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的撕扯我的衣服,我却无力反抗……耳边朦胧间传来了沉重的呼吸,身体犹如被撕裂了一般,一重接着一重,疼痛的全身似乎都散开了。冰冷刺骨的寒风就那么生硬的刮在我的身上,只有他身体的温度那么发烫。然而我冷,好冷,好希望有人能够来救我……
稀疏之间似乎有人来了,只听见朴兰硕的怒吼,“滚,你们都给我滚?”然后便是慌乱的脚步与低声的惊呼,一瞬间似乎又静了下来。
“小姐……”瑟兮的呼唤似乎离了我很远,远的让我根本无法碰触。
“啪”一声响,紧接着便是朴兰硕的咆哮,“畜生,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璟少的声音似乎也在颤抖,带着懊悔与愧疚,他唤着我的名字,然而我却睁不开眼睛。这是梦,一定是梦……
只感觉朴兰硕的玄色身影脱下了衣服,蹲下身来将那长袍盖在了我的身上。这是第二次了,他第二次用他的衣服将我包裹起来。他很温柔,似乎怕弄痛了我一般轻轻的将我抱起,迷离间,我似乎看见了他眼角的一滴泪水,晶莹剔透,滴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凉凉的。
淡淡的梨花香缭绕在空气之中,我只是觉得口中干涉,于是笑了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应该还是我的屋子,那间罗湖宫很像闺房的寝宫。我坐起身,只感觉身上一阵酸痛。一股莫名其妙的恨意涌上心头,我咬了咬牙,勉强的笑了笑。
“瑟……瑟兮,为什么不点灯?”似乎很多天我没有说过话,所以开口便有些不习惯,声音沙哑的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床边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便传来朴兰硕的声音,“絮儿,你看不见了么?”
看不见?我心里猛然一沉,看不见了。的确,若是往常屋内不会连一点光亮都没有,而此时却是是一片黑暗。我紧紧的抓着身上盖着的缎面被子,指甲一个个的劈裂开来,十指连心,只是感觉微不足道的痛。他,他……
朴兰硕忽然伸出手抓住我,“絮儿,你试试再看一看。”
我听话的睁大了眼睛,可是依旧是一片黑暗毫无一点亮光。眼眶湿润,一滴滴泪就那么流淌下来。朴兰硕见了,伸出手帮我擦拭,他的手很暖,碰在我的脸上感觉到温温热热的。我习惯性的咬了咬唇,良久才问:“瑟兮呢?”然而屋中一片寂静,静的让我感觉到恐慌,他不回答我,是否是瑟兮出了什么事?我已经失去的太多,实在不能再失去她们。
朴兰硕将我的手放入他的手心,声音中透着关切,“她没事,只是去寻你七哥去了。”
我敏感的将手抽回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强忍着不要哭,可是还是无法克制住。七哥,瑟兮去找七哥,那七哥在哪?
见我又哭泣,朴兰硕叹息了一口,“璟儿如此对你,你七哥怎么可能放过他?”
听见他的名字,我似乎觉得心里的伤口再次被掀开了一般,残酷的犹如一点点的用针尖在挑。我抽出了一下,强忍着没有嘤咛出声,然而颤抖的身子却被朴兰硕拥入怀中。他话语轻喃,让我更加迷幻。我恐惧的将他推开,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原以为我很坚强,其实不然……是他照成的,让璟少误以为我被夜夜招幸,是他部下的局。
屋里忽然又静了下来,原本应该有宫女守候,此时却只有朴兰硕一人。我卷缩着腿抱紧了膝盖躲在床角,此时心里痛的让我抽出。他为什么不相信我,而去相信另一个人?怎么能够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他,他却这样……我实在不愿去想,然而却根本控制不住。思绪,总是想到他狰狞的面孔。我身上,酸痛,根本没有多少力气。那种感觉,犹如被拆散了一般。
良久沉默之后,朴兰硕缓缓的站起身,尽量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然而依旧被我察觉。我怒火中烧,对着他吼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想要借着七哥的手杀他,所以才部下的局。”
“如果我说不是你相信么?”
我抓起身后枕边如意便往他的方向砸去,只听一声闷响,紧接着便再无声息。我不知道是否砸中了他,只是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嘶喊:“朴兰硕,你好卑鄙,你好卑鄙。”
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逼近,我不禁恐惧向后躲,然而他却没有出手打我而是坐在了我的床边。声音中带着一份失落,“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么?”
我愣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屋里又静了下来,静的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声音。然而我却很混乱,璟少恨我,以为我失身所以恨我。而朴兰硕利用我,利用我来牵制七哥,让七哥去报仇,杀了璟少他便可以坐枕无忧。
朴兰硕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絮儿,如果说璟儿爱你,我比他更爱你。知道我为何让你入宫么?如果,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人质的话,我不会单单选你。”我侧开脸,躲避着他的手。然而他却追逐过来,将我卷缩起的腿拉开。温柔的在我的膝盖上拍了拍,“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虽然他说的话让我心里暖了一暖,可是依旧对他反感。他见我不语,试探的问道:“絮儿,能让我抱抱你么?”
“不要。”我不禁的嘶喊出声,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朴兰硕见我这样,试着将我的手拉到他面前,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感觉让我吃惊,这是泪水,他的泪水。原来,他也会哭。
我轻捻了一滴泪,然后放在唇边尝了一下,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朴兰硕猛然伸手抓住我的手,我敏感的想要逃避,然而他却强势的将我搂入怀中。我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可他却抓得更紧,紧的让我无能为力。声音低沉的在耳边响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原因。”他的手指尖有细细的茧,那是经常批阅奏折留下的痕迹。
抽回被他抓着的手,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一把将那缎面的被子拉扯过来,盖在身上,紧紧的抓着一角。
他笑了笑,将下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缭绕在我的耳边,“絮儿,我爱你。”我敏感朝后退去,可根本无法逃离。然而他却轻轻的掰开我抓着缎面被子的手,然后呵护一般的放在他的胸口,重复呢喃了一遍:“絮儿,我爱你。”
我心里顿时翻起一阵抽搐,刚刚平息的一切似乎又被缭绕起来。就像是原本浑浊的一潭水,沉寂的半天终于透出清澈,忽然出现一条鱼跃出水面,打破沉寂,重新浑浊。“不可能,你根本不会爱上我。”我厌恶的想要赶他离开,可是却根本不可能。
他按着我的肩膀,反身坐到我的面前,“为什么不可能,我爱你,比璟儿都要久。”
他纹丝不动,我皱起眉头。他们身上的味道,令我痛苦,暴戾的感觉在我心间回绕,久久不散。他站起身,随和便传来一阵稀疏的声音,我敏感的往后退去,“你想干什么?”
我被他拉着强迫放到他的胸口,摸到的是一块并不光滑的皮肤和一簇簇抖动的心跳。我惊愕了一下,“疤痕?”
他“嗯”了一声,“你还记得么?”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没有任何印象。
他叹息了一声,“十年前,镜湖边……”我仔细的想了想,还是依旧想不起什么。他抚摸着我的头,笑了一声。然后将手放在我的脸上,细密的汗珠沾染在上面,带着一丝的凉意,“十年前,我在镜湖边被人追杀,后来躲入湖中游入一个庄园内。你当时六岁,独自一人住在琴音小筑。”
我似乎有些印象,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我正在月下乘凉,水边突然好多萤火虫飞舞起来。我好奇跑过去,竟然见一个少年躺在那里。他微微喘息,身上满是血迹。于是,我忙跑过去叫来憪兮与瑟兮,三人合力将他抬入房中。他胸前一道疤痕,看起来很是恐怖。身上沾满了水蛭,各个吸的饱满圆润。我吓的惊叫一声,他昏昏沉沉的道了一声,“别怕……”
见我一直不语,朴兰硕重新将我拥入怀中,“你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你?”
我躲避开他的手,已经心里很是痛苦。我仰着头,“我救你一命,你却这样来利用我除掉眼中钉。朴兰硕,你太狠心了。
他似乎惊愕了,没想到我还是会如此。忽然间,他站了起来,“我说过,不是我,你为什么不相信?”
“不是你,那会是谁这样设计我?”
他沉默了,屋内忽然沉默的可怕。银碳燃烧的声音一下下传来,似乎每一下都烧在了我的心里。然后,他走了,一句话没说便离开了。
我选择了一条很隐秘的路,除了我没人知道。我没有再表现出我恨朴兰硕,更没有发过脾气。所有人都以为我被他的温柔感动了,只有我一个人清楚我还在恨他。
第四十二章 该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