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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弱者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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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心里虽然焦急万分,可是死战卫一直死缠烂打,他根本无法抽身相救拜茨雅蝶。
鲁沙正专心吸取着拜茨雅蝶体内的生命之气,眼看拜茨雅蝶将死在鲁沙正手下,盘突然脚下用力,不理会死战卫的攻击,直杀向鲁沙正,死战卫身体一横,瞬间挡在了盘身前,同时挥臂横扫在盘的胸口,硬生生将盘打退回去,盘胸口震荡,“扑”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只觉肋骨断了几根,身子狠狠地撞在密室石壁上。
鲁沙正不屑地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吸收,“老妖怪!还我妈妈姐姐!”一个幼小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直接撞到鲁沙正身上,鲁沙正始料不及,站立不稳后退一步,祭祀被打断,他遭到了秘法反噬,身子倒地不停地抽搐起来。
盘见拜茨雅蝶暂时无事,心里松了口气,可这时门外的八个死战奴也冲了进来,九人开始围攻盘,盘苦涩地笑了一声,“今天恐怕要葬身于此了。”
撞到鲁沙正的,正是为盘带路的禽人小孩,盘让他去躲起来,他走了没几步,便回过身来,鼓起勇气进来找妈妈姐姐,他偷偷地爬进被盘破开的石墙,刚进来看到盘和村里失踪的八个人打斗,小孩不敢接近他们,一直爬到密室门口,偷偷看进去,只见鲁沙正在念咒语,他吓坏了,一直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后来盘冲进了密室,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又悄悄钻了进去。
小孩见鲁沙正站着不动,正用手按在一个女子腹部,他冲过去一下将鲁沙正撞倒,没想到他竟然做到了,小孩见盘被一群人围攻,冲到地上抽搐的鲁沙正身上,挥起小拳头便狠狠地打,嘴里不停地喊着“打死你这个老妖怪……”
拜茨雅蝶尖利的声音急道:“小心!”,只见一个死战奴不知何时来到禽人小孩身后,挥臂将毫无招架之力的小孩击飞出去,小孩撞墙倒地生死不知,死战奴回身又加入了围攻盘的战局。
在九人的强攻下,盘根本守不住,再加上肋骨断了几根,他咬牙正想使出“揽月”,一个死战奴猛扑上来,一下子将他撞飞了,其余八人紧跟着猛冲而上,眼看立刻要被打成肉泥。
鲁沙正满脸阴沉地站起身,又站到拜茨雅蝶身前,继续准备吸收生命之气,他没有发现拜茨雅蝶指上红光一闪,一粒红色宝石露出来掉到地上,只听“轰隆”一声,爆炸在两人之间响起,鲁沙正直接被炸飞出去,浑身焦黑倒地不起,拜茨雅蝶整个人从十字架上炸了下来,外衣被炸得一干二净,而她的贴身软甲似乎是件宝物,护住了她没被当场炸伤。
拜茨雅蝶不顾臃肿的身子,取出光剑跃到鲁沙正身旁,挥动光剑疯狂地砍剁,欲将他剁成肉泥,看来发怒的女人果真是魔鬼。而围攻盘的九人也同时停手,九人静立当场,直如死尸一动不动。
拜茨雅蝶疯狂地发泄着半天来积聚的怒怨之气,盘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鲁沙正,他艰难地走到墙边,见禽人小孩腹部已被铁拳洞穿,脸色惨白如纸,呼气多进气少,眼看是不活了。
盘心里一抽,小孩缓缓地睁开眼,猛吐了一口血,“叔叔,我妈妈和姐姐……咳……没……”盘道:“我会救活你妈妈和姐姐的,一定会的。”
禽人小孩咽了口血水,眼睛亮了起来,脸上也红润了许多,盘知道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他蹲下去抚着小孩的头,小孩挣扎着拉住了盘的手,“我从小总是淘气,妈妈和姐姐都很疼我,后来妈妈和姐姐得了怪病,爸爸出去寻医,可不久便被诅咒杀死了,我当时很害怕,叔叔,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又咳出一口血,“我当时怕极了,妈妈和姐姐都变成了怪物,她们变成怪物后,每天晚上都发出怪叫,我知道妈妈和姐姐很痛苦,家中就剩我一个人了,爸爸说过男子汉要撑起一个家的,我要做像爸爸那样的男子汉。后来……后来村里来了很多懂武功的叔叔,他们武功都很好,曾经有个叔叔夸我勇敢,说我很适合修炼武功,还说将来要收我做徒弟的,可是他一去不见了踪影,我天天期盼着他们能再次到来……后来……你们就来了。”
盘道:“你确实是一个坚强的男子汉,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勇敢的男子汉。”小孩喉咙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咽喉被血水堵住了,盘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小孩似梦呓般喃喃道:“我已经看到妈妈和姐姐健康时……爸爸……”他的瞳孔渐渐涣散,生命就此走到了尽头。
盘看着死去的小孩,心里堵得发慌,他从打算振兴人族开始,便暗自告诫自己,为了族群崛起,任何东西都可以为棋子,甚至连自己也可以,今天他见证了一个最底层平民的挣扎和终结,他忽然觉得自己族群振兴时,也许会有成千上万的无辜平民家园被摧毁。
“难道我错了吗?”盘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吼道:“我没有错!错的只有苍天!它生出万族,它制定了这血腥的规则,是它让这些无辜平民受苦受难,而我只是在这规则中挣扎的可怜虫。”盘抬头吸了口气,抹杀掉了心中生起的那丝怜悯,他抚顺小男孩尸体,暗道:“我一定要在这规则下让人族兴旺繁荣。”
拜茨雅蝶发泄完之后,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变形的身子和沾满血肉的手,盘走到她身前,“雅蝶姑娘……”
“啊——”拜茨雅蝶尖叫起来,声音刺耳难听,她双手抱头,“别看我,让我死了算了……”她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而现在她虽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从密室其他女性来看,自己现在一定奇丑无比恐怖之极。
一想到此,她心里痛苦到了极点,挥起光剑便往颈中抹去,盘提斧荡开了光剑,急道:“你干什么?也许我可以治好你的病,能让你恢复原貌……”盘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治病过程会泄露我的秘密,你若发誓替我保守秘密,我一定治好你的病。”
拜茨雅蝶听到盘可以替她恢复原貌,连忙站起抓着盘的手,“真的吗?”
盘看到拜茨雅蝶的那张脸,忍住了一脚将她踢飞的冲动,道:“只要你发誓。”
拜茨雅蝶想也不想,发了个自认为很恶毒的誓言,大意是让她变得比现在更丑。
盘点了点头,道:“你先平躺在地上,我要解开面具替你解毒咒。”
拜茨雅蝶依言快速平躺地上,盘打坐在拜茨雅蝶身旁,双手伸到脑后打开了血面的机扣,准备揭下面具。拜茨雅蝶一时忘了自己的伤病,她从见到盘以来,盘便一直戴着血面具,她一直对盘的容貌很好奇,她知道盘是人族,她很想知道爷爷推崇备至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盘取下面具的那一刻,拜茨雅蝶屏住了呼吸,只见盘的样貌渐渐显现在她面前,仔细看去,虽说不上英俊,但带着一种独特的男子魅力,由于长期带着面具,使他的脸显得很白,脸庞直如刀削,剑眉冲天,鼻梁高挺,嘴唇薄厚恰到好处,隐隐有一种粗犷之感,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黑色的眸子深邃而神秘,让人不禁联想到无星的夜空,眸子中如天空般的风轻云淡,却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拜茨雅蝶撇嘴道:“也不怎么样。”
盘没搭理拜茨雅蝶的话,轻轻抚摸了一下血面具,嘴上浮出一抹微笑,心道:“她应该逃出希望之城了吧,很快就能见面了。”一想到女惜的音容,他的心里一阵甜蜜,将血面郑重地放入护腕,陷入了闭目冥想状态。
约莫一刻钟后,盘额头隐隐见汗,拜茨雅蝶正感无奈,只见盘额头浮出了一朵灰色火焰,火焰一出现在盘的额头,拜茨雅蝶的识海中的灵魂之火不停地颤抖,感到无限恐慌,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拜茨雅蝶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创造与毁灭之火——灭世灵火混沌焰!”
盘左手按到额头上,掌心吸附住那缕混沌灵火,由于这几个月来的历练,混沌灵火已有半寸高,比刚开始强了很多,盘一阵恍惚,满意地看着手心的混沌灵火,他隐隐知道今天的自己多半是由他创造的。
拜茨雅蝶眼中尽是惊愕,此刻她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她知道历史上记载的混沌灵火的拥有者,不管是人还是混沌灵兽,都是嗜血好杀的,而古籍中记载,混沌拥有者的使命是毁灭现有世界,创造新的世界。所以大陆各族都有禁令规定,一旦发现这类生物,格杀勿论,绝不留情。
盘取出混沌灵火后,道:“雅蝶姑娘,我的秘密你已经知道,还望你为我保密。”语气平静异常,说完之后盯着拜茨雅蝶。
拜茨雅蝶听盘的语气中不含任何感情,她知道此时如果自己表情稍有异样,立刻会被抹杀灭口,她自从认识盘以来,盘除了在女惜、叶万晓风和沙突器造面前露出人情味,其他的时间更像一个无情的智者,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拜茨雅蝶郑重地道:“我若泄露今日之事,必遭灭族之灾。”盘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轻道:“可能会很痛,你忍着点!”
拜茨雅蝶暗松一口气,她知道已得到初步的信任,盘右手揭开拜茨雅蝶的软甲下角,左手按在拜茨雅蝶的肚脐之处,此刻的盘没有一点欲望,绝对的柳下惠,如果有一丝邪念的话,那他是真的“禽兽”不如了。
盘左手上的混沌灵火进入了拜茨雅蝶的腹部,混沌灵火一进入拜茨雅蝶身体,拜茨雅蝶皱起眉头,不是因为男女之别,而是由于很痛。
混沌灵火一下子附在她体内结成的生死气团上,缓缓燃烧起来,并不断地淬炼着她的身体。
拜茨雅蝶连忙运起家传的“圣经”功法,将混沌之气引入体内,盘是男爵中期,根本争不过子爵后期的拜茨雅蝶,十成混沌之气有九成进入了拜茨雅蝶体内,拜茨雅蝶体内的生死气团被混沌灵火渐渐炼化,她身上脓疮上的死气之毒也都涌向混沌灵火,纷纷焚烧起来。
拜茨雅蝶家传功法独特,不一会死气去尽,身上的创伤也渐渐复原,腹中生气也渐去,腹部鼓胀慢慢平复,最终身子完好如初。
在混沌灵火的淬炼下,拜茨雅蝶竟达到了子爵巅峰,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觉腹部绞痛,她满脸通红,“唰”一下子跑出密室。
盘看着禽人小孩的尸体,道:“你族人的性命我会救的,以此报答你帮我救了雅蝶姑娘,我们此后两不相欠。”说着提起混沌灵火依法施为,去救其他禽人女性,禽人女性已经被痛苦折磨了数十年,盘将她们从铁链上解下后,救治时神情都已经麻木。
半个时辰后拜茨雅蝶来到密室时,已经换好了一身新衣服,刚一进密室,便闻到一阵恶臭,拜茨雅蝶小脸一红,她知道是这些禽人女性因为排毒而失禁。
盘坐在门旁闭目运功,拜茨雅蝶盯着盘,看到他年轻刚毅的面容,暗道:“以人族年龄来看,他估计只有十六七岁,其他各族十六七岁还是幼卵或怀胎在腹,而他却有这么可怕的心智和城府,如此看来人族实在太可怕了。”
盘缓缓睁开眼,“雅蝶姑娘,你去叫村民来这里认领亲人吧。”鲁鲁村的风波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