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爹~祖母~四哥!”
项萧丰、项天瑾儿与项老夫人听到叫声,顿时全身僵硬,随即慢慢的转头看向车门,当看到一身白纱丝裙,五官隐约相似的纤纤细影时,项天瑾儿更是心急的扑向来人,无奈双腿无力支撑不住,在半空中停顿会便直直的撞向地面。在既将撞向地面时,一对纤手迅速伸出,稳稳的扶住项天瑾儿,然后慢慢的将他扶正坐好后,倩影便扑到项萧丰的怀中,深深的埋在项萧丰的怀中。
“四哥,父亲祖母婷婷回来了!”项婷终是忍不住眼泪的落下,在看到项萧丰的狼狈后,原本微红的眼眶更是泪水泛滥,紧紧的抱住项萧丰,轻声地呼唤。
项萧丰身后的项老夫人见项婷安危无恙,心中的担扰顿时消散,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细嫩人儿,眼眶湿润,洋溢着温柔笑容,由心而发。
四人紧紧相拥后,项婷唤来项青、项白,命项青抱着项天瑾儿下马车,而项白则将全身不能动弹的项正扔下马车后,项婷随即与祖母项老夫人一起走下马车。
项老夫人一下马车便看见几个姨娘和孙女担扰的眼神。项老夫人跑向五兄弟姐妹,然后紧紧的抱着五个兄弟姐妹,眼中温柔的看着他们,嘴里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是项家的后代,如果有什么差错该怎么办呢!她这条老命死后怎么对的起项家的列祖列宗啊!
最后的马车上,王姨娘与其姨娘缓缓走下马车,看到前方项萧丰、项老夫人与五个兄弟姐妹后,神情激动的不禁落泪,原以为终生不能再见的亲人,如今终于能再次相见,其中的心酸让几人都黯然落泪。
“大哥,二姐,三姐,四哥,六妹。婷婷回来了!”项婷慢慢走向项文博,脸上的笑容由心而发的温馨与自然。以前的那些小恩怨对现在这种大场面来说真的是如牛上的毛无法去计较。
“婷婷?真的是你吗??”几个姐妹眼中的泪水更是泛滥。没有想到四年前失踪后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的天下了,没有了项婷以外会过的很好,可是现在•••哎!再说这些真的于事无补了。
项婷走到项夫人的面前,轻轻地擦拭项夫人脸上的泪水,看到祖母原本乌黑的黑发如今白发苍苍,满脸皱纹,那苍老的模样,让项婷心疼不已。抱住苍老消瘦的祖母,项婷深深地埋在项老夫人的怀中,项老夫人爱怜的看着怀中的项婷,苍老的脸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王姨娘在项婷出现的那一刹那,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神情一片淡然,眼神飘渺,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般,不动声色。毕竟以前那么对她可是如今还是救了自己,这种场面还是会有点,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项婷在王姨娘僵硬的那瞬间便已发现,难道是以为之前对她的仇视?还是其他的?,项婷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如今在看到自己时那一刹那的僵硬,更让项婷感觉到丝丝诡异。暗中向项琳打了个手势让项琳盯着她,随即便埋入祖母的怀中,在微微的放松后,便立即分出一丝注意力暗暗留神王氏,以防万一。
(二)
项婷与家人一阵高兴过,示意项白将项正押过来,看着被项白强势所迫而单膝跪地的项正。
“爹,该怎么处置这位亲爱的小叔?”项婷将难提交还给大人们,退到项文博身后,安静地看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你大哥啊?”项老夫人一见到项正,再看到项萧丰不能动弹骨骼扭曲残废的双腿,痛苦地像项正咆哮。
“哼!大哥?如果他真是我大哥,为什么要毒害我的母亲?我亲眼看到母亲临死前,他手里拿着一包毒药站在我母亲身旁。难道这就是他当大哥的表现吗?”项正一听到项老夫人说到项萧丰,便立即炸毛,如猛兽身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项萧丰,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多年之恨。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娘不是丰儿杀的,那是误会!丰儿当年才多大,如何能杀得了你那武艺高强的母亲?”项老夫人一手撑着脑袋,痛心疾首看着项正,眼底的认真与坚定让项正原本坚信多年的事情开始动摇,变得模糊。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母亲的身前,手里还拿着毒药?分明就是他趁我母亲不注意时下毒毒害我母亲!”项正撇开头,依然嘴硬的指证项萧丰的犯罪经过。心底却也认同项老夫人的话,因为项正的母亲当年可是江湖上排行第五的高手,而当年才八岁的项萧丰,如何能对武艺高强的母亲下毒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多年来,项正从见到项萧丰站在倒在血泊中的母亲身旁时,便一直认定是项萧丰毒害了自己的母亲,无论项老夫人怎么解释怎么劝阻,项正从来听不入耳,坚决的认定就是项萧丰下的毒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从而一直与项萧丰做对,视其为仇敌,多年来一直想杀害项萧丰为母亲报仇,却一直被项老夫人破坏,以至于无法解开心结,越来越确信是项萧丰所为,杀害了自己的母亲,而项老夫人一直劝阻与解释,是为了包庇他的罪行。如今被项婷点住了穴道,反而冷静了下来,听到项老夫人的话,心里也开始慢慢思考当年的回忆。
“当时我正在花园看书,一位在姨娘房里当差的下人找到我,说是姨娘找我,叫我独自去姨娘房里,她有话要和我说。于是我便独自一人去到姨娘的小院,站在姨娘房外敲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还闻到鲜血的气味。我立刻冲进房中,看到姨娘嘴角不停的在流血,我大声呼喊,却一个人都没有,当我正想起身出去找人时,看到姨娘的手中放着一包药粉,我便拿起药粉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救姨娘的药,好巧不巧你却突然出现在门外,刚好看到我拿着药粉的模样。”一直沉默不语的项萧丰在看到项正的耳朵终于将项老夫人的话听进去后,便缓缓的开口,诉说着当年自己从头到尾的事情经过,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坚定,眼睛也直直的看着项正,眼底的正然与坚定让项正脑海中的回忆越来越模糊。
“你说谎!你在说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你,明明是你毒害了我母亲,就是你!”项正原本因平静而退却的红丝再度爬上项正的眼中,令项正再度发狂,疯狂地向项萧丰咆哮。
“他中毒了!”项婷在看到项正突然发疯后,终于缓缓走向前,向项老夫人说道。
“什么?婷婷,你说他中毒了?中了什么毒?能解吗?”项老夫人一听见项婷说项正是中毒,迅速的低头看向项婷,眼底的担扰与着急,虽然极力想要掩饰,却逃不过项婷的眼睛。[爹的心底还是紧张项正的!]比较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
“失魂散,隐藏型毒药,一旦中毒,可是蛰伏多年,很难被人发现,因为只有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毒性才会发挥出来,令中毒之人脑筋变得直通,就是想事情一旦认定便不会再改变。如果有人试图改变或劝阻,便会越来越严重,听不进任何与该事情无关的所有话语。如果被说服成功,或者是自己想到什么与该事情反向的事,就是变得疯狂无比,逐渐发狂发疯。而项正正是中了失魂散,所以一旦心里也开始认同反向的事情,便会情绪激动,失去理性,然后变得疯狂。”项婷淡淡地向大家诉说,却没有说出解毒的方法,显然并不想救项正。[害了我的爹,又伤了我的人,哼!管他去死!]项婷心中暗暗想着。
“这么说正儿六岁时就中了这毒了?难怪无论我们怎么劝阻解释,他立刻便红了眼睛,发疯发狂。”项老夫人回忆起当年每当自己向项正解释或劝阻,项正立刻变得暴躁易怒,一发不可收拾。难怪还硬要离开项家自创家族改母亲家族的项姓
“婷婷,能解掉他的毒吗?”项老夫人看着项婷,一脸认真。
“我解不掉!”项婷小脸蛋一转,撇开头,看向别处,就是不看祖母。
“婷婷,我的宝贝孙女哟!你就帮忙解了他的毒嘛?不然怎么还你爹的清白?你也不想你爹一直背着杀人的罪名吧?”项老夫人一见项婷撇开头不看自己时,便知道自己这宝贝孙女能解这毒却不肯帮项正解毒。每每婷婷做出这动作,准是她小脾气犯的时候,已经成了她标志性的动作。
“我不会解,亦解不了!”项婷将小脑袋又撇向另一边,项老夫人刚好站在项婷的左手边,一手挡住嘴,嘴角一上不下,想笑又不敢笑。当项婷任性的小脾气犯了,再次撇头撇向项老夫人的方向时,项婷看到项老夫人强忍着不笑的表情时,顿时如气球被扎了个大洞,立马焉了!囧……╯﹏╰
(三)
“婷婷宝贝儿,你就让他暂时清醒下证明你爹的清白嘛?”项天瑾儿收到项老夫人的暗示后,抱着项婷,轻声地在项婷的耳边撒娇。
项婷听到四哥的轻声撒娇,小脸微微一红,嘟起小嘴,岔气道:“不公平,四哥用美男计!”
项老夫人嘿嘿一笑,谁也解不了,唯独项天瑾儿一个小撒娇,便不费吹灰之力破解项婷的倔脾气。虽然项天瑾儿身为哥哥还向自己的妹妹撒娇有点尴尬,但真正要做时,却是自然而然由心而发,没有一丝的尴尬和勉强,而因为项婷只有项老夫人能哄,更让项老夫人暗笑心底,虚荣感倍增。
项婷满脸写着“不公平”,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走到被项白死死押着的项正身旁,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迅速塞进项正的嘴里,然后回过头向项老夫人一嘟嘴,“祖母,好了!”说完便回到原位,却依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嘟着嘴,让众人又是一阵好笑,却不敢笑出声,生怕被项婷发现。
原本挣扎不已的项正在被项婷塞进一颗丹药后,顿时停止挣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眼底的红血丝却已经慢慢开始消退,回复正常的状态。然后慢慢的坐起身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儿?正儿?”项老夫人走到项正的面前,轻声地呼喊着项正,眼底的担扰挥洒不去。
“我怎么了?唔?头好痛!该死!”项正双手抱头,脸色苍白无力,痛苦不堪的脸紧紧揪在一起。
项老夫人看到项正这么痛苦,不知所措,回头看向项婷,无声的询问。
“别看我,他中毒这么多年,脑袋里的神经早被损害的差不多了,解了毒,当然要修复神经,修复神经就当然会痛嘛!”项婷两手一摊,一脸天真烂漫无辜的模样。
项老夫人看着宝贝孙女天真无辜的表情,顿时失笑。
这时,项青走向项婷,在项耳边轻声诉说,“主子,项正的暗卫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但属下在其中一个暗卫身上发现一个令牌!”
“喔?什么令牌?”项婷被勾起兴趣,嘴角微微勾起,询问道。
“主子,这就是那块令牌!”项青从怀中拿出令牌呈上,项婷看了令牌一眼后,眼空霎时一缩,看着手中的令牌,收进袖中后,项婷低下头沉默不语,眼底的冰霜与愤怒闪现一秒后回归平静,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平淡从容不迫的神态。只不过是瞬间,眼底的愤怒与冰霜便已经沉淀,恢复平静从容,好似从未发生过般,让一旁的项青也为之动容,更为尊敬,心里完完全全的为项婷臣服。这份心性,隐忍,项青自叹不如。
项正紧紧揪起的脸慢慢回归平静,不再痛苦的抱头痛呼,项老夫人的惊呼声打断了项婷沉思,让其清醒过来,看向项正。
“大娘……!我对不起你!”项正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项老夫人跪下,请罪。
项老夫人顿时一僵,微微一愣后,脸上扬起惊喜的神情,扶起项正,眼里泪光闪闪。
项正被项老夫人扶起后,又走到项萧丰的身前,看到项天瑾儿扭曲瘫痪的双腿后,抬起手便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随即向项萧丰双膝跪下,眼睛迅速湿润,泪水在眼眶中停留片刻终是落下脸颊,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自责与懊悔!
“大哥……我……?”项正哽咽沙哑的声音带着自责,痛苦的说不出话!
“哎!清醒了就好,当年真的不是我毒害姨母,你,相信吗?”项萧丰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认真的说出自己多年来一直想要诉说的话语,眼底的坦荡与真诚深深的映入项正的眼睛。
“大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母亲不是你毒害的,只是每当我的脑海中出现这样的想法,脑筋便立即疼痛非常,头痛欲裂,丧失理智。”项正懊悔的看着项萧丰,眼中坚定认真。
项婷自项正清醒后便一直观察着项正的所有行为动作神情,想要寻找出他做戏的马脚,在看到他眼中的真诚歉意懊悔自责后,知道项正是真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责懊悔,这才微微放松警戒,因为一个人的眼睛反映出的才是这个人最真实的情感,无法作假。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正儿,你快告诉大娘!”项老夫人焦急的询问着项正。
“当年,我在花园里玩耍时,母亲的婢女玲儿姐姐找到我,端来一杯糖水催促我快点喝完,在我喝完糖水后告诉我,母亲正在找我,要我赶快回去,母亲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于是我便马上跑回母亲的院子,当我回到院子后,四处却一个下人也没有,我跑到母亲的厢房正想呼喊母亲时,看到大哥手里拿着一包已经打开的药粉,而母亲则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角一直在不停地吐出鲜血,当时我便感觉到脑袋里很痛很痛,像有什么东西揪着我一样,不能呼吸,然后我就失去理智了。但是我却能知道我失去理智后做的所有事情。”项正眼底的瞳孔放大,看着项老夫人却又好像透过他回忆着幼年时的情景。
“失魂散不是药粉,而是一种蛊,它进入你的大脑后便控制着你大脑神经,使你变得暴躁易怒,而你一旦偏离固定的思维,或者有异样想法,它便会在你脑里翻搅,迫使你不能继续想下去,失去理智,逐渐越来越偏激易怒。至于为什么你都知道失去理智后的所作所为,是因为有人操纵着蛊虫在你的大脑中控制着神经,等于是夺走了你身体的支配权,但每次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你便能再次拿回你身体的支配权。而你中蛊多年,脑里的神经基本上已经被失魂蛊损害的差不多了,最多再过七天,失魂蛊便能将你的大脑全部破坏,到时你就会变成白痴,然后变为植物人。唔~植物人意思就是活死人。”项婷见众人都半知不解,便开口解释。从容不迫的神态让人感觉像是在开玩笑,但诉说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冷汗直流。(五千字)
第四十一章 拯救(下)【三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