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秀色可餐
雄鸡唱晓,曙光微现,清新宜人的空气里,难以消融昨夜弥漫的血雨腥风。
刑部尚书赵子鸣,将一份供词递到小庆手中:“庆爷,只能是这个结果了。”
小庆一目十行地看完供词:“他们倒是我辈中人,有骨气,值得佩服。”
赵子鸣哂笑:“庆爷,别惺惺相惜了,想想看,在王爷那儿,交得掉差吗?”
小庆:“你放心,你连夜升堂,恪尽职守,尽心尽力,我会在王爷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其它的,就无需你劳神了,还是赶快打道回府,陪嫂夫人睡个回笼觉吧!哈——哈哈——哈!”
令人难以觉察的轻微叩门声,仍是惊醒了浅眠的雨含,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装睡,她想听听,昨晚的结果。
小庆悄无声息地走到逸辉床前,悄声说:“王爷,结果出来了。”
逸辉双眸炯炯有神,:“说吧。”
小庆:“六个人,其中五个是一路的,受尽酷刑,宁死不招。后来,赵子鸣把受刑后,遍体鳞伤的他们,关在一起,言三日后再审。他们信以为真,互相鼓励,对天盟誓,必将忠贞不屈,誓死不招。在隔墙暗室里的文吏,精通他们的语言,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
逸辉:“哦?”
小庆:“他们是蒙古王的精锐部下飞鹰,个个勇往直前,视死如归。总人数约千人之众,这次他们一共来了十人,专程为你而来。他们的大帅伊果达死后,蒙古王不甘心功败垂成,特遣飞鹰来京城寻你。目的有两个,其一,你若伤重身亡,蒙古王会有恃无恐,再兴兵犯我大唐。其二,你若侥幸活命,他们将前赴后继,无所不用其极,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也誓将取你首级复命。”
逸辉:“哦,这么看重我?”
小庆:“因为伊果达临死前曾言,大唐有你,鸿运当头,凛然不可犯。你是蒙古的克星,你的存在,誓将阻挠蒙古兵长驱直入,策马中原。伊果达死后,蒙古王心有不甘,誓将置你与死地而后生。”
逸辉:“另外五人的下落,在哪里?”
小庆:“东城门路口巷是会聚点,二鬼三鬼已率众前去围捕。”
逸辉:“法外施仁,放了他们。我会修书一封,让他们带给蒙古王亲启。”
小庆:“是。”
逸辉:“还有一人,是何来路?”
小庆:“一无所知。”
逸辉:“赵子鸣没审吗?”
小庆:“刚坐堂欲审,他就咬牙服毒自尽了。”
逸辉:“这倒是个祸患,要尽快清除。”
小庆:“是。”
逸辉沉思了一会:“明天中午,安排我去刑部,我要当着飞鹰的面,亲自修书给蒙古王,劝他化干戈为玉帛,与我大唐停息战争,重修旧好。”
小庆犹豫地:“以你现在的身体,面对十个武功绝高的飞鹰,太险象环生,惊心动魄了吧?而且,他们擅长近距离搏击。”
逸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然,我也不会以身涉险,拿生命开玩笑。明天,叫上宋林,他也好久没动动筋骨了。”
小庆走后,逸辉倦怠地闭目养神,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奔腾万里。
雨含睁大双眸,静静地瞅着逸辉日渐红润的俊颜,心中慨叹,他的优秀,似乎比朋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逸辉侧转了个身,睁开双眸,恰好与雨含四目相对。他戏虐道:“喂,小女人,你的眼神很色,一副欲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哦。”
雨含羞红了娇颜:“你没听说,秀色可餐吗?”
逸辉:“本末倒置,用错词了吧?那是男人说你们女人。”
雨含狡辩:“大同小异啦。女人有时候看见帅哥酷男,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比较含蓄,不好意思说出口。”
逸辉话中有话:“是吗?你很饿吗?”
雨含:“当然,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你个懒猫,还不起来吃饭?”
逸辉:“好,我也饿了,咱们吃饭吧。”
接过婢女小荷手中的饭菜,雨含将它们在床头柜上一一摆好,然后又扶逸辉坐起身,将饭菜递到他手中:“来,吃吧。”
逸辉端着碗,却并不动筷子,只是含情脉脉地瞅着雨含。
雨含羞怯难当:“喂,你怎么不吃饭?老看我干嘛?”
逸辉:“我在品尝秀色可餐的滋味。”
雨含气结,用筷子敲敲逸辉的碗:“喂,吃饭,要一心一意,不可一心二用,否则,对胃不好。”
逸辉:“雨含,你很会见风使舵。”
雨含:“什么意思?”
逸辉:“犹抱琵琶半遮面,引诱的我心烦意乱,却又一语拨千斤,装的若无其事一般。”
雨含哭笑不得:“喂,你含沙射影,乱七八糟地想什么呢?吃饭吧你!”
逸辉脱口而出:“我在想你,想吃你。”
雨含好笑,伸出手,欲拍逸辉的头:“喂,现在艳阳高照,晨光怡人,诸事不宜,多想伤身啦。”
欲拍头的手,有名无实,落空了。小手,却适时地,落在了逸辉温暖的大手中:“雨含,叫我逸辉,不要叫我‘喂’。你一叫我‘喂’,我总觉得,你很饥饿,很需要,是我亏欠你。”
雨含张口结舌:“你——你——你——”
逸辉:“我——我什么?”
雨含:“你——你哪有那么多垃圾语言?”
逸辉无辜地睁大双眸:“没有啊!我在对着淑女(tiao)调情啊!”
雨含天真无邪地:“对不起,我不喜欢(tiao)调情,我喜欢情(diao)调。吃饭时,鸦雀无声的情(diao)调。”边说边夹起一筷青菜,出其不意地塞到逸辉嘴里:“对,就这样,相对无言,专心吃饭的情(diao)调。”
逸辉不由得有些心花怒放,沾沾自喜。他的语言,已经能成功地左右她的心情了,不是吗?
第十六节 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