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渐近,哭泣声也越来越亮。
他们来到村落前,盘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村落,他摇了摇头,转头对着女惜道:“我们今晚便在这儿借宿吧。”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干什么?”几个人影从树丛中跳了出来。
盘眼睛一亮,没想到挡住他们的,竟然是五个人类男子,他们有的身披兽皮,有的草裙遮身,全都皮肤黝黑,手中拿着石斧,石矛和双星石(一根藤两头各绑上一个石头,扔出去可以缠住对手)。
盘脸上一阵激动,欲上前相问。对面的几个人类见一个戴着狰狞刺蛇面具的人向他们走过来,纷纷拿着武器击向盘。盘一愣,不明白这些同族为什么二话不说攻击自己,身子连闪,避过攻击,顺手将五人的兵器夺下。
五人兵器被夺,连滚带爬地跑进村,边跑边喊:“有敌人入侵啦!”盘楞楞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同族的敌人。
女惜对郁闷的盘道:“他们大概是怕你的面具,我族的蛇面具狰狞恐怖,一般人见了都会丧胆。”
盘拍了一下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女惜道:“就你这木头脑袋怎么会想到。”说着弹了一下盘的头。盘看着得意洋洋的女惜,摘下了面具。
不一会儿,村口聚集了一大批人类,他们手中都拿着石制或木制武器,盘上前说道:“大家不要怕,我也是人类,我们没有恶意。”
话一出口,人群一阵喧哗,人群向两边分开,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那女人双目通红,好像刚哭过,看起来应该是这个部落的大族长。
女人走到盘身前,在他们四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停在盘和叶万晓风身上,疑惑地道:“这方圆千里没有一个人类,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盘说道:“我和我的朋友要去北方,路经你们村落,想在此借宿,不知族长能不能行个方便?”女族长听盘说明来意,双眼好奇地盯着盘。
女惜眉头一挑,大声道:“到底要不要我们住,给个话,不让住我们就走了。”
女族长对着盘说道:“既然是同族,那么请进村吧。”说完向着她的族人喊道:“大家回村吧,是两个同族从远方来,打算住在我们村,不是敌人。”
女族长带着盘进村,一路上很多村民在身后对盘和叶万晓风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他们的衣服为什么如此怪异。
叶万晓风见有几个村里女子好奇地盯着他看,他骚包的甩了甩头发,抛了几个媚眼。这货本来长得就俊美异常,比起脸型粗豪的盘更能吸引女性,没几下便把几个人类女子搞得神魂颠倒,气得身后几个人类小青年怒目而视。
盘没有注意到叶万晓风一路上的招蜂引蝶,他看见村里在举行葬礼,好奇地问女族长:“不知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举行这么大的葬礼?”女族长眼圈发红,垂泪欲滴,道:“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要不然先和大家一起进食吧,吃完了再慢慢说。”盘点了点头,跟着女族长到了火堆旁。
村里的几个小伙搬上了一些干肉,一些水果和树根野草茎。看到这些食物,盘想起了他当年在村子里每天饿肚子的岁月。感慨地对女惜说道:“女惜,你把前天我们杀死的那只剑齿虎尸体拿出来吧。”女惜欢快地道:“终于可以把你的那个破烂扔出来了。”
盘在森林中行走遇上野兽的时候,便去试手,将野兽打死。前天晚上他们遇到一只剑齿虎,盘战意大起。想试一下自己的新身体,便用暴力将剑齿虎打死。由于他从小节俭,一定要把剑齿虎的尸体收起来带上,他们四人除了叶万晓风,其他三人都有空间戒指,沙突器造的戒指是他父亲制作的,他父亲技术有限,戒指只有四尺见方的空间。盘的护腕虽稍微大点,有两三丈见方的空间,但也装不了那么大的剑齿虎。剩下只有女惜了,可是女惜认为自己是玄溟族的公主,装这种东西太丢人,苦着脸就是不装,在盘的百般苦求之下,再加上叶万晓风拍了无数马屁,最终女惜才勉为其难地将剑齿虎的尸体装好。
盘对女惜的高兴很无语,他带着女惜来到火堆旁一片空地上,女惜单手一挥,一个六尺来高,两丈多长的野兽尸体凭空出现在火堆旁。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紧着着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和惊叹声。盘对女族长道:“这些虎肉,给村民做食物吧。”女族长一愣,笑道:“既然英雄如此慷慨,蚕空跃,你带些人将英雄带来的食物给众人分了吧。”“是!夫人。”蚕空跃兴奋地领着众人去分食物。
女族长问道:“还没问英雄姓名?”盘道:“我叫盘。”女族长失声叫道:“这么说英雄还没出嫁了。”盘点头道:“族长叫我小盘吧,我自从离开家乡,便立志游历大陆各地,所以还没考虑过婚嫁。”
女族长见盘如此英猛,意味深长地说道:“盘,一个男人怎能……”盘打断了女族长的话,“族长,我们进村时,发现贵村举行重大的葬礼,不知所为何事?”
女族长脸色黯了下来,“你有所不知,我族近来常常有女子无故丧身,短短三天之内已经死了七个人。”
盘的眉头皱了起来,“族长可知死亡原因?”女族长脸上露出了恐惧,说道:“老祭司说我们得罪了上天,上天降下恶魔惩罚我族,我们打算为上天‘殉祭’。”
女惜嘴上发出了不屑的冷哼声,盘听到殉祭,呼吸一窒,便道:“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死者的尸体?”女族长点头道:“等我们进食后,我带你去看吧。”盘道:“好吧。”女族长叹着气,看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盘轻问女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天吗?”女惜摇头道:“应该有吧,每族年年都要祭拜上天的。”
盘脸色凝重,自从他在那个未知空间中看到了生命的演化,他不相信有上天。他又问女惜,“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村子里死了人,是不是上天所为?”女惜仍然摇着头,“不知道,不过有可能。”
正在此时,两名男子抬上了烤好的剑齿虎肉,恭敬地放到女族长面前的石台子上。
女族长将肉推到盘面前,女惜依旧啃着戒指中的异果,盘打算和众人吃虎肉,可一转身发现叶万晓风不在,他疑惑地问沙突器造,“晓风人呢?”沙突器造道:“他说去找人谈人生理想。”
盘满脑子全是问号,没听明白沙突器造的意思,又问道:“什么人生理想?”沙突器造摇头,“我也不知道。”盘也没再多问,便和沙突器造二人开始进食。
用餐结束之后,女族长给他们找了一个大茅屋,沙突器造独自一人去了茅屋研究符阵。盘和女惜跟着女族长去看死者的尸体,而叶万晓风从进村以来就没见过这货。
女族长将二人带到停尸堂子,按照当时人族的风俗,人死后下葬要进行很多道仪式。第一道叫停尸,是为死者穿衣停放三天;第二道叫报丧,将死讯通知全族人;第三道吊唁,由祭司主持,全族人聚在一起凭吊死者;第四道入殓,用兽皮替死者入棺;第五道择日,由祭司选择良辰吉日下葬;第六道哭丧,亲近之人在死者墓前哭丧;第七道下葬,将死者安葬入土。要是死在外面的,还要招魂等等。身份显赫的人下葬,也会有其他特殊仪式。
盘和女惜来到停尸房,盘对着尸体,不知嘴里默念了几句什么,可能是他以前村子的习俗吧,然后仔细检查了所有尸体。他眉头深皱,“死者肌肉自然放松,说明死前没有任何痛苦或挣扎。”女惜点头道:“身体表面没有任何损伤,内脏和经脉也都完好无损,这说明不是被元气所伤致死。”盘看着一脸郑重的女惜,心里暗笑:“哪个高手会去杀死几个普通村民。”
盘和女惜检查了半天也一无所获,他们没有从尸体上发现任何异常,盘拍着额头无奈地道:“女惜,为什么尸体没有任何异常呢?”
女惜摸着下巴,道:“死亡一般分三种,第一种生命之气枯竭,主要是生病或者自然死亡;第二种机能大损,使身体不能正常运转,这种就是外界施力将人杀死;第三种就是魂灭,一般是修炼灵魂功法的武者杀人时会使对方灵魂枯竭。像我们以前遇到的汲魂魔蝠一族,他们就修炼了灵魂功法。”女惜接着摇头道:“我现在功力大减,不能用元气探测这些尸体。”
盘听女惜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急道:“我们可不可以将尸体解刨?”又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行,以我人族风俗,对尸体动手都是对死者的亵渎,这方法行不通。”“这我就不知道了。”女惜说道。
盘说道:“你不是说有灵魂枯竭的死法吗?他们是不是这种情况?”女惜点了一下盘的脑门,好似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说道:“做事动动脑子,人死如灯熄,人的灵魂就像一堆烈火燃烧着,凭仗的是生命本元,有的种族寿命长,有的种族寿命短,这与他们的灵魂活跃度和生命本元的多少来决定,当一个人死后,他的灵魂也就断了与生命本元的联系,过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消散,以你们人族身体来看,死亡两个时辰灵魂便会消散。”女惜看着盘,问道:“你明白了吗?”盘点了点头,很不甘心地追问:“难道真是天意吗?”
女惜抓住盘的头发,扯了一把,吐了吐舌头道:“天知道。”说着捂嘴轻笑,盘无奈地带着女惜走出停尸堂,告别了女族长,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盘和女惜刚到茅屋前,便听到叶万晓风正在骚包地吟诗:“夜空玄暗兮美人之秀发,月光皎洁兮美人之明眸。”他们看着叶万晓风竟然和几个人类女子搂搂抱抱,满口吟诗,什么“思君皆不见,唯有皓月明”“念君问北风,可知叶落数”……
盘看的直摇着头,女惜掩嘴娇笑,“你还是应该向晓风学习啊!嘻嘻……”
叶万晓风高叫道:“各位姑娘们,天色已晚,我们就此告别吧。”女孩们大都不依,叶万晓风吓唬道:“你们不知道村里有恶魔吗,恶魔晚上才出来活动啊。”女孩们听了,全被吓得一哄而散。
叶万晓风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向屋子走来,女惜笑着说道:“晓风啊,挺会哄女孩子的嘛。”他看见盘和女惜在屋前,摆手道:“小意思,小意思。”盘冷哼一声,“平时不好好练功,就知道和女子谈情说爱,一副无为浪子样,还成得了什么大事。”
叶万晓风听盘生气了,连忙收起笑容弯腰道:“谨记大哥教训。”盘转身进屋,女惜朝叶万晓风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大姐支持你”,叶万晓风一阵苦笑,跟着他们进了屋子。
夜色撩人,幽月在云里时隐时现,“咝咝咝”一阵虫鸣声微微响起,叶万晓风睁开眼,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沙突器造,又看看盘膝而坐的盘和女惜,眼睛向窗外一撇,便接着睡着了。
天微亮时,屋外传来一阵哭闹声,惊醒了正在打坐的盘,叶万晓风睁开眼,看见盘和女惜出了门,推醒沙突器造跟了出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刚睡醒的村民,神情慌张地低声谈论着什么。
他们赶到村口大堂,发现地上躺着两具女子尸体,女族长正在安慰两个哭泣的中年女人,女族长走了过来,说道:“各位英雄,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盘摇了摇头道:“多谢族长昨夜留宿。”
女族长道:“盘,你们请便吧,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不能陪你们了。”
盘点了点头,走到尸体旁边,趁所有人不注意,运起了混沌之眼。(求收藏!求推荐!如果喜欢本书,帮忙宣传宣传!小幻拜谢!)
第二十一章 同枥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