮娜和鲁格的中间。“妮娜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她只是试图阻止纷争而已。”
“长老,但是……”鲁格着急的争辩道。
“把一切都交给我吧!”长老极具权威的打断了他的话,掉头转向妮娜。“妮娜,当种族与外人发生纷争时,不管谁对谁错,你应该坚定不移的站在狼群这边,还不快退回去。”
“可是……”
“妮娜,回去吧!我能应付的。”本森冲她灿烂的笑了笑,信心十足的拍拍胸膛。妮娜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回到了高台之上,只是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片刻不离本森的左右。
长老满意的点点头,赞赏的瞥了本森一眼,冲着他说道:“人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长老,你也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吗?”鲁格在一边不满的咆哮。
“大胆,鲁格!谁允许你这么对我说话的!你的父亲没有教你基本的礼数吗?”长老冲着鲁格张大了嘴巴,露出仍然尖利致命的牙齿。
鲁格一滞,顺从的垂下头,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表示恭敬。
长老满意的转了回来,看向本森说:“现在可以说了!”
“谢谢您,长老!”看得出来,长老对本森的恭敬态度很满意,所以他不介意多拍一点这个看上去很有话语权的老狼的马屁。
不过他接下来语气一转,说道:“但是我今天来是要说些不动听的话的。”
鲁格纵身一跃,跳到本森的面前,压低声音阴沉的说:“哦,我还以为你是来求我们饶了你那些人类同伴一命的。”
本森看了看狼族长老,只见他似乎也面有不悦,朝着自己亮了亮雪白的牙齿。本森向他鞠了一躬,才继续说道:“我今天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希望可以换取我们五条性命。”
“哈,终于暴露出本来的意图了吧!”鲁格兴奋的绕着他不停的打转。
本森没有理会这个狼族愤青,继续说:“这个消息也许与你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也有关系。”
本森话刚出口,周围就一下子静了下来,随即却突然喧闹起来,林间的白狼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