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对王之王
姚凡目光扫视那四女一眼，尤其是在身材火爆的韵儿身上稍稍多停留一下，便即对怜儿道：“请出对。”
怜儿默默点头，微一凝思，朱唇轻启，声若黄莺：“千金买笑不知佳人泪。”
其他三女听此，神色也都微微有些黯然。怜儿此句，明明说的就是他们青楼女子的生活，那些男人花费银钱来她们这里享受，却不想她们背后流了多少泪。
姚凡听了，也是默然。
世间人对青楼女子鄙夷不屑，尤其是许多道貌岸然的男人，常常搬出伦理纲常，一顶顶大帽子扣在她们头上，背地里却恨不能夜夜上青楼快活。
而青楼女子走到这一步，大都是身不由己。她们或为生活逼迫投入青楼，或是被人卖入青楼，全非自己所愿。即入青楼，背地里哭泣，表面上却要强颜欢笑。
“千金买笑不知佳人泪”正是她们生活的真实写照。
一时间，房间里气氛有些低沉。
还是千月率先打破沉寂，说道：“凡弟，该你对出下联了。”
众女子这才将目光集中在姚凡身上。
姚凡微一沉吟，朗声道：“万般柔情自有公子怜。”
此一句是劝慰这些女子，终有一日能遇到合适的人，救他们脱去红尘。
怜儿听此，抬起头看着姚凡，目光里是感激，是欣喜。
其他三女听此，也都开心起来。韵儿更是直接贴上了姚凡，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压在姚凡身上，吐气如兰，说道：“凡弟弟，这对子对得太好了。”
姚凡坦然受之。
此时怜儿又道：“人都说我们——只爱金黄银白，不问尔等来历。”
姚凡思考片刻，便即对上：“你们是——且看官贪商奸，倒比他们干净。”
此时房门边已经挤了许多女子。她们听闻昨日那书生到来，而且还正在对对子，因此过来看。此时见姚凡如此下联，正合了她们心意，顿时赞叹起来。
怜儿也是莞尔一笑。
姚凡此时也不做作，说道：“怜儿，你笑起来比皱眉头好看多了。”
怜儿娇羞地低下了头。
片刻后，韵儿也说道：“看你们对得起劲，我也来出个上联，兄弟你可对来。”
大汉王朝对风盛行，只要读过几天书的，都会做对。韵儿虽说不上精通，但也很熟练。
只见她捻着自己的一缕长发，美目顾盼，风韵天成，无意之间都散发出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
片刻后，她眉头一扬，说道：“凡弟弟，你听好了——翠衣粉袖，滚滚红尘，转瞬时乌丝作白发。”
她这是感叹时光易逝，红颜易老，而她们这些青楼女子不知何时才可出头。
姚凡思考片刻，对道：“青天白日，滔滔碧水，谈笑间朱颜逢紫衣。”
意思是说不必心焦，很快他们就能遇到自己的意中人，而且还是贵人。
众女听此，虽然知道这基本不太可能，但也是姚凡的一番心意，因此也都心怀感激。
此时清儿也来了兴趣，正要出个上联，突然却听楼下有人吵闹起来，呼喝声说道：“红袖招的人都死了么？怎地来了半天，一个都没见到？”
见有客来，门外的几个女子当即便下去招呼了。
余下的女子仍在门口，看姚凡对对子。
但片刻后，楼下又喝起来：“我要的是四大花魁，叫她们出来赔老子。倘若说半个不字，老子拆了你们红袖招。”
老鸨忙迎了上去，满面堆笑说道：“哟，几位公子，怎么这么大火气？我先叫几位姑娘陪你们泄泄火。落红，闻香，你们快出来接客了。”
落红与闻香也是红袖招的红人儿，仅次于四大花魁。
“老子说了要四大花魁，尤其是韵儿。听不懂人话么？”那人显得有些怒了。
“客官，真不巧，他们今日都不方便见客，要不您改日再来？”
老鸨看不透姚凡，便不想得罪姚凡。此时那四大花魁都正与姚凡吃酒，不好叫出来。
底下那声音再次喝道：“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方便法。”说着便要向楼上而去。
怜儿她们四人本来与姚凡对对子对得好好的，却突然闯进来这样一个人，不禁有些微怒。千月当即就喊了一声：“老娘没空，哪儿来得滚回哪儿去。”
姚凡听此，不禁有些错愕。他已经看出千月很洒脱，可也没想到能洒脱到豪放的地步。
楼下那几人听此，也都哄笑起来，说道：“这妹子够辣，定然是千月妹子了。千月妹子，既然你们不方便，那就不用下来了，我们上来看你。”
说话间，那几人已经不顾老鸨阻拦上了二楼。
当他们来到门口时，不禁一愣。
在房间之中，四大花魁团团而坐。
这真是难得的盛景。
这三人兴奋不已，脸上的笑都能蹦出来，当即便要举步进屋。
可下一刻，他们却全都愣了一下。因为他们看到在四大花魁的身边，竟然有一少年书生坐在那里，从容自若，淡定无比。
这三人都是惊讶万分。
平日这四大花魁极少同时出现，就算出现，也极少将别的男人请到她们房间中去。即使花再多的钱也不行。
而今日这是哪根筋搭错了，不但让一个穷书生进了她们房间，而且还四人同时作陪。这也太势大了吧。
此时姚凡也看到了那三人，其中赫然便有着昨日在天然居挑衅自己的那个无耻书生。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那人看到姚凡，不禁嘻笑起来。有些赖皮相地说道：“我当是谁这么拽，原来是你啊。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来青楼干什么？你能找对地方么？”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跟他同来的二人也都哈哈大笑。
此时千月先自按捺不住了，怒道：“凡弟可不像你们这么龌龊，净知道干那事。”
韵儿挺着她那丰满的胸脯，也说道：“凡弟弟才高八斗，在这里喝酒做对，可不像你们，来这里光会个嘿唷嘿唷，除了这个你们还会干点别的么？”
清儿什么都不说，只是不满地看着那三人。
而此时，那无耻书生则进入房间，目光在韵儿丰满的身躯上游移，最后说道：“对对子谁不会？只要是个人都会。”
“切，能与我们凡弟比么？就你这副痞子相，连我们凡弟半根手指头都不如。”说话的正是千月。
那无耻书生目光在四位美女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姚凡脸上，说道：“昨日被你侥幸胜了一分，今日可敢再对么？别老躲在女人后面跟个娘们似的。”
姚凡做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而后邪邪一笑，看了看四女，又看了看门口那些看热闹的女子，说道：“有何不敢。”
“好，我们就以对定输赢。每人出三个上联，由对方对，如果输了，便要滚出红袖招，若是胜了，嘿嘿，就有劳四位姐姐陪小子我一晚了。”那无耻书生淫笑着说道。
姚凡揉了揉鼻子，说道：“你先出对。”
那无耻书生也不客气，张口就来——唯本色硬（英）雄方能到此。
说完嘿嘿笑着，看姚凡如何接上。
这一句难度不小，语含双关。一层意思是说到青楼之人，都是放下平日的面具露出本性的人，本来就色的人才能到此；而另一层意思，那就有些那啥了，只要是个男人都懂。
此时众女子也都掩口而笑，心说这人还真有几分怪才。
四大花魁虽然对他不满，却也有几分佩服此人，这上联出得还真有些绝，不好对。
姚凡则在心里说道：“真他妈是个淫才啊。”
那无耻书生见姚凡不说话，自得一笑，说道：“嘿嘿，对不出了吧，那我可要出第二个上联了。”
“我已得之。”姚凡邪邪一笑，说道，“是无痴（耻）书生莫要强求。”
姚凡此句也是语含双关。一层意思是说如果是“无痴”之人，明事理的人，就不要强求这些姑娘们；而另一层，自然是说“无耻书生”了。
众人听此，都是一片嘻笑之声。笑那无耻书生，同时又佩服姚凡文思敏捷，谈笑之间便让这书生吃了个亏。虽然稍稍有点不太工整，但整体看起来却很是贴切。
在众人的嘻笑声中，那书生却毫不在意，似乎嘲笑的根本就不是他一般。果然已经将无耻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微微思考了片刻，又说道：“问生意如何，打得开收得拢。”
众女子听到这里，一个个都皱起了眉。这一句明显是有些嘲笑她们的意思。但人家是对对子，一时又不好发作，只得将目光落在姚凡身上，希望姚凡可以替她们出口气。
姚凡这次并不思考，脱口而出：“看文章怎样，学的少吃的多。”
众女子不禁叫起好来。姚凡这是骂那书生肚里毫无文章，只是个饭桶。
四大花魁也为姚凡暗地里鼓劲。姚凡已经对出了两个，第三个也定然是轻而易举。这样的话，只要那书生有一个对不上，便要滚蛋。
那书生听此，也不以为意，说道：“刚才出的两个都没什么难度，要对就对有深度的——添字联。”
所谓添字联，是先对出一联，而后在这副对联中添字，形成新的对联。由于新对联也要工整贴切，故难度更大。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姚凡身上，看他敢不敢接。
姚凡则微微一笑，揉了揉鼻子说道：“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