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阻击
“你??”端木振看着他。
“没想到端木兄还记得我。”
端木振讽刺地笑了一下,他可不想听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来人坐到他的对面,端木振突然一怔,心想她莫不是为了福水令而来。
“你见过女儿了?”来人问道,“如果你见她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停了下来,端木振没有说话,安静了一会儿,来人接着说道:“小孩子经历少了些,不知道世道残酷,想法也自然很一真。”
端木振看了看他,这些他也想过,他冷冷地问了一句,“你离开了圣水门?”来人笑了笑,没有否认。
他拿起一个酒杯,他喝了一口,是苦涩的,“你还记得满庭芳的酒吗?相州碎玉有了别一种很诱人的喝法。”一提起相州碎玉,端木振的脸上有了一些光芒,颇有风范,看来人的神情,好像有什么东西比相州碎玉还更加诱人。
他将酒杯放下,他脸色微变,他感到有人正向这里来,“我得走了,我还会再来。”他走出了房间。
是初刚要上楼,她突然觉得有人,她收回脚步,看到地上有一些轻微的脚印,脚印上有新的尘埃,她跟着脚印,心想此人的脚印甚轻,功力一定很深厚,院子很宽,但却只留下五六个脚印,是初顺着地上不惹人注意的新沙土发现人是从院墙里跃出去的,她跃出了墙,端木振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他开始想起一关于她的事,他清楚地记得,在出阳城的林子里,是初死了,他们看着她被埋了。
外面是沙地,她笑了一下,即使来人功夫再好,也不可能不在这辽阔的沙上留下脚印,天已经黑了。
她追随着脚步走了很远,一个黑衣人站在她面前,她站了下来看着前面的女人,女子回过头,月光下,她们看着彼此,她上下打量着是初,就如看到一个她很想很久要见到的人,露在黑面纱外的双眸如深泉般深邃,就如眼前的夜,是初看着她的双眸突然觉得有些心痛,又有些感伤无奈,还有些怜悯。
黑衣人看着她表情的变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裸露得毫无保留,她眼中充满了杀气,“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初一问,她向是初打来,是初身体一侧避开她,她连连向是初发出攻击,是初守而不攻,她们的脚踩进地上的沙里,脚一离地就将沙带飞起来,一黑一白的身影纵横交错,远远地,一个人看着他们,月光下,地面上像浮起了一层沙,天空里浮起弯月和星辰。
是初见她下手虽狠,却招招留情,看样子她不想杀她,她加快身,一掌向她的门心打去,那人一闪,臂膀被她抓住,原来她向臂膀的那一招是虚招,她脚从后是初的头顶踢起,是初一动,转到她前方,随手扣住她的喉咙,她不由得一惊,仿佛她出的每一招都在是初的意料之中,是初伸手去摘她面纱,突然她的手中飞出几枚针,月光下只见几点寒光,是初忙放开她飞身后退,针太细太快,再明的夜都是黑的,她看不到针,她只知针的大致方向是刺向自己的门心,她往后一倒,再直起身,感到一枚针逼近自己的面目,她飞转起身,将针接在指尖。
“秋雨针!”她一叫出,秋恨水又向她飞出了几根针,她将指间的秋雨针向秋恨水射去,秋恨水“啊”了声身体倒在地上,向后滚了些,是初感到身上几大要穴均被针打中,她刚向前一步,秋恨水飞起身,一脚将她踢倒在地,然后跃然身离开,是初爬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秋恨水跑到远处的那人面前,她拉下面沙,那人看她受了伤,扶住她,一掌将她肩里的针打飞出射进沙里,说道:“你是第一次被秋雨针所伤吧。”
秋恨水嗤之以鼻,“难道我还自己伤自己不成。”还好有这人在,不然的话只怕秋雨针留在体内后患无穷,用暗器的人被自己的暗器所伤,而且她用的不是一秀的暗器,这倒是少有的事。
“要不是我对她多番留情,也不会受伤,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了她直接拿了福水令就得了。”秋恨水说道。
“如果你是她,你会把福水令放在哪里?”他这么一问,秋恨水眨了一下眼,如果是自己断然不敢将福水令放在身上,“这里有很多人,也有很多事。”
秋恨水歇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些,她听着他说的,觉得事情很复杂,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古七一们快来了,只怕那时候很复杂。”
那人反问道:“除了圣水门主武功高之外你为什么不去直接杀了他?”秋恨水一惊,她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转过身,不让她看到他的脸,她不想让圣水门门主就简简单单地死去,他要让他知道他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个顶着别人用生命换来光环的人。
她出神了一会儿,然后对面前的人说道:“秋雨针打虽然打中了她的要穴,不过我下手极轻,她死不了。”
是初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只觉全身麻木,还勉强可以撑着走回去,她刚走没几步,端木星向她跑来,“你受伤了?”是初点了点头,他扶她坐下,运功将她体内的秋雨针打出,在后扶起她。
“我发现有人进过后院,就跟出来了。”他扶着妹妹往前走。
“只怕是为了福水令而来。”是初说了一句,他们继续往前走。
缘亘站在黄沙小镇的边际上,向沙里看去,他在想是初,担心她,他想他是该往前去了。
太阳从沙地的水平线上升起,黄色的沙子反在太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沙上,一东西发出刺眼的白光,他蹲下去,拾起一枚秋雨针,脸色大变,“有人赶在我前面了。”他担心的是是初的安危,他四处一看,地上有血迹,他站起,若有所思地往前走。
是初走到父亲的房间,端木振看她脸色很差,受了伤,他心时一动,想要问候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半晌他问了句,“你有什么打算?”是初低下头,她没有说话,“罪状书不在这里,当年我扔在了关林的旧宅子里。”是初听了有些意外,她抬起头,“福水令并非一般之物,中原来了不少人吧。”
“我先回关林,只要我一离开,他们就不会留下来。”
“圣水门撤出罪状后呢?”他这一问是初没有问答,“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端木家,回到关林端木家会有安宁吗?就算圣水门肯放过端木家,只怕天下要诛杀端木家的人比你想象的要多。”
是初想过这些问题,但没有这么悲观,也没有这么深刻,“那爹你是怎么想的?”
“有福水令在手,你可以当圣水门的门主。”是初听了猛地后退了一步,她再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古七一想要快,但马脚总是深陷在沙里,比他走路慢多了,他叹了一口气,太阳当头,他自己也没了力气,他跳下了马,至少他比马要快得多,他拍了拍马背看向前方,要是平时一定早已叫苦连天,他咬了咬牙,向前走去,沙上平延向远处,没有一丝风,沙上很平静。
他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些异常,他的脚步变慢了,走了一步要停一会儿,“有人??”他转回身,看着周围的沙,脚重重踩在沙上,脚每一移动就在沙上留下一道深痕,他后退了些,飞起身,银箫划出一排光,飞起一阵沙,他站在沙上,飞起的沙落回地上,灰尘落在他的身上,他持银箫的背捂了一下鼻子,沙土落定,什么都没有,他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判断错了,他只得向前走。
他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脚下的沙在往下落,他踩到的好像不是地,而是云,他正往天空下掉,他往前起身,前面的沙也在往直落,四周的沙都城在往下落,他感到大地有一个巨大的洞,自己和沙就落下去填那个洞,他完全陷进沙里,突然那个洞满了,再也容不下他,挤压得他很难受。
沙上,一些沙不停地浮荡着,古七一只觉几把剑向自己刺来,他银箫挡去,只听剑搭在剑的声音,他感到没有空气,难以呼息,感到一剑向腰间刺来,他猛移动身,四周是沙,他动不了,情急之下,只得往上顶。
无数的沙飞起,古七一用力过度,只觉气力不足,他身体一掉,跪倒在沙上,他看着从飞起的沙里,三个人正向他刺来,剑快到触到他,他飞翻起身,身体从他们的剑上方横过,直踢向他们的面部,三人同时一惊,头往下一低,往沙里钻去,古七一一回身,银箫打中一人的肩,只听到骨头响的声音,那人“啊”了声,古七一抓住他,将他往后一扔,他摔倒在沙上,另外两人本打算钻进沙里再伏击,但见同伙受了伤,他们折回身,古七一飞起身,凌空三脚,将两人踢倒出去,较古七一,三人武本就平平,在沙中还占优势,但一出沙里就不堪一击。
古七一看着他们,问道:“谁让你们来的?”他刚问出口,是初飞身落在他前方,他目不转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第十三章 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