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起死回生
逸辉不知道,自己在人间炼狱里,修炼了几个轮回,承受了多少痛苦。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在陪着他。她给他润湿干燥的双唇,给他喂解渴的甜茶,给他敷发热的额头,给他尽量减轻创口的疼痛。他心知肚明,那是他刚过门的小新娘。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可是,眼皮太过沉重,使他力不从心。他只能在半睡半醒的偶然中,感受她柔软小手的抚摸,莺歌燕语般话语的鼓励,俯首帖耳的温柔安慰。醒来——睡去,睡去——醒来,如此反反复复,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当他再一次醒来时,突然觉得半年来折磨的他痛不欲生的痛楚,竟已消失了大半,精力,也前所未有的充沛丰盈。于是,他不想再睡,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可爱的小新娘。
突然,他觉得,有人将他的被子,轻轻往上扯。眼睛睁开一条缝,小新娘娇美的面容,印入眼帘。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顿时涌上心头。于是,他故意又蹬掉被子,在雨含又一次为他盖被子时,他出其不意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雨含的小手。
雨含惊喜地抬眼看着他:“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逸辉含笑点头:“谢谢你,救了我。”
雨含看着逸辉,柔情似水:“还痛的厉害吗?”
逸辉:“好多了。”
雨含:“你饿了吧?我叫小荷去给你弄吃的,顺便通知王爷和王妃,说你醒了。”
逸辉看着她:“你瘦了好多,很疲惫的样子。”
雨含:“没有啊,是你的错觉吧?”
逸辉:“我睡了多久?”
“七天。”
“七天?”逸辉吃惊地叫道。他猛地坐起身,无意间扯动伤口,不由自主得“哼”了一声,皱了皱眉。
雨含赶忙将枕头放在他身后,扶他半躺半卧着。气恼地斥责道:“你小心点啦!干嘛这么毛毛躁躁的,挣裂伤口,不会痛吗?”
逸辉重新握住雨含的小手:“我爹娘,这几天是不是很着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雨含挣脱小手,一边检查伤口,一边说:“没有啦。宋林告诉他们,正在给你试一种新药,所以你特别爱睡觉。他们信以为真,不疑有它。直到昨天下午,你低烧也退了,宋林才回家休息呢。这几天,他彻夜未眠,一直守在这里,真的很辛苦。”
逸辉凝视着雨含:“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雨含莞尔一笑:“那没办法,谁叫有人要求,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呢。”
逸辉不禁有些尴尬地辩解道:“人在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总想抓住点依靠,这竟成为你取笑的把柄了吗?”
雨含娇笑:“当然。还有你欠我的洞房花烛,春宵千金,今夜能否补上?”
逸辉忍不住笑出声,心情好到了极点:“你说呢?”
雨含一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得骄傲摸样:“我看,你还是心有余,力不足吧?”
逸辉伸手捏捏雨含的小脸,脸上溢出不自觉的宠溺:“小女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只可关起门来,在我面前说,在外人面前,可不要信口开河。至于你渴望的洞房花烛,春宵千金,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会尽快补偿给你。而且,你看,现在窗外晨光明媚,鸟语花香,也不适宜做这件事。”
逸辉一本正经,说的认真,雨含却羞的面红耳赤,满脸红晕:“喂,我把话说的离经叛道,你却把我人说的不成体统,你以牙还牙的本领,还真叫高呢!”
逸辉笑,就是想笑。就是想看着她含羞带怯,亦娇亦嗔的模样,发自内心地笑,情不自禁地笑。笑——想笑,有多久了,这种感觉,曾经陌生得令他毛骨悚然。现在,烟消雾散,雨过天晴,他知道,他的生活,因为有她的融入,又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第十二节 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