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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玉佩碎两半、

明明刚刚还站立有序的人群,看见安半夏步下舞台,都急不可耐的奔她而去。而站在其中的白子墨一干人等,则是被冲的东一个西一个。顾绾榭紧拉着白瓷的手,用力的护在怀里。怕她被人撞伤,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白瓷挣扎着想逃出那个拥抱,却是越拥越紧。也许是大家有心撮合,人群散去之后,其他人都不见了人影,空地上只留下白瓷与顾绾榭。白瓷知道,又要开始与他纠缠了。一半庆幸他能回来,一半,白瓷却很难过。
顾绾榭拉着白瓷的手,向灯火通明的街市走去。白瓷不喜欢被人控制着,用力抽了抽手,奈何半点都没有用。她压抑住心底的怒火,看着她前方顾绾榭的背影,大吼道:“顾绾榭!停下!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哪里也不要去!我要回客栈!”白瓷见拿他没有办法,便停下脚步,不肯再向前半步。顾绾榭听了白瓷这番话,转过身:“阿瓷,今天,就让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放下过去种种,好好放肆一天,行么?”他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可是眼底,却有种莫名的忧伤。在白瓷的心还在摇摆不定的时候,已经被顾绾榭拉着手,又继续走起来。
白瓷跟着他的脚步,心不在焉的走着。在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前方的顾绾榭突然停了下来。而白瓷就这样撞上了顾绾榭的背上:他瘦了。在轻微的疼痛传达脑中之前,白瓷脑中浮现的,是这三个字。顾绾榭看见白瓷的额头上红了一小块,那只空着的手立马就拂上她的额头,轻轻的揉着:“阿瓷。没事吧。”白瓷拉下额头上白暂的手,笑了笑:“没事。”顾绾榭看见她的一抹笑,也笑起来。心中有一分小雀跃。也许白瓷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从昨天他来找白瓷,白瓷就没有对他笑过,连看,都不愿意看他。这笑颜,是再次走进她心里的良好开端。至少,白瓷已经不排斥他了不是么。
顾绾榭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把白瓷拉过来:“阿瓷。你看,这个怎么样?”白瓷一看,原来是个卖饰品的小摊子。而顾绾榭手中,正拿着一根青玉发簪。发簪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簪子上雕刻了一些花纹。让簪子看起来更朴素精致。顾绾榭见白瓷没有说话,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抬手就将簪子插入白瓷的发髻之中:“阿瓷。你真美。”顾绾榭说完,便转身把银子付与摊主。摊主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叔,也许是七夕生意特别好,他看着顾绾榭与白瓷,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顺口说了句:“这位公子,你家娘子好生漂亮!福气!福气啊!祝你们白头到老!”顾绾榭对摊主的话十分受用,也笑着让摊主不用找剩下的银子。
反观白瓷,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摸着青簪出神。顾绾榭拉着白瓷的手,细细问道:“阿瓷?阿瓷?”白瓷听见顾绾榭唤她,她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失态。而顾绾榭却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表情:“阿瓷。你喜欢么。”白瓷看向顾绾榭,身后的灯火映着他的面容,恍若天神下凡,那么俊美无双。这个男子啊,无论身在何方,都那么牵动她的心。也许,这辈子,都注定要和他纠缠下去。白瓷歪着头,问了句:“什么?”顾绾榭看着这样的白瓷,暗自笑了笑,真可爱的阿瓷。他心里暖暖的:“唔。我买给你的簪子。喜欢么?”白瓷低着头,不去看他,含糊的说了声喜欢。
顾绾榭带着白瓷,停停走走的,买了很多东西。都是顾绾榭买给白瓷的,他自己一样都没有。这时,顾绾榭正拉着白瓷向另一个摊子走去,白瓷在转角处偶然看到一个摊子,上面摆着一块跟先前顾绾榭买给她的发簪一样的青色的玉佩。她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那块玉应该是适合顾绾榭的。她停下脚步,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匆匆说了声:“我去有事,你等我。”
她一直跑到刚刚看到的那个摊子面前,是一个年近六十,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在卖。她从怀中掏出银子,给了老婆婆,紧握着玉佩,明明想快步走到那人的身前,把玉佩给他。但是却迟疑着,脚步沉重的走着。正在挣扎的白瓷,仿佛听见了老婆婆说:“好景不常在,珍惜眼前人。”白瓷顿住脚步,睁大了双眼,仅仅是十六个字,却解开了她心中的心结。她运气轻功,捂住自己的心,因为,心跳的很快。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近了,就快要到了。好不容易到了原地,意料之外的没有发现等她的人。鬓角已经渗出汗水,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我么,他到哪里去了?白瓷握着玉佩,一个人在街上兜兜转转的找着。实在找不到,就找了一个大叔问问:“大叔,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面容俊俏的男人?”白瓷比划着顾绾榭的身高,特征。
可是那位大叔还是摇摇头:“姑娘,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也没有见过。不过呢,现在的男人女人,大概都在月老庙祈福呢。”说完,大叔就走了。白瓷好不容易到达月老庙,却发现月老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绕着月老庙,仔细寻找着顾绾榭。几圈下来,也没有结果。她正想再寻一次,便到别处去寻。却听见了顾绾榭说话的声音:“芸儿,你别哭……”“绾榭哥哥……芸儿……”因为离的有点远,白瓷也只是听的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但是声音确实是他。那么,和他说话的另一个女子,又是谁?
她向传来声音的那处,缓缓走进,压低气息,以免被发现。她走到一棵足以挡住她的树下,静静看着站在月光下,郎才女貌,深情互相拥抱的一对。
那女子双手环住顾绾榭,弱声说道:“绾榭哥哥,你想芸儿了么,芸儿好想你……”顾绾榭笑了笑,眼中带着宠溺:“我也想芸儿呢。怎么样,最近乖乖吃药了么。”因为月光太过皎洁,照应出女子的面容。柳眉凤眼,弱不迎风。明明是一副妖娆的面庞,此时却噘着嘴说着如孩童般撒娇的话语:“绾榭哥哥不在,药都是苦的。芸儿才不要喝。绾榭哥哥,你出来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女子说完便哭了起来,她这一哭,顾绾榭就手忙脚乱的抱着,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轻抚她的背:“乖,哥哥有点事,过几日便……”只见顾绾榭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竟然踮起脚,吻上了顾绾榭!
白瓷以为顾绾榭会推开,至少,不是像这样,两人在月光下接吻!白瓷瞪大了双眼,好!好一对璧人!原来错的不是他,是自己。自作多情。这时,玉佩掉落在地,碎成两半。清脆的声音,惊到了两人。顾绾榭侧头一看,树后是白瓷!他推开那女子,快步跑了过去,顾绾榭没有看到被他推开的女子脸上已是一脸恶毒的看着白瓷。
眼看顾绾榭已经出现在白瓷眼前,想去拉白瓷的手解释。白瓷却伸手挡在自己面前,冷笑道:“不要过来!顾绾榭,谢谢你。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客栈了。”白瓷看了眼地上的玉佩,没有给顾绾榭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走。那块玉佩仿佛,就是她的心。而差一点,她就把心交给顾绾榭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只有两种结果,不是给他,便是瓦碎。真是个笑话!
顾绾榭捡起玉佩,才知道,原来白瓷半路离去,是为了给他买这块玉佩。他紧握着手中的玉佩,眼神凄凉的看着白瓷离去的背影,还未来得及痛心,却见那抹白色的身形就这么倒下去了!顾绾榭抢在白瓷触及地面时接住了她,只见白瓷一脸苍白,紧咬下唇。他探手一试,才发现白瓷发了高烧!难怪她在看花魁竞选时便不舒服。顾绾榭直怪自己疏忽,抱起白瓷就往客栈奔去,他身后的女子紧紧呼唤着:“绾榭哥哥!绾榭哥哥!”应该是不愿他就这样扔下她离开。可是顾绾榭无暇顾及其他。扔下一句:“到紫云客栈寻我便可。”便无下话。
那女子看着顾绾榭离去的身影,妖娆的面容藏着一股怨恨,她喃喃自语:绾榭哥哥,你是我的。你喜欢我,我不会让她抢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