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求你了,给我
徐妙云第二日就带着一些北平的特色小点来到了锦绣宫,她昨日刚体味过家人团聚的喜悦,对妙锦立刻生了恻隐之心。想她怀着高炽的时候,妙锦也没少陪着她说话解闷,如今她怎能因着妙锦受宠,就与她生分了呢,自己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了。
“姐,我就不起身了,身子实在不爽利。”此时林绾绾毒瘾刚刚犯了,又偏巧徐妙云到锦绣宫看她,只能强打起精神,窝在被子中对着她淡然一笑。
“不用,不用,你我哪里用得着那些繁文缛节。你乖乖躺好了,看看这是什么?”徐妙云心情正好,从食盒里拿出了几样北京的小吃,悉数摆在了桌子上。
“啊哈……谢谢姐!”林绾绾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故意装作满脸喜色,心想这些应该都是徐妙锦爱吃的东西。
“你想吃哪个?姐拿给你。”徐妙云自袖中拿出手帕,擦去了徐妙锦眼中涌出的泪水,心说不知为何她的脸色竟是越来越差。自己生了这三个儿子,怀哪个的时候,脸色都是十分的红润,怎么妙锦这时候脸色反倒不如平常了呢。
“啊……”林绾绾又打了个哈欠,她根本毫无胃口,只想快些躲在没人的地方吃点儿罂粟粉,却碍于徐妙云的热情,不得不逢迎道:“我想吃驴打滚。”
“吃吧,你小时候最喜欢黄豆粉了,一小块驴打滚,你能吃掉半碗的黄豆粉。”徐妙云夹起一块驴打滚放到了小盘中,端到了徐妙锦跟前,眼见她从被子中拿出了一只手,想要接过盘子,却见那青葱般的手指抖得十分的厉害。
“妙锦!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可能累着了,姐,我想睡一会儿。”林绾绾难受得不行,眼见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却根本也控制不了,急忙又将手塞回了被子中。她以为自己说要休息,徐妙云就会立刻离开,不想她竟是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妙锦,我看你像是病了,这个时候病了可千万马虎不得啊!我这就传白太医过来!”徐妙云此刻有些生自己的气了,如果不是因着她一直妒忌,不来看妙锦,是不是就能早些发现她身体出了问题呢。
“姐,姐,不用传他了,我没事,我只是累了。”林绾绾一想到那个似是能看透一切的大夫,立刻反驳道,已然难以自控的粗喘起来。头两天白子墨还有意无意的套她的话,想让她亲口承认自己xi毒,自己如今这幅模样如若给他瞧了去,岂不是把他的想法做了实。
“妙锦,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病情可是耽误不得啊!”徐妙云被徐妙锦的模样吓坏了,她如今满额头都是汗水,抖若筛糠,似乎已然开始痉挛了。
“姐……姐……求你了,给我。”林绾绾到底是被毒瘾驱使得有些意识不清,她突然抓住徐妙云的手臂,乞求起来。
“这……你,你想要什么?”徐妙云也跟着慌张起来,她从来没见过妙锦这个样子,好像疯魔了一样。
“姐,抽屉,抽屉!”林绾绾死咬着嘴唇,只觉天和地都在旋转,这锥心蚀骨的ke望几乎要把她折磨死了。
“恩恩,你别急,我这就找给你!”徐妙云顺着徐妙锦剧烈颤抖的指尖,来到了梳妆台前,她慌乱的拉开了两个小小的抽屉,只见抽屉当中塞满了一个个小纸包。
“你要的是这个?”徐妙云拿起了一包,对着徐妙锦晃了晃,眼见她疯狂的点头,急忙来到了床前。
“给我!给我!”林绾绾无意识的低吼着,她一把抢过徐妙云手中的纸包,胡乱的扯开,土黄色的粉末撒了她满身,她不管不顾的自中衣上抓起了一把,急忙塞进了嘴里,似是觉得不过瘾,又将纸包中剩余的一些粉末悉数倒进了口中,微眯着眼,过了半响才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呻yin声。
“妙锦!这,这,这是罂粟粉?”
2.说不得
其实说来也巧,当年徐妙云她娘谢闻莺因着皇上赐了他爹一个美妾,郁结于心不得发,到底是患上了头痛的毛病,无论按摩还是针灸都不顶事,最后实在疼得没法儿的时候,就会吸食一点儿罂粟粉,所以徐妙云认得这东西。
不想她妹竟然也沾上了这东西,而且剂量还大得惊人,她记得小时候,她娘在疼得撞墙的时候,也只是吃小指甲那么大小的一撮的。
“妙锦!你怎么吃上这毒物了?你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呢啊!”徐妙云眼见妙锦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却浑然不觉,仍是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立刻喊了起来。她娘说过,这东西能叫人迷失心智,如若不是到了万难的境地,是决计不能沾的。
林绾绾恍惚了一阵子,终是意识到她吸毒的事情败露了,急忙下了床,跪在了徐妙云的脚边,抓着她绣着荷花的裙摆大哭起来:“姐,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我是遭了恶人的陷害,才沾上了这东西,现在这东西已然融入了我的骨血,根本戒不了了啊!”
“是哪个恶人如此歹毒!你告诉姐!姐替你扒了他的皮!”徐妙云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把将地上的徐妙锦拉了起来,用衣袖擦去了她的鼻涕和眼泪。如若她爹娘泉下有知,定然会万般心疼,她这个做姐姐的,做的太失败了。
“姐,我说不得,不然他该不给我罂粟粉了,这东西在世面上太不好买了,我派出宫的人,花了大价钱,才买到那么两小包。”林绾绾心说就是你那个混账二儿子,却如何也不敢说出口。即便她真的说出了这个人,徐妙云对他也只会是袒护,不会责罚吧……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朱高煦在锦绣宫里面布了多少眼线,她在这一刻道出实情,兴许下一刻就一尸两命了。
“这东西毒性太大,别说是孩子了,连你也扛不住啊!”徐妙云误把徐妙锦口中的‘他’当成了‘她’,以为是宫中的哪个恶毒的女人见不得妙锦受宠,所以才出此下策。她心说自己最近担忧着儿子们的事情,是对这帮女人管制得少了,不想她们见她皇后之位坐得稳当,不敢交手,倒欺负到她妹妹的头上了!
林绾绾只是哭,却不说话,直叫徐妙云觉得愧对与她,埋怨自己没有将她保护好。
徐妙云想着如何才能帮助妙锦戒掉这个百害而无一例的毒物,又合计着如何震慑后宫的那些女人,让她们不敢再打她们两姐妹的主意,却不知这个名不副实的妹妹,已然开始盘算着如何除掉自己灭口了……
*
且说温洛秋眼见雅雅死后,大儿子马文铭表现出来的异常,又联想了一下平日里两人似是过于亲密的举动,终是意识到了一个她不愿承认却内心笃定的事实,却没有挑破。只是规劝大儿媳妇对儿子多上上心,说文铭最疼小妹,这是悲痛过度,有些魔怔了。
索性沈听荷也是个中规中矩的,虽然心里明镜似的,察觉到了马文铭对马欣雅非同寻常的感情,却也没有怨言,只觉得是因为马文铭先遇到的不是她,所以才没有对她上心。
沈听荷心说如今雅雅人都走了,马文铭迟早也是会放下这段感情的,就算他是个石头人,也是能被她捂热的。所以天天变着法儿的给马文铭做好吃的,还从大姐那里学了一套推拿按摩的手法,没事儿就给马文铭按摩解乏。
马文铭起初一直被雅雅离去的悲痛充斥着,眼里什么也看不到,耳中什么也听不进。直到有一天,他深夜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之后带着一身的冰凉回到床上之后,沈听荷竟是将自己的双脚搂在了怀中,用她最真实的体温来温暖他。
马文铭终是在黑暗中默默的留下了眼泪……
就是因为他不懂得珍惜,才把雅雅给逼死了。如今,这个女人一心为他,他是不是理应给予一些回应呢……
温洛秋眼见沈听荷十分的受教,他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似是也有所好转,颇感欣慰,于是更加瞧着那个苏浅不顺眼起来。
有了沈听荷这个前车之鉴,温洛秋越发相信自己的眼光,于是在心里琢磨着那两个早就看上了眼的闺女,心说反正如今郑和不在家中,不若就一并给迎进门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求你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