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黑幕中的人
寒铁城神庙的一间静室里，切拉德正趴在一张大床上，他的身周走来走去的是城里的名医和神庙的神职者。这个壮硕的男人如今还在昏迷，而他背部的皮肤则完全烧焦了，糊糊的血肉在轻微地蠕动着，血水已经沾湿了洁白的床单。
治疗者们忙碌了将近两个钟点后，终于由一位神庙的管事轻轻地朝达芙妮叹道：“命是保住了，不过想要恢复如初，恐怕要耗费巨大的神力来重塑他的肌肤，我们无能为力啊……”
达芙妮抿着嘴唇，点头表示感谢，目光则立即又转移到病床上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琳达这个时候推开了房门，走到达芙妮身边，蹙着眉头，小声地安慰道：“达芙妮姐姐，放心好了，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问题，我们总能解决的。”
“但愿如此……琳达，圣凯德先生呢？还没回来吗？”达芙妮问道。
“不知道，不用担心他了，他有点小聪明，不至于会被那个大兵痞忽悠没了的。”琳达笑着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达芙妮轻轻晃了下自己沉重的脑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方才在大街上，你说感应到一股强大的魂力能量，那现在呢？”
“哎呀！我差点忘了……被他们一闹，我都没去想这件事……可是现在，我完全感应不到那股魂力波动了。”琳达说道。
达芙妮回头对琳达说道：“圣凯德先生曾经说过，寒铁城魂力修为最为精深的应该是白德龙大师，他是六级魂力师，三年前获得了魔导师的称号。可是，神圣之谷的人已经说的很明白，白德龙大师早几天就外出去了，那么那股魂力能量就不会是大师本人了。”
琳达说道：“也许是大师的弟子呢？方才那股魂力能量虽然强大，但是却散发着强烈的气息，不够内敛，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存在一样……哎，只是现在，我一点都感应不到了。”
“也许你应该去隔壁的神圣之谷问问清楚，琳达，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战友受伤了，说真的，我倒真有点担心圣凯德先生。”达芙妮看着切拉德的样子，满心不是滋味。
琳达无奈地笑了一下，只有转身走出房门；而此时，尼古拉斯和夸夸其谈的大骑士修尔西斯正骑马走在城外的山路上。
“我说你可真笨，连骑马扭扭捏捏，你还算是男人？”修尔西斯一路上喋喋不休，对于圣凯德骑马的问题，他已经说了不下半个钟点了；但是圣凯德充耳不闻，就把他的话当空气。如果跟这个兵痞较真，那还不得气死人：哪有魂力师骑马打仗跟骑士那么溜的！
可是，修尔西斯的话才落音，山路的前方，空间突然发生剧烈的抖动，圣凯德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还未发出呼喊，就看见从抖动的空间里钻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穿着华丽的魂力长袍，看样式完全不是拉伯伦神圣之谷的制式——长袍的主人露出自信的笑容，开口说道：“小骑士，你的话可真多，我跟着你走了大半个钟点，你几乎每一分钟都在说废话——真是令人讨厌的苍蝇！”话刚说完，只见他手上突然凝聚起一个火球，毫无征兆地飞向修尔西斯。
“危险！下马！”圣凯德来不及念咒语，急忙甩开马镫，可是一只脚被缠住，“嗙”的一声摔在地上，还好他摔下的时候马镫也被扯开，不然后果就更惨了。
火球没有花假地打中了骑在马上的修尔西斯，爆发出浓烈的火焰和巨响。红光一时闪耀无比，把双方的视线都给挡住了。
火光对面，发动攻击的魂力师突然嘿嘿地笑道：“烦人的苍蝇终于拍死了，拉伯伦的小家伙，你给我过来吧！”
圣凯德刚刚从地上爬起，还没来得及晃晃摔伤的脑袋，就感觉到突然天旋地转，眼前一花，身体不知道被什么举起，在半空中乱舞，难受地他直接呕吐了。
这是被压缩释放的“龙卷风”魂力，圣凯德在晕倒前这样想到，可是他意识很快的完全模糊了，身体好像柳絮一般轻忽，呼吸越发艰难，睁开眼睛只发觉黑暗在笼罩，脑袋越来越重，不过几分钟后就不省人事了。
那个魂力师哈哈一笑，右手发出强烈的灰色光辉，虚空中一招，只见那龙卷风便携着圣凯德的身体径直朝他移动过去了。
“他妈的！哪个王八蛋敢暗算我！我X他妈的祖宗十八代！”一声怒骂从火焰中传出，火光中，那个拉伯伦大兵痞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火星，漂亮的军服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他回头看看自己的战马，不禁连哭带骂道：“小黑啊！你怎么了！王八蛋，你居然烧死了我的小黑！你知道小黑是多好的孩子，老子带着小黑打过土匪，抢过土豪，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啊——呜呜——小黑，你死的好惨啊！”
“咦？”那个魂力师不禁有些惊异了，刚才那记火球他虽然不曾用上全力，但是却结结实实地打在这个小骑士的身上的，居然没烧死他！魂力师看着旁若无人，指天画地、大声叫骂的拉伯伦骑士，不禁心中也有点犹豫了。
修尔西斯大骑士骂了几分钟，才发现不远处站在那个衣着华丽的魂力师，他唰地拔出长剑，恶狠狠地指着对方骂道：“老匹夫，你最好识相点，偷袭帝国军官，杀死军马，劫持这个……这个神圣之谷小魂力师，那条罪过都是要进班房的，你现在乖乖的吐出几个金晶，爷爷我看在你老眼昏花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不然，哼哼……”
“就凭你？拉伯伦的小骑士？”老魂力师脸色变得狰狞了。
“就我怎么了？我是帝国的军官，你现在束手就擒，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从轻发落，如果顽抗，嘿嘿，我也不能保证你会完好无损地进地牢。”修尔西斯阴险地笑着。
老魂力师突然笑了，双眼发出冷厉的光辉，他右手一挥，龙卷风魂力就停止了，圣凯德被重重地摔在一边。老魂力师看也不看丢在地上的小家伙，嘴里说着：“艾比盖尔，看着这个小家伙，别让他醒来跑走！老爷子我今天要好好运动下筋骨，让说大话的拉伯伦人知道说大话的代价可是付出性命的！“
修尔西斯冷笑着，双眸突然一亮，整个人精气神猛地变了，他抖了抖手中的长剑，长剑突然像获得了生命一般，发出清脆的龙吟，剑刃也闪烁着银色的光辉；修尔西斯缓缓地踏出一步，笑道：“那好，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剑锋利呢，还是你这把老骨头硬朗！”
对峙的骑士和魂力师互相盯着对方，释放出自己强大的气势，如此对峙了将近十来分钟，就是不见两人动手。一向嘴里口花花，行为乱糟糟的修尔西斯竟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除了用剑指着对手，他竟然连最拿手的挖苦绝技都不肯施放。
而对面的老魂力师也收起了轻蔑的眼神，转而用认真的态度来盯着“大骑士”。终于，还是老魂力师打破了僵局，只见他突然后退两步，嘴唇微动，随手一记闪电就要落下。
修尔西斯看到老魂力师指尖微微有光辉溢出，赶忙一个鱼跃冲了上去；不料这个动作被老魂力师捕捉到了，他嘴角微笑，那蓄势待发的闪电刚好落在修尔西斯冲锋的中途。还好修尔西斯几乎是足不点地，一个翻身，身子刚好落在半空中，闪电“轰”地一下在他身后不到半尺的地里炸开，尘土飞扬。
“好险！这个老头是个熟练工！”修尔西斯从刚才那一回合的交锋就明白了，对方的魂力作战经验非常丰富，那记闪电根本不是打击自己站立的位置，而是等着自己冲锋，计算自己的速度来选择落点，如果不是自己中途一个翻身，恐怕已经中招了。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能不能全身而退很难说了。
“哼！”老魂力师一击不成，嘴中念念有词，好像不是拉伯伦的语言，不过这种唇音的律动实在太熟悉了——不管什么语言，只要是念魂力咒语，他们的音节总会有相似之处——果然，修尔西斯长剑刚要对准老魂力师的头颅砍去，只见眼前身影一糊，对手凭空的消失了。
“这是什么魂力？”这回轮到修尔西斯震惊了，他见惯了火球、冰箭、风刃这些攻击魂力师，可是让魂力师凭空消失的诡异法术，他还是第一次遇上；习惯性地，骑士在长剑上灌注自己的力量，往身后一挥。“轰！”骑士的向后挥剑只是剑招上常见的习惯性回防，却不料真的撞上了一记火球，还好剑上力道十足，虽然响声巨大，但是剑刃刚好抽上火球飞行轨迹，好像打陀螺似的，顺势将火球击飞到一边去了。
老魂力师嘿嘿一笑，身影依然出现在修尔西斯上方的大树上，只是树影婆娑，看不清他的动作。不等修尔西斯转身，老魂力师下一个咒语已然完成，又是一记闪电，“轰”地一声，完完全全地打在修尔西斯的身上，轰得他身上“噼噼啪啪”直响，甚至长剑上都闪着电火花。
修尔西斯“呸”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恍若无事地纵身一跃，速度也是极快，不过眨眼功夫，长剑已经刺到老魂力师眼前。老家伙登时吓了一跳，等闲的骑士被他这么一下闪电打中，不死也残废，这个拉伯伦军官穿着铁制盔甲，照道理结结实实地被闪电击中，老早应该抽搐而死，没想到还生龙活虎地继续进攻。慌忙之下，老魂力师也顾不得风度，想也不多想，便朝树下跳去，“卡啦卡啦”响过，老魂力师四脚朝天摔了个结实。
这次轮到老魂力师倒霉了，武士要是摔这么一下，脑袋最多昏沉个几秒就没事了，可惜老魂力师身子骨没有年轻时候那么结实，倒在地上，疼地呻吟起来；可是修尔西斯在半空中耍了个剑花，俯身冲了下去，剑光中隐隐约约有风雷之势，夹杂着闪电光辉。
“该死！”老魂力师就地打了一个滚，堪堪躲过这一剑，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轰”地一声，他原来摔下来的地方炸开了一个大洞。老魂力师赶忙用袖子去遮挡沙石飞尘，可惜不幸的，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他的额头，鲜血直流。
老魂力师也顾不得头上的伤势，急忙跑到一边，口中咒语又开始念念有词了，他慢慢积蓄自己的魂力力，准备等烟尘散去，那个骑士一冒头就给他致命一击。
对方果然没让他等太久，可是老魂力师手中的“石牢”法术还没扔出去，却看见修尔西斯又是高高一跃，面露狠色，长剑在夕阳下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辉，直扑老魂力师而去。老头子气急败坏，手中的石牢只能圈住地面的目标，这个小骑士人在半空，无论如何这个法术是白消耗了，可是自己下个法术念咒依然来不及，无奈之下，老魂力师一咬牙根，石牢法术丢给了躺在地上的圣凯德，而自己掏出一个水晶球，掷向修尔西斯。
修尔西斯显然意识到突然向他飞来的水晶球不是善茬，可是招式已经使老，没有办法，长剑一抖，撞上了那个水晶球。水晶球爆发出强烈的灰色光辉，并且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修尔西斯突然发现自己双眼看到是一片灰茫茫，耳边也听不见一丝声音；“嗙”地一声，修尔西斯重重地摔倒在地了。他的长剑也掉落在地，斜插在地上，不住地发出荦荦的颤音。
“嘿嘿，臭小子，竟然把老夫逼到这个境地，也算有本事——哎呦，我的空间震爆啊！我的宝贝，爷爷我花了三十个金晶才弄好的宝贝！”老魂力师恨恨地盯着倒在地上的修尔西斯，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但是他还是不敢上前去试探——这个拉伯伦军官实在是狡猾。
“咳咳！艾比盖尔，去瞧瞧那个小骑士是死是活……”老魂力师显然是魂力力消耗不少，有点吃力，一步一趋地走向圣凯德，“这个小家伙可是个宝贝，哈哈，居然在拉伯伦能发现空间魂力的天才，哈哈，有了他，我该有多少个空间震爆啊！哈哈！”
“主人……他没呼吸了……”艾比盖尔说道。
“哦？真可惜，这个小骑士看来不是凡人，能在武技中夹带着魂力能量，指点他功夫的恐怕是个高手——我们不能得罪太多人，今天能抓到这个小家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走，艾比盖尔，我们立即离开寒铁城，去亚利桑区域去，那里，说不定有我们要找的人。”
“是，主人！”
老魂力师又掏出一个水晶球，念了个咒语，圣凯德便凭空消失了；随即，他们主仆二人头也不回，离开了山道。
等到主仆二人离开了大约一刻钟后，趴在地上的修尔西斯才慢慢爬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情况。等他确认那危险的魂力师实实在在地离开了，才站起身来，抓起自己长剑，插回剑鞘，叹了一口气：“这下糟糕了，把那两个妞的男人给弄丢了，我就这么回去，会不会被那只神庙母老虎给扒皮拆骨啊……阿桑奇在上，保佑我啊！”
自从那场宫廷祈福会后，云麓城的情势似乎一下子就剑拔弩张了，可是当事的双方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一边是和宾得利家族斗了十多年时间的宰相尼尔斯，他精心准备，获得皇帝的信任，暗中筹划，找准机会，剪除侯爵的羽翼，数年的努力在最近几天渐渐发挥作用，眼看就要毕全功于一役了。而另一边的宾得利侯爵则更加有自信，他拥有帕甘区域半数军队的控制权，并且在首都云麓城就有卫戍军是其忠心部属，而另外一支部队——城卫军则对自己的态度也非常暧昧，如果不顾一切后果发动对尼尔斯的反攻倒算，他绝对有信心获得胜利。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从遥远东方风之国朝贺回来的使节告诉了宰相一个惊人的消息：风之国刚刚即位的年轻皇帝可能会和高卢人联合侵略帝国东部！
一切有关战争的消息，都是有利于宾得利侯爵。
传达这个消息的官员还好是属于文官系统，更凑巧的是，他也姓帕特里克。因此，这个消息，在宾得利家族杜德被杀之后，宾得利家族情报系统处于混乱的情况下，率先送达到萨尔多陛下和尼尔斯宰相手中，而此时，两人则在黑衣卫的密室里商谈这件事情。
尼尔斯神情有些憔悴，但是他的目光中闪动着冷静和睿智，他不慌不忙地对皇帝说道：“以目前的态势，想要一举打击宾得利家的嚣张气焰，让皇室重归尊严，就是要阻止侯爵大人继续掌握军权。基于这点，微臣以为，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消弭这个传言的负面作用。”
“宰相大人有没可行的办法？”萨尔多脸色依然苍白，说完话还咳嗽了两声。
尼尔斯看着皇帝孱弱的身体，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他没敢把自己的忧心放在脸上。他说道：“为今之计，就是和亲！”
“和亲？”皇帝愣了一下。
“不错，既然消息是从风之国传来的，那么恐怕和风之国邻近的亚利桑区域就已经有了流言了，宾得利家早晚会知道。陛下，我们并不惧怕敌国的入侵，无论大陆的哪一国都没有能力单独侵略我国，臣民们害怕的恐怕是我们树敌太多，遭受围攻而已，因此，我们需要和亲来打破这种可能的联盟。”
“宰相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您的主意确实不错。其实还有一点，如果两国之中有一国接受我们的和亲，庶民们就会质疑入侵的流言，哪有一边与人和亲，一边开战的道理，那么就算使者带来的消息是千真万确，我们也可以抵挡一阵子，呵呵，宰相大人很知人心啊！嘿嘿，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切还在我们的掌控之内。”
“陛下英明，想微臣所未想之事！”
“我们的目的只是阻止侯爵借这件事来要更多的统兵权，所以必须干净利落地处理，最好明天就召见风之国陪同来的使者，就说我们仰慕他们天朝上国的风采，听闻皇帝英明神武，特选派皇室公主下嫁，陪嫁美女二十……其他事物由宰相大人操心吧！”
“陛下……”
“还有什么？”
“传言不能不值得防备啊！”尼尔斯虽然恨透了宾得利侯爵，但是如果因为皇室和权臣争权夺利而让帝国陷入危险的境地，则绝不是他的初衷。
“这事，宰相大人不用多操心了，您就负责把和亲的事跟风之国使节沟通好，其他的事，我会一一处理……”说完，拉伯伦皇帝就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密室，可是他刚刚走到门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尼尔斯赶忙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起。
如此看来，拉伯伦皇帝决意要牺牲掉自己未婚的妹妹，来平息这次登基以来最严重的外交风波。而年仅十八岁的风之国皇帝必然会欣然接受异国的美色，更早之前他已经把亲姐嫁给了高卢王，并且鼓动高卢王去进攻拉伯伦，这一切自然是秘密进行的。
“权力不是用来牟取自私的利益，而是为了帝国未来的强盛和富足。”这是当年帕特里克家族中英才科拉迪•帕特里克的名言，如今已经成为帕特里克家族成员奉行的道德信仰，现任宰相尼尔斯•帕特里克也不例外。
和皇帝告别之后，尼尔斯在王宫外的马车立即驶向了神庙方向。车行了一个钟点左右，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不少执勤的士兵，尼尔斯俯身朝车夫吩咐了一句，马车在前方一个路口拐了一个弯，驶进了一个小胡同。进胡同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尼尔斯端坐在马车里，微微等了几分钟，只见车门一开，车里又来了一个客人——他身上穿着红色的长袍，袖口镶嵌着金边，年纪大约五十来岁，不过精神炯然，目光清明，脸上带着恬然自是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
“走！沿着大街跑，别停！”尼尔斯吩咐道，马车又跑动开。
红袍老者看着年纪比自己略小几岁的尼尔斯，心中不由好笑，觉得对方真是谨慎过头了，可是他没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尼尔斯毫不在乎对方的矜持，一等马车跑起，就开口说道：“洛萨罗•宾得利已经离开了阿莱斯楚普区域，具体带多少人，我们还没探知，但是最少不会低于这个数！”尼尔斯伸出三个手指头。
红袍老者点点头，还是没发言。尼尔斯继续说道：“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不除宾得利家决不罢休——明天的廷议，除了宣告和风之国联姻之外，陛下还要派遣和亲使者，另外还有一支护送的部队……”
红袍老者听到这里，插话道：“你们准备派谁去？”
“施瓦布，或者洛萨罗……”尼尔斯平静地说道。
“第一个人完全不可能……侯爵大人宁可自己去也不会让施瓦布去的，没了施瓦布，他怎么掌控卫戍军。”红袍老人说道。
“不错，所以我们真实的目标还是洛萨罗，如果宾得利侯爵反对，我希望你们能帮忙。”
“把宾得利侯爵留在国都，你们想一次性做绝？”红袍老者皱起了眉头。
尼尔斯笑笑道：“如果他不逼宫，不夺权，恪守臣道，陛下不介意封他一个公爵，让他安享晚年。”
红袍老者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主教大人让我带一句话：宾得利一族不可斩尽杀绝，他们和阿桑奇有契约，和穆萨家也有契约，血脉不断，神祈不断！”
尼尔斯点点头，回答道：“因此我们也只是想调开洛萨罗，留下宾得利侯爵给分头处理，这也是考虑到主教大人的早前提过的意见，陛下的打算是留下那个在神圣之谷的宾得利家的公子，我们会保存他的性命，让他继承爵位，保证宾得利家能够延续。”
“嗯！看来你们和神圣之谷也谈好了！如果神圣之谷愿意保留宾得利家的小公子，那么一切就按计划行事，明天的廷议，我们会帮助你的，尽量让陛下顺利地完成敕令。”
尼尔斯欠身答谢道：“如此多谢了，拉伯伦能有清明的一天，陛下会牢记主教大人和神庙的恩惠，登基前的誓言绝不反悔！”
“如此便好——还有，达芙妮的事情希望宰相大人不要介意，这是主教大人无奈之举，也是为了麻痹宾得利侯爵。”
“呵呵，在下明白，回告主教大人，女儿一切无恙，很荣幸能在主教大人膝下承教。”
马车驶过圣人街大道，在一处无人注意的小巷里停了一会，又撒开马蹄，继续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