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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定沮吴

泾河谷里绿意盎然,青石碧瓦,俨然一副凡界农家舍的样子,只是来来回回的仙婢不大应景,于是便被姑姑按安排穿上鲜鲜艳艳的衣裙,站在花从前,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花草里,十分有趣。比方说,你本意是要赏花,结果忽然一整片的花草向你请了个安,这是多有出乎意料的事啊。
大殿内。
千里向姑姑透露完心事之后,反倒没了之前害羞,一个劲的追问:“姑姑,你觉得他怎么样?怎么样嘛?”
姑姑转转眼珠:“我倒是对他有些印象,只是因为……因为一些原因,我没去参加他的满月酒和周岁宴,印象不大深了。到是近年来常听说听他的名字,就在大概一个月前,听说他还领兵出战,大获全胜了嘛。倒也是个好男儿啊。千里眼光不错嘛。”
千里一副“母凭子贵”的得意表情,扬声道:“那是。”但随后却颓了神情,咬了咬下唇:“只是,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对我跟平常师姐妹都是一样的。”
姑姑一拧眉毛:“现在不喜欢不意味着一直不喜欢啊!你努力争取啊,姑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娇娇柔柔的女仙多了去了,要做就做那独一无二的。”
千里兴奋地张开双臂,坚定道:“那我就使出的十八般武艺,不信他不上钩!”
姑姑柔柔笑着望她,笑容里却满是伤怀之意,喃喃说:“那样多好……”
直到酉时千里才从泾河谷出来,往平山奔去,心里急道:千万要赶上晚饭啊,不然要惹祸了。
想到这里,千里脑海中赫然出现朱厌狠笑的大脸,平白生出一阵厌烦,赶忙加紧了速度。
回了平山,直奔桃李廊。以最快速度换完道袍,这才稍稍安了心。
千里大气还没喘匀,大师姐果然就来敲门了。
千里定定心神,缓步跟着师姐们去饭堂吃饭了。
饭毕,千里谢绝了大师姐、二师兄和四师三缺一的盛情邀请,独自回了卧房。
千里一人椅坐窗边,暗叹了一口气:到底怎么才能让沮吴喜欢上我呢?
次日,早课上。
一般早晚课师傅只是偶尔会来,大部分都是沮吴坐在主席上,传授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一些道法,这让本来千里最不喜欢早晚课,变成了最爱。每日勤勤恳恳不说,还老是自愿加点,缠着沮吴问这问那,搞得他无比头痛。
一天晚饭中。
四师姐拱拱千里:“我来这里了两百多年,头一次见着比三师兄还勤勉的人。”
千里眨巴眨巴杏核般的大眼,配合道:“谁啊?”
二师兄也凑过来,与四师姐对视一眼,一起说:“当然是你了!”
千里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对于千里来说,那些所谓的勤勉无非都是为了能多和沮吴呆一会,而且沮吴一直对自己淡淡的样子,一直让千里没什么自信,忽然被人说成勤勉,着实是骇了她一跳。
千里赶忙摇摇手说:“没有没有,我就是一时新鲜,过几日就没这劲头了,哪里能跟三师兄比。”千里暗想沮吴这么优秀的人一定想任何事情都做第一的,自己怎么好跟他抢位子呢,毕竟终极目的是让他喜欢自己,又不是在比修行。
见二师兄和四师姐一脸“死谦虚什么”的表情,千里立刻转移话题:“怎么没见着大师姐来吃饭?”
四师姐淡淡道:“师傅叫了她去,似乎要交代什么事情。”
二师兄一巴掌就拍到四师姐头上去,忙着插话:“什么似乎有什么事,你个笨蛋,来了这么久还是记不住!过几日就是留春宴,每五年师傅就要举办一次。就是在春末召集来众仙来平山相聚的。徒弟们都要准备节目留客的。”
四师姐颓然道:“是啊,又要表演节目,今年不知表演什么好。”
二师兄嘲笑:“小师妹你知道她上次表演了什么?三师弟吹得洞箫,大师姐做的舞,她竟然做的奉箫的;还有大上次,五师弟……”
四师兄后面的话,千里几乎都没有听到,只是默默想象着沮吴吹箫的样子: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手握玉箫,柳枝摇曳……
千里自小便听说学习笛子、箫之类吹奏乐器的人,两腮都是大大的,遂小的时候打死也不肯学习吹箫的,现在想来,也不尽然嘛,沮吴坚毅的下巴一点都没被影响嘛。
“小师妹?小师妹?你会跳舞吗?我会吹埙的,咱俩可以配合的。”二师兄一脸殷切。
四师姐很不服气:“你有人家三师兄精通音律吗!小师妹干嘛要跟你配合,不去找三师兄呢!哼!”
二师兄又要还嘴,千里赶紧截住:“不要吵不要吵,舞蹈之类我可是万万不会半分的。”
二师兄失望的望着千里,四师姐却不这么认为:“好啊好啊啊,小师妹,那就咱们两个做准备工作吧,这回师傅不用骂我自己没有了,哈哈……”
千里尴尬的打断:“我虽然不会舞蹈,可是,我会弹琵琶的……”
二师兄朗声大笑。
四师姐惨叫:“怎么还是我自己啊……”
第二日早课上,大师姐果然宣布了十日后的留春宴,然各位师弟师妹将尽早准备,后十日可以不上早晚课。
千里下意识瞧着坐在主席的沮吴,暗想:这应该是个让他喜欢上我的好机会吧。
这十日里,千里早出晚归,每日早晚课全部去西山竹林去练曲子,希望能在宴会那日吸引到沮吴的注意。
其实千里弹琵琶已经是极好,只是心中存着爱人,缺了些自信罢了。所以必定每日走到竹林最深处才敢弹奏,直到第九日晚上,千里因为担心明日,一时贪晚多练习了半个时辰,结果就是这半个时辰就让千里在竹林里迷了路。
千里紧紧抱着琵琶,靠着记忆快步走着,可就是走了很久,也走不出这竹林。于是干脆不再费力,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随性弹奏了一曲,还边弹边吟唱了出来。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千里满意的握住琴弦,忽然身后传来一男子声音。
“好诗,好琴。虽然酒量差些,倒也不碍着你赏月奏琴啊。”白衣垂垂,银发如雪。竟然是钦原。
千里早已忘了姑姑当日的提醒,站起身来,矮了矮身子,笑问:“不知帝君怎么如此有雅兴,频频来这平山啊?”
钦原走近两步,坐在千里刚刚坐的大石头上,悠悠道:“我常常悄悄来这赏落日,神不知鬼不觉。不料短短几十日,来了两次竟然被你碰上两次,实在是你运气太好。”
千里笑笑,像是想起什么,软声质问钦原:“上次我喝醉了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又冷又黑的泑亭,委实不够堂堂帝君的风度!”
“哦?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啊?”钦原眼梢一挑。
千里嘟囔:“怎么也该给我盖个衣裳……”
钦原淡淡的说:“既然你要跟我算账,那我又该如何算你假扮我的帐啊?”
千里一下子没了话。
二人正双双无声的时候,东边传来一声清冽的低呼,“小师妹。”
千里和钦原纷纷转头望去,待走近了才看到,是举着纸灯笼的沮吴。千里顿时心花怒放,若不是碍着钦原在此,定是忍不住扑在沮吴身上直接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不过也好在钦原在这,才没让这等进展过快的事情发生。
沮吴见了钦原,狠狠皱了下眉头,亏了夜色深,钦原没看出来,不过禽类眼睛亮,千里倒是对沮吴这个举动大感疑惑。
沮吴随后抱拳向钦原行礼,沉着道:“不知钦原帝君大驾来临,本府有失远迎,望君恕罪。小师妹不懂事,若是无意冒犯了帝君也请帝君不必见怪。只是这么晚了,帝君与师妹在此聊天怕是不妥,不如移驾大殿,也好与家父一见。”
乍一听沮吴这话是句句恭敬,句句有理,实则暗指钦原偷入平山,又在深夜与女子在竹林攀谈,两条大罪过怕是赖不掉了。
钦原面色倒是没什么变换,依旧淡淡瞅着沮吴,没有作声。千里倒是听出话中端倪,瞅瞅钦原忙说:“三师兄,钦原帝君是我领进来的,有许多仙婢都看见了,还有我跟帝君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故而闲聊几句,刚刚正要带帝君去见师傅呢。”千里说完,深深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沮吴。
沮吴也是满脸不敢相信,深深盯着千里,目光深沉而又怀疑。
钦原见状,懒懒站起身来,冲着沮吴说:“告诉你爹,明日宴会我自会早来,不必提前接驾。”有冲着千里说了句:“你好生学艺吧。”随即,驾云飞走。
又这么站了一会,千里仍是胆颤心惊的不敢抬头。沮吴却忽然叹口气,拍拍她的头,说:“走吧,我带你回房。”
千里傻了几秒,赶紧跟上。本以为沮吴还会说些什么,却不料,他一路无语。
到了门口,沮吴柔声说:“下次不要这么晚呆在竹林了。”顿了顿“今晚的事也不要告诉别人了,回去睡吧。”说完,提着灯笼,缓步回房了。
夜里,千里却怎么都睡不着了,沮吴拍她的头,温柔的跟她说话……全都堆在她的脑子里,导致到了寅时左右,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夜,沮吴房里。
沮吴躺在胡床上,也是愣愣回想着刚才在竹林中听钦原和千里说话时的情景,心下那种不悦再度油然而生。
沮吴皱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