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侧目问道:“小优那边怎么样?”
失血过多后的困倦让他睁开眼皮都变的困难,此刻君夜寒全然是靠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在保持清醒。
“这边的情况我都已经告诉夫人,并且嘱咐夫人不要过来,现在……”沈庄顿了下抬手看了看时间道,“夫人应该已经回家了。”
君夜寒微微颔首,又道:“公司里你处理,决不能传出我受伤的半点消息。”
话落他眼睛一闭,整个人已经睡过去了。
白落惜见状心中柔软下来,手指一点点伸出去。已经很久她没有和君夜寒靠的这么近了,就在她指尖快要触碰到君夜寒的时候。
“我们该出发了,白小姐。”沈庄开口打断道。
与此同时路小优正心思恍惚地坐在车上,紧攥着的手机仿佛一快砖,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更没有电话拨过来。
心绪始终不能平静,路小优按亮手机正准备再次拨电话给君夜寒。就在这时候,一股冲撞力忽然袭来。
她整个人直直朝前撞去,好在只是撞在车椅背上,额头除了有点疼,连皮都没有破。
驾驶位上的司机却蹭的一下跳出车,对着后面追尾的车主骂骂咧咧吼道:“没长眼睛啊,我这车才刚买,你们看看给我撞成什么样了?”
后面的车主也下车了。
一时间两辆车都停下,两方司机骂的不可开交。后面被堵住的车主也围上来,顿时间各种骂声不绝于耳。
路小优听的心烦,干脆拎起包抽出一百块放在后座,打开车门走下去。
司机见状连忙冲过来,抓住路小优的手腕大吼道:“没给钱不能走,老子拉的辛辛苦苦,每天赚那几个子,你还想赖掉不成?”
“钱我放车里了。”路小优用力甩开他的手,她现在根本没半点心思和他吵。
司机不信她,又一次扯着路小优的手,偏要拉着她走过去看清车里的钱才肯松手。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冲过来一个人,举着摄像机直直地顶着路小优的脸,满脸兴奋道:“路小姐请问沈枚的病情怎么样了?”
“网上传闻她生死未卜是真的吗?”
“有消息称卡车内有你名字的刻痕,这个案子你的嫌疑最大,这件事你怎么看?”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路小优脑袋发蒙,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但记者不依不饶,“沈枚曾经想要杀你,这次的绑架案是否是你怀恨在心故意策划?”
这一番大动静弄得周遭的人全都围上来,一时间路小优仿佛是一个当红明星站在路中间。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甚至人群中还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开骂。
路小优只能不断地往后退,嘴里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
记者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在无数人的讨伐下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正义使者。摄像机几乎完全怼在路小优的脸上,口中的问题越发带有指向性,“内部消息称你没有接受调查,是因为背后的关系,请问是这样吗?”
霎时间路小优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仗着自己有背景肆意杀人的变态。
“有点关系就不把别人当人了。”
“就是,这种杀人犯就该关到牢里去。”
路小优紧贴着车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无数尖锐的、恶毒的声音仿佛一条条蛇,围在她身边窥伺着她。
更严重的是,她感觉到人群中竟然有人趁此机会在掐她。
“我没有!”路小优的吼声在这浪潮中显得格外微弱。
周遭的脸变的扭曲恐怖,带着尖酸刻薄的恶意朝她袭来,“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啊!”
“去死啊,社会的败类,变态!”
路小优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就在这时忽然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男人以自己的身躯把她护在车门前的方寸之地,使得周遭的人根本碰不到她。
“齐……齐大哥。”路小优抓住他的手臂,眼眶一红,泪水险些落下来。
“别怕。”齐远柔声道。
几个牛高马大的保镖冲进来,很快就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齐远一把抱起路小优,大步从路上走过去。
他把路小优放到自己的车上,又整理了下领带折回。英俊的脸上半似表情也没有,常年居于高位使得他身上有种令人骇然的威严。
他大步走到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面前,眼神微微眯了眯,“我记住你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吓的记者手都软了,差点抓不住摄像机。她搜索了整个脑海,都找不出齐远的身份。
齐远挥了挥手,回身上车。
车内暖气打的很足,路小优本来四肢发冷,因此也渐渐暖和过来了,白的宛如纸一样的脸上终于有点了血色。
原来外面的人都是这么看待她和沈枚这件事,在此之前除了沈父沈母她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半点压力。
那都是君夜寒对她的爱,可现在君夜寒……
“怎么出门也不带个司机?”齐远上车冷声质问道。
路小优浑身一抖,抬起头目光湿漉漉地看着他。最近她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齐远见状心先软了半分,“我不是在怪你,君夜寒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这就是他照顾的态度?我要找他谈谈。”
“不是他的错。”路小优艰涩地道。
都是因为自己疏远伤透了君夜寒的心,甚至还让他生病住院。
她落到现在结果,有什么好埋怨君夜寒的。江家的事说到底君夜寒什么也没做错,就算自己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君夜寒是无辜的,是自己伤害了他。
齐远见状拧起眉头,“你不用替他说话,我也算是你大哥,今天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和他算账的。现在你去哪?”
“回家。”路小优开口又改了口道,“去咖啡厅吧。”
想到家里到处都是君夜寒的痕迹,她忽然就不敢回去了。
齐远狐疑地看着她,“出了什么事?”
“没有。”路小优摇摇头,心知齐远出院不久。他的心脏也不知道恢复的好不好,她根本不想让齐远为了自己的事情烦心。
更不愿齐远去质问君夜寒,本该被质问的人是她。
第三百六十章 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