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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伏击

一路向北,萧遥不断派出斥侯小队沿北向扇形侦察,期间间或遭遇小股的北漠军,被萧遥设计尽数围杀。
今日已是第五日,萧遥仔细看向斥侯回报后自己标识的草图,不由陷入沉思。四天来已经打了三次遭遇战,三队北漠军人数不算多,应属不同部落,但当时都是在自西北往东或东南向移动。
曾俘虏的北漠士兵依旧不肯吐口,但是,一队的行进方向比较不出,这三队的大致方向都是如此,就绝对不会是巧合了。
萧遥蹲下身来,一手拿着草图,一手捡了块小石子在地上划了起来。
北漠王庭驻地并不固定,多依水草丰美之处而行。但按往日探查,大多是集中在坎察河流域,亦有少量开垦的农田。如今天旱,坎察河下游早已枯涸,且牧且战的北漠王庭军,为何不西向移动至坎察河的源头处?
那边有坎哈尔雪山,正是坎察河的发源地,雪水融化,滋润了山下大片草原。哪怕如今,也该水草丰盛,不是正好养肥马骠,以备南征吗?北漠出征,向来是大小各部族首领在北漠汗王的帐中,议定出兵多寡,利益分配之事,再歃血为盟。坎哈尔雪山下,不正是盟约最佳地点么?
为何这三个部落要往与坎哈尔雪山相反的方向移动?是他们不参予此次征战,所以退出,还是……?
东向,或是东南向,到底有些什么?是北漠军队的集结地吗?那边,再过去就会是北厥了……
难道,北漠和北厥?有可能吗?
萧遥眯起了双眼,她记性极好,自然清楚地记得,史记北漠、北厥本是同根,当时俱为松那赞可汗的治下,就连当时的罗部真沙漠,亦为其疆土,国号为“成”。
自松那赞可汗薨后,王后努兰和大王子各执一词,争夺成国的统治权,因利益纠纷,亦各有不少部族拥属,最终兵戎相见,裂疆而治。其后子孙繁衍,而争执不断,仇怨渐深。
如今已至五代,难道北漠或是北厥能出如此厉害人物,说服两家抛却几代旧仇,携手共谋南下?
萧遥拿着手中的小石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地面,战机稍纵即逝,自己是往西北向去坎哈尔雪山探查,还是往东向,沿着这三个北漠部族可能行进的方向走?
用小石子将地上画的几处地点刮乱,萧遥站起身来,慢慢折好草图,小心地收进自己腰橐中,沉声下令:“全队集合,调头,东向行进,斥侯队注意,转东向,继续扇形侦察。”
五千精骑以战养战,自绞杀的北漠骑兵身上搜刮口粮,一时军需无虞,再多探上几日也是无防。
第六日无事,至第七日,萧遥派出的斥侯又发现了两队北漠兵马往东向而行,每队约三千人之数。萧遥并无把握全部吃下,只得远远缀着。
第八日,萧遥部再次发现了一队北漠人马,约五千人数。至第九日,斥侯侦查到的北漠人马更多。萧遥所率骑队目标较大,无法再跟缀下去,然不亲眼一观,萧遥不敢擅自猜测定论。
又退回百余里,寻了处魔鬼石林,因入了石林司南便失灵,萧遥不敢深入,只令骑兵整队隐匿在石林入口不远处,自己则亲随斥侯前往侦查。
十一人轻简行装,昼伏夜行,一日两夜后,于拂晓时分渐渐摸到北漠集结地的前缘。萧遥拉开千里眼细看,前方已现大片北漠部队,居中正是北漠王庭军的旗帜。
东侧有一个小小湖泊,虽因干旱而缩减了不少面积,犹可看出原先也是一个大湖。
斥侯队长对比地图,轻声在萧遥耳边禀报:“萧将军,此处应为北厥的莫梭湖,与北漠接壤。”
萧遥点头,将千里眼移往右边。莫梭湖以东,同样驻扎了不少兵营,打出的竟是北厥军的旗帜。
两家世仇能比湖而邻,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此极有可能,北漠与北厥已经约盟了!
萧遥骇然而惊!如此,先前的作战部署就要推翻重来,这情报,要尽快送回燕州大营,李昊天才能早作准备!
十一人悄悄退了回来,全队再不耽搁,收回全部斥侯,日夜往燕州大营回奔。方行得三日,正值黄昏,前哨来报,前面又有一队北漠兵马,约三千人,正相向行来。
萧遥不敢贪战,因不明他处情形,亦不敢骤然变向躲避,遂令全队给座骑衔枚静声,避于一侧山丘上。山丘上虽无乔木,然灌木杂草丛生,萧遥出行前令全队于轻甲外再着麻衣,并不择白马入队;此时隐入秋日苍黄的色彩中,竟是看不出破绽。
约摸一个时辰,那队北漠兵马已经行近,萧遥避了夕阳斜照的光芒,小心地用千里眼探视。当先一人似是此队主将,身材魁梧,一柄长斧挂于马侧,周围有五十余骑分散将他拱卫其中。
马步行进间,那彪汉身形微晃,萧遥突地发现,原来在那人身后,还有一骑正驮着一人,虽然亦着北漠装束,然双腕并前缚住,仅能握住马缰,脸上一根布条紧紧勒住了嘴,让人出不得声,容颜正稚!
萧遥心中一跳,被缚住的那个,竟然是李洵!
他不是应该好好呆在安城么?怎么会被北漠军擒至这里?看样子北漠军应是知晓他的身份!如此,是打算在战时以他为质,逼迫李昊天么?!
萧遥脑中飞转,口中吹出一声婉转鸟鸣,手下不敢稍误,两面苍黄小旗连连打出旗语,只远远看去,就如灌木丛中两片枯叶在风中上下翻动。
山丘中如常般时有杂鸟鸣叫,北漠兵并不以为意,待彪汉与大部分护卫在前头将将走过,只听一声脆鸣,忽响弓箭攒射之声,待他急回首时,部下所骑战马已受伤十之六七。
一轮攒射最后几支羽箭尚未完全落下,山丘上已跃然冲下几千骑兵,身着麻衣,并不知番号。彪汉拨转马头一声呼喝,手握长斧冲回队中,身后护卫分出小半随战,另一大半却挟促着驮了李洵的那匹马快速前行。
随着他喝令,战马伤亡的骑兵已经纷纷下马不再管座骑,持了长枪在手,迅速集结在面敌的方向,或跪或站,牢牢立好下桩,握紧手中长枪向前倾斜挺出。
两里之距顷刻冲至,麻衣之队却并未如彪汉所预料的那般,用前兵冲击阵防,然后短兵相接厮杀;反而马头微转,全队自北漠军东侧边缘驰过,再略转弧旋至北漠军身后方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纵是高速行进中亦举弓攒射,并不瞄准人,只盯着还站着的战马射击。
彪汉顿悟,麻衣之队此番是射人先射马,将自己骑化为步后再行厮杀,一声令下,全队已收缩阵型如圆,四面防御,同时号兵呜呜吹响号角,声传四野,竟是求援之音。
他自不知,在大队骑兵的掩护下,萧遥骑行在队伍东侧最外沿,已悄然带着一支二十人小队向先前快行的那三十余骑追去。
骑兵呼喝,马扬黄尘,一时间,彪汉并未发觉还有那么小小的一队麻衣骑兵已追踪了上去。任谁想来,也自想不到主将和大部队在此,敌方还会注意到逃走的那小撮骑兵。
萧遥拍拍沙暴,紧紧咬在那撮北漠骑兵身后,一手抬弩,连装连发,须臾已射倒二十余人。
她弩箭上淬有极狠的毒药,手臂甚稳,即使在沙暴狂奔中亦箭无虚发,每支弩箭俱中人后颈,自是令人顷刻毙命。
不过十余息,纵马追上,二十人对上剩下的几人,已并无悬念,何况萧遥唐刀所向,如砍瓜切菜一般,须臾已杀尽那撮北漠骑兵。
李洵正惊疑间,只觉得腕间一凉,双手缚绳已断,抬眼才看到来者居然是萧遥,驱马错身而过时低喝了一声“跟上!”,持刀转向,正欲重归大队之中。
李洵惊喜望外,忙用手狠狠扯开了勒住嘴巴的布条,拍马紧随萧遥而行,加入正在弧行骑射的麻衣骑队中。号兵见萧遥归来,一声号角吹响,全队顺势加速,并不再兜转过来,直接西向扬长而去。
就这样走了?只射了马,并不着意来伤人,这是何意?是担心自己援军赶来,所以识时务先行撤退么?彪汉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麻衣骑队身后扬起的漫天黄尘,一时不解其意。
罢了,虽是失了马,只要此番任务完成,便是用双脚走的,也离王庭不远了。彪汉心内嘀咕着,眼睛向先前那小撮骑兵撤走的方向看去。
此时黄尘已落,前方视物渐清,彪汉突然凝住,瞪圆了双眼,约三里开外的地上,正躺了一堆人马尸体,服色正是自己的骑兵。
心中骤然下沉,发足向那处狂奔而去,在一堆横尸中翻检,独独不见被押送之人的尸体,不由得一下子呆在原地:原来,方才那队麻衣骑兵用意竟是在此!他们是识得这被押之人的!那么,他们是燕州军?!
燕州军为何会在此出没?燕州军在此伏击自己,掠走那人,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此处离王庭军不远,而此前自己并未接到传信示警。
不好,彪汉猛地一拍脑袋,燕州军离王庭驻军军集结地这么近,极有可能已经发现……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彪汉抖着手掏出一截竹管,点了引信,“砰”的一声,一团红烟暴起腾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