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禾被拓跋琼叫破了心意,并没有动怒,笑了笑道‘欧阳小姐请说罢’
欧阳雨无法可施,面泛薄怒,没想到此人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冷漠,无奈有求于人,只好强压怒火,冷冷地道‘当日我和拓跋前辈前去阻拦你离开,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你已知晓,小妹想告诉你,《九阴真经》在交回家兄手中之前,已给明教掠走’
扬禾皱眉道‘欧阳小姐此言何意?’
欧阳雨道‘家兄一天未收到《九阴真经》杨大哥与欧阳家的合作就一天未结束,难道你不记得当初的承诺了吗?当初你答应家兄要留在西域的,现在你出尔反尔,家兄不想追究,只是合作之事却万万不能就此撒手,扬大哥你若不想面对明教,那请你再写一部经文出来吧,小妹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扬禾笑道‘欧阳小姐确实能向欧阳锋交代了,可是杨某就无法向恩师交代了,欧阳小姐还是思量如何向明教讨回真经吧,不过明教竟有人夺走了这本秘籍,这倒是有趣得恨了’
扬禾暗暗寻思,当年在中原受尽欺凌,遭尽白眼,因岳小玉之死与华阳派结下深仇大恨,恨屋及乌之下,对六大派的其余五派自然也没什么好印象。
忽然扬禾眼中寒芒一闪,自顾自地哈哈笑道‘妙极,妙极,明教既然抢走本门秘籍《九阴真经》,杨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定会相助欧阳小姐将真经夺回,不过就凭你我和拓跋小姐三人想与明教群豪一争长短,恐怕有些不自量力吧!先不说光明左右使,就是四大护教法王也非是你我寥寥数人能够抗衡的,更何况还有五散人,五行旗使个个都算得上高手,欧阳姑娘若想以咱们这些人手攻上光明顶,无异于以卵击石!’
拓跋琼格格笑道‘人手我们已经准备充足,只要你这位《九阴真经》真正的作者出马,我们就师出有名了,到时候明教的人除了推诿抵赖,自然无话可说。’
扬禾点头道‘你们都请的什么人出手?’
欧阳雨知他对己方的实力仍是有所怀疑,必须要将实力对他吐露一二,便说道‘血刀派的执法长老,血刀长老,波斯明教的风行使和月辉使,三大宝树王,清真派的圣者穆斯林,黑蛊教虽未派长老前来,却派来了二十个精通蛊术的弟子,凭着这些人租客将明教灭掉了吧?难道还逼不出一本九阴真经?’
扬禾皱眉道‘怎么?波斯明教竟然派人来对付中土明教?’
拓跋琼笑道‘这有什么?虽然都称明教,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中土明教早就不听波斯总教的号令了,波斯人一直都想将中土明教重新收归旗下,此次与我们合作可说是两利之举,不然以波斯人的奸诈,又怎肯不惜血本,派出武功最高的风月二使与三大宝树王?’
扬禾倒是没有料到欧阳锋能在短短十数日内竟请来如此众多的高手相助,便点头道‘既然实力足够,杨某也不妨与你们走这一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杨某只是替你们作证,九阴真经确实是我送给欧阳锋的,你们可别指望我动手相助。’
欧阳雨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含怒,冷哼一声道‘小妹也没打算请杨大哥大驾出手,只需跟随我们前去作证就是了,与明教交手的事,不用你操心。’
扬禾冷冷一笑,淡淡地道‘那就走吧’
当下扬禾跳上马车,青青则依偎在他身边,两人赶着车子跟在驼队之后,缓缓前行。拓跋琼和欧阳雨二人也算识趣,并没有再来骚扰。
从双旗镇出来,脚下虽非沙漠,土壤间却仍是混合着大量的沙石,地势也时高时低,崎岖不平,马车因势而行,时而如上高山,时而如下深谷,着实不太好受。众人昼行夜宿,在荒野中走了七八日功夫,转向西方行去,前方渐渐布满碎石,石块越来越大,车子也渐行渐高,行到后来,几乎是沿着一个斜坡行路,马匹和骆驼都走得相当吃力,有时遇到山路陡峭之时,只好跳下马车来,减轻马匹的负担,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终于有一天,众人爬上一段高坡之后,平坦的大路上,远处出现一个小镇。
只听见欧阳雨道‘快到了,这是昆仑山下的飞星镇,这里距离坐忘峰还有近两百里路,正是我们与各派约定的会面地点,不过听说此地藏龙卧虎,大伙儿还是小心点儿好,谁都别出去惹事。’
众侍卫轰然应是。
拓跋琼和一众侍卫显然是初到此地,平日里见惯了沙漠和低矮的山丘,乍见到如此气势的巨大山峰,登时被道旁壁立的高山危崖惊呆了,拓跋琼若有所思地望着两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青走惯了江湖,见到巍然耸入云霄的昆仑气势也禁不住暗暗称奇,一双美目在巨岩高山间饶有兴致地扫视。
欧阳雨却没显得如何激动,此女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的小镇,脸上罩起一层寒霜,显然是在筹谋即将到来的恶战。
就这样众人在山道上缓缓而行,让坐骑恢复体力,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小镇上。侍卫们忙着寻找客栈,收拾车马,欧阳雨,拓跋琼,扬禾,青青四人则坐在镇口的茶棚中打探消息。
由于此地是昆仑山脚下,四处遍布着明教的耳目,欧阳雨和拓跋琼因是西域口音,忽然间都沉默下来,尽量少说话,与明教和欧阳家相关的任何事情更是绝口不提。如此一来,两女变成了走江湖的西域女子,谁也没加怀疑。扬禾和青青则都是中原的口音,一看就是地道的中土人士,更没有什么顾虑。
茶棚中坐着不少的茶客,大都是普通百姓,说得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有个别身携兵刃的江湖客,谈论着当今江湖的形势,欧阳雨耐住性子,只是听人说话,绝不开口相询。
扬禾则无可无不可地听着身后五个人说话。
只听一个锦袍中年儒生道‘依涂兄的意思,这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就是那松风观的秦观主了?’
坐他对面的一个枯瘦老者道‘秦观主击败了六大派掌门,还不算天下第一?莫非王老弟另有高见?’
那中年儒生道‘据我所知,秦观主胜得颇为勉强,华阳、东海、武夷、南海四派倒也罢了,那青城派、少林派可都是当今的武林泰斗,秦观主对战青城派的玄青子道长总共用了九十三招剑法,最后使了一招松风剑法的松间明月这么一刺,这么一绞,将玄青子道长逼得防守不住,就此取胜,但是他自己左肩也给玄青子的沧浪剑法一招大浪淘沙刺伤了,只能说是惨胜,着实胜得勉强,依我看两人的剑法当在伯仲之间,很难说谁高谁低。’
中年儒生一边说,一边抓起一根竹筷在半空中比划,演示当时大战的情境,他神色肃穆,绝非玩笑之言。连扬禾都瞧得暗暗点头,看来这位儒生确实亲眼目睹了那场战事。
一旁的青衣少年、优雅的公子、和另一个容貌普通的中年妇人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显然也相信了中年儒生的说法。
枯瘦老者受了冷落,冷哼一声道‘胜了便是胜了,不容置疑啊,说得如此详尽,难道王老弟你亲眼见到这场大战了’
中年儒生正色道‘确实是亲眼目睹,若有虚言,教王某从此烂掉了舌根子!’
枯瘦老者皱了皱眉道‘那你说说,秦老道又是怎样胜了慧石和尚的?’
中年儒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道‘当时秦观主使了一套神妙无比的拳法……’
青衣少年脸上稚气未脱,渐渐露出神往的神色,正色道‘王前辈,照你这么说,秦观主击败慧石大师用了一百三十五招,而赢了玄青子道长才用了九十三招,秦观主天下第一自然无可争议,那么天下第二就是这位少林大师了?’
中年儒生摇头道‘那倒未必。武林高手向来只能比修为,比拳法,比掌法,比剑法。修为高不一定剑法就高,同样剑法高的,拳法也未必就高,不能一概而论的。不然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也未必就能落在秦观主身上。’
中年妇人讶然道‘什么?难道竟有人比秦观主还厉害?’
中年儒生笑道‘难道诸位忘记了那个人吗?前任的华阳掌门可是死在这位仁兄剑下的,听说只用了一招,一剑封喉啊!试问秦观主能够做得到吗?’
众人登时沉下脸来,好一阵默然。
扬禾万没料到众人的谈论,无意间将他牵扯进来,还隐隐被罐以剑法天下第一的名号,心中大是不安。
过了一会儿,枯瘦老者叹道‘那位‘鬼手修罗’在那件事后就销声匿迹了,听说他跟着明教的人来到了西域,大概是为了避开华阳派的追杀,躲起来了,说不定就在这昆仑山中,大伙儿还是少提此人为妙,免得开罪了他’
众人一齐点头,便将此事搁下不提了,又说起了明教的事。
青青搂住扬禾的手臂,忽然低声道‘哥,你已经中土立威了,这些人提起你一个个都像是脸上擦了土,没血色了。’
扬禾只有苦笑以对。
九阴修炼篇 第六十九章 武林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