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段的画卷纹被上,一名女子斜躺在中榻上,左手扶顶着头,发后的发丝却因为倾斜的角度丝丝坠下,印在女子皎白的脸颊旁,为熟睡中的女子增添了一份适静。然而女子的眉锋却微微收缩着,似乎在警戒着什么。眉目下的双眼紧闭,弯如月勾的长睫随着马车的震动而颤抖着。就在这时,女子长睫微动,睁开了双眼,如墨般的眸子定神着周围的一切…
慕容镜望着自己身处的环境,从马车的坐榻上起身,望向后方赏景的银屏道:“我们到哪里了?过了接近快一个时辰了,还未到佛隐寺么?”
银屏听着歇息在榻上的慕容镜突然转过身来的疑问,顿时一愣。想着,便回道:“郡主,我们离皇宫已有好几十里路了,这段路本就是需要走上好几个时辰的,银屏以前从未去过隐佛寺,具体的时辰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今日卯时两刻出发前,银屏就提前向宫中的人打听过;这段路快马加鞭最少需要一个多时辰,若是现今这马车的速度,恐怕所需的时辰就要翻倍了。而且我们从郡主府出发进宫到皇家官道,本就是没有确定的时辰的,郡主出发的晚,而参加此次祭拜的人都是分开独行,只需在申时之前到达,参加佛寺的洗礼就行。银屏看郡主太过疲惫,便让车夫驾驭的慢了些。郡主是想快些到达佛寺么?若不让车夫快马加鞭而行?早点到达。现在郡主醒了,慢下来也免得受马车的折腾。”
慕容镜听后,摇摇头道:“不用,既然都分开了,又何必聚在一起?太后的鸾驾旁定有许多人跟随,现在赶上去凑热闹也甚是烦躁,我在宫中的树敌可并不少。不过就算少了本郡主一个,他们自己也能沸腾起来,我们就不必再和他们一样当饺子下了。”
听着自家的郡主的比喻,银屏在心底汗颜啊!饺子…是早上进食用膳未足么?饿成这样?把自家的人都当饺子了。虽然她明白郡主的比喻何故,但就是给人一种无语的感觉,原本是一场场勾心斗角的纷争,硬是被自家郡主说成下饺子。想到这里,银屏转念便对着刚醒来的慕容镜道:“郡主昨夜寅时一刻才入睡,太过劳累,郡主还是再休息一阵子吧。若是到了佛寺,定会有人通报的。
“寅时?”听到银屏如此笃定的言语,慕容镜问道:“银屏怎知我是寅时入睡的?你昨夜未眠?”
听到慕容镜的猜测,银屏摇摇头道:“银屏怎会一夜未眠,只是昨夜碰巧撞见郡主的闺房熄灯,郡主应当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慕容镜听到这里,微微点头,问向银屏道:“银屏一人提前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银屏听着慕容镜的话,有些解释的说道:“当时银屏一人进宫,是因为郡主当时还在熟睡,银屏不忍打扰郡主,而传话的公公却说只需要有人去候主就行,银屏也便去了,银屏…银屏……”
慕容镜一个手势打断银屏的话,有些无奈的小孩子气的用手指顶了顶她的脑袋瓜子,道:“想到哪里去了?我在问你进宫后,可有发生什么留意的事?再者说了;一般皇室的礼佛都是需要人去代主听令的,我还怕委屈了银屏你一大早上的就急匆匆的赶到皇宫,未睡好觉呢!你自己一个人到是吓操心起来了。”
银屏听到这里,才渐渐的停止了心里的慌张。但也是有些心虚,郡主信她,她自己倒是多想起来了。甩了甩脑袋,银屏对向慕容镜道:“留意的事倒也有些,银屏打听到这次礼佛其实分三批人,而这三批人礼佛的地点、时间和规模皆是不同的。虽然三批人礼佛的时间都为三日,但却因为路程的联系,有所不同。隐佛寺是离金都最近的佛寺,从皇宫的狩猎场侧出发,官道直通佛寺,算是最快的了。要说三批人,当时的公公是大概这样分的:郡主是皇室,身份高贵,自然是第一批人,在隐佛寺礼佛。第二批人是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在灵山上的万应堂礼佛。第三批的人就是四品以下了,在台山的祭天台礼佛。”
慕容镜听到银屏的话,问道:“第一批人只有皇室么?”
“那也不全是。”银屏缓缓道:“除了皇室和其他国家的王爷之外,有一些侯门世家的后宫女眷,位高权重的官家子女,和少许拢经巨脉的商家之人。”
听到银屏的概括,慕容镜大概的明了了,问向银屏道:“皇上去么?去的话,不可能呆三日吧?”
银屏听到慕容镜的疑问,也是有些迷惑的摇摇头道:“当时的后宫各宫的婢女都想知道皇上到底去不去,礼佛多久。但是那个宣令的公公却是一个字都未被一群女子套出来,现在想着那时的情景还有些发麻;当时还有一两个妃嫔,亲自到宣令的地方,拿妃嫔的架子逼问那位公公皇上的留去,真不知到那位公公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尽然这样都未说出什么事来,这样就相当于得罪了后宫一些有势力的妃嫔,一两个不要紧,毕竟公公是皇上的人,若是一批连起来…”银屏说到这里,想是想到了什么重大的问题,有些激动的对慕容镜道:“郡主。其中一位妃嫔好似就是沐府老爷的妹妹,就是当初要和郡主争太医的沐贵人!上回千秋斗茶的时候,她未出现便是因为在蜜妃娘娘邀请的盛宴上摔伤了腿需要静修。不然,以银屏看到这位沐贵人的脾性,恐怕又要闹腾一翻了,宫中许多人还流传说是沐贵人在蜜妃娘娘的盛宴上故意……”
“银屏!”还未待银屏将事情说完,慕容镜的脸色已有些微变,连忙呼声止住她。而银屏在意识到自己的有些言语触及到宫斗,宫规深昀之事时,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惬意的道:“郡主,这是在马车上,银屏知道自己有些口无遮拦,但是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危险?”慕容镜听到这个词不由的眉目轻挑,眸子里淡漠的眼观顿时变得深邃起来,道:“危险随时都在身边!”说完,慕容镜一个半身移步,瞬间便将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匕首放在银屏白洁的脖颈上,这一句话和迅速的动作惊的银屏张开双眼,顿时害怕的气息瞬间从眸子中扩散出来。慕容镜见目的达到,便收回了匕首,漠然的对银屏道:“可是有些懂了?”
银屏在踌躇中愣愣的点来点头,缓过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便又听到慕容镜的声音道:“谨慎总是好些的,这并不是开玩笑,现今五国处在暴风雨的前夕,且不说皇宫本就是火焰山一座,日日夜夜处在静息的火热之中。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记着保命第一重要的!没人会提前去送命!虽说这种事情说说无妨,但却直接影响到日后为人处事的作为,到时候这种性格的你,如何能走的更远?”
一片沉默的气息在空中飘荡几下,缓缓落下。正在这时,在后方的宣胤突然抬起头来,指着马车内毯子上的地图对慕容镜道:“有一条捷径能避开太后的鸾驾,并且快速到达佛隐寺,但是其中的地形有些复杂,十有七八是条险路。”
听着这话的慕容镜继续摇了摇头,随意的神色中带有着一丝坚定,道:“不需要!若是太快,赶在太后的銮驾的前方到达佛寺,说不定又会另生枝节,皇宫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最不缺的就是闲的总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人!我慕容镜不是怕事,但是这种没有的必要,又费心费神的事,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最重要的!就是那条捷径很少有人涉足,一个意外我们说不定都会葬身于荒郊野外无人收尸的可能。先不说这插路,快速赶到隐佛寺有何其的无聊,还有这未知的冒险。单是我们自己来说;我们都不能有事!要蓄养精力,路还很长!”
听着慕容镜的分析,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都很有深度的触动了宣胤和银屏的心,这不仅是一种责任式的宣言和阐述,更是伙伴、兄弟之间的情意。
马车忐忐忑忑的走了接近一两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慕容镜刚下马车,还未仔细的大量周围的环境,一位三十多岁的和尚就在一旁恭迎着,弯腰一鞠躬,道:“贫僧法灵代全寺上下的僧侣恭迎郡主光临隐佛寺。”
慕容镜按照佛家的规矩回礼,对眼前的和尚法灵道:“有劳师傅了!”
法灵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郡主不必客气!”说完,拿着一旁小和尚手中的净瓶和其中的柳条沾水洒向慕容镜的发饰上,再次施礼道:“施主洗礼完毕,请随前方马车入殿歇息,待到申时参加洗礼后的仪式。”
慕容镜点点头后便上了马车,心里却是感觉有些差异,在她的印象中,洒水在头上是为了断去尘世的杂念,入衣佛门当尼姑的。现在看来,这个异世的拜佛,确实需要如此之多杂乱的程序和与现代格格不入的规矩。慕容镜望向后方的银屏和宣胤,暗中纳闷着∶这程序怎么好似只针对皇家之人?
下了马车后,穿过一小片竹林至一小间竹木屋,领人的和尚对慕容镜道:“施主,这是主持安排给施主挑选的住处,鄙寺不大,此次准备的时间紧迫,若有贫寒之处望施主莫怪。”
慕容镜望向这一片栖息的宝地,求之不得呢!这时身旁的银屏望着自家的主子欣赏风景,没有回答的意愿,便接过和尚的话说道:“怎会?如此风雅之居很适合郡主的居住,银屏在这里替郡主多谢了!”
几句客套话讲完后,慕容镜便带着银屏和宣胤进了竹屋,安排宣胤住下,和银屏一同前往佛殿中央。
隐佛寺位于半山腰间,但即使如此,也是相比与同旁者山峰高几丈的高度存在。有时将视线越过不高的围墙,望着其他山峰上的云雾锁绕,顿时便让人有着说不出的惬意。而且,这设计佛寺的人,就算是放到现代,也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建筑天才!这几面围墙,看似没有什么奇特,也就是墙墙瓦瓦。但这佛寺的构造却与这自然的环境相辅相成,佛寺的入殿位置,大吻大小和有些精心改造纹饰,于寻常房檐上不同的摆放角度,房檐突出的斗拱,房脊错落有节的线条…这一切,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是这座庙寺就是和这山,这景一起长出来的!
在慕容镜跨过几段石拱门,惊叹完这巧夺天工的建筑后,刚想走入佛殿参加仪式,身后却传来一阵呼声,道:“这不是镜月郡主么?”慕容镜转过头,就看见慕容意和慕容萤两方人带着数十人浩浩荡荡的朝她走来。
慕容镜见着她们,只是静静的看了两人一眼,正想转头进入殿门,身后就传来慕容萤讽刺的声音,道:“郡主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赏景?也不怕这云雾碍了眼睛,伤着可是怎么好?到时候郡主就算有父皇予的千里红妆,只怕郡主也找不着相濡以沫的好夫君吧?”
听这慕容萤刻意的尖锐言语,慕容镜定下想走的步伐,正面转向慕容萤等人,眸子里露出寒冷的气息,语气倒是平稳中带有一番挑衅的对慕容萤道:“慕容萤公主原来早就被云雾碍着眼睛,所以双目有些不明是么?既然你如此深明大义的提醒本郡主注意,本郡主也劝你早日找太医瞧瞧,病的如此之重,连人都看不清楚,到时候皇上可要担心你慕容萤嫁不嫁的出去了。毕竟有嫁妆,也得嫁的出去才行不是?”
这句话听的慕容萤心底擦火,但还是摆着架子,有些高傲和指责的道:“慕容镜你怎如此声扬本公主的名讳?这可是犯了宫规严律;以下犯上,你以为皇祖母为了维护宫规威严,还会保你么?”
听到慕容萤的言语,慕容镜只能感叹着;到底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身在皇宫,却还是如此‘天真’的幼稚!宫规?这所谓的宫规能‘规’住几人?更不用说拿来对付她!想着,慕容镜便有些嘲讽的道:“你是说;慕容萤公主这称呼?既然你慕容萤直呼本郡主的封号,本郡主自然也要回礼一翻了,连名带姓带尊称,你不觉得很尊贵么?而且本郡主长你几岁,又是长公主之独女,你还应当唤本郡主一声堂皇姐。而且太后会不会因为你的无理取闹治理本郡主,岂是你一人说了算的?待会惊动了太后,又扰乱了隐佛寺这清修之地…”
慕容镜望着若有所思,斟酌再三的众人,不由的觉得好笑;一群小孩子过家家,她跟着凑什么热闹?这么大了还和一群孩子比。但是若不是慕容萤侮辱银屏的存在,她也是断然不会理会这一群人的。想到这里,慕容镜定神的望了望银屏一眼,见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而目光微垂的思考些什么,眸子里有的只有深思,便也不再关注她。
慕容镜后面的话隐含的意蕴,慕容镜不说,就算再没脑子的人,只要在皇宫里蹦跶几天也会清楚,五国里谁不知道东阳国最注重这礼祭之修了,更不用说当今太后就是一位信佛的痴迷人士。若是把这么个地方弄得乌烟瘴气,她们指不定就要在佛寺里修行渡过下半身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未有发生过,众人的思绪好似都想到了这里一般,统一的将视线转向一身素衣的慕容意身上,但也仅仅只是一眼,便有些知趣的将目光收回。慕容萤这时完全没有了她原来望向慕容镜的怒火与咬牙切齿,只是瞄了一眼慕容意,眸子上下转悠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此时的慕容意的眉目里顿时多了一分惆怅,似乎是忆起了一些事情而有些出神…
慕容镜见一帮人停歇住了,想不理会她们走入内殿时,却不想慕容意突然快速走向前来,对她道:“他,你惹不起!”
刚听到慕容意的话时,慕容镜微微一愣;什么意思?谁她惹不起了?她惹谁了?而且这次找茬的是慕容萤,慕容意竟是只字未参与其中…后面的银屏也在纳闷着;大公主这次没有暗中给郡主使绊子。上次两人交锋的时候,这位巴不得把郡主撕扯碎片,现在这眼神,望过去怎么好像还有些关注?这无厘头的话也是说的慕名奇妙。
慕容意见慕容镜好似并不怎么理会她,便扯住她的衣袖,有些着急的道:“不要告诉本公主,你不知道本宫主在说什么!也不要告诉我你近来与传闻中的改变,不是因为五国的权贵要来!不然你千墨染屏吸引注意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听到这里,慕容镜总算是听懂了慕容意想表达的话了,但是她很好奇;前几天千秋斗茶的时候还非要害死她,这一刻倒是来提醒她来了!若不是昨晚派出的百灵带回来的讯息,她此刻就会觉得慕容意小肚鸡肠;自己得不到,就来来半威胁半提醒的来找别人的事!让别人也得不到!话说那夜出现,被慕容意称呼为;嬷嬷的是谁?慕容意恨的是谁?知道寒王姬函的嗜血后,她今天见到自己就来提醒她是为了什么?不要说是因为良心发现,这样世界上就没坏人了!而且她也觉得慕容意的脑子还是欠思考,她要是想吸引注意,聪明点的就会放长线钓大鱼,至少要在五国权贵来了到齐之后,来个一染成名!然后再去招蜂引蝶什么的。又怎么会在区区一个蜜妃的盛宴上显露出这等光芒?来显摆自己有多聪明?有多有才?自己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慕容镜越想越无语,望着慕容意有些关切的目光,慕容镜拉开她的手臂,道:“那种男人女人自然惹不起!”说着缓缓向前走去。走时,慕容镜突然想起一抹红色的严峻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悠悠的道:“男人到是有可能!”
后方的慕容意听到慕容镜姗姗来迟的话语,不由的目瞪口呆的望着慕容镜离开的背影,有些缓不过神的摇摇头;刚刚慕容镜说什么?她的意思是…是说……
慕容意后方的贴身丫鬟在听到两人的对话时,身体不由的轻颤了一下,偷瞄慕容镜离开的背影充满了震惊!这话…这种话是怎么被东阳国最宠爱的郡主说出来的?
佛堂里只有传经念诵和木鱼敲打声,众人跪拜完后后,按照礼佛的规矩,要抽一种名叫隐签的东西,说白了也就是抽签!据说这签很神,一人若是几年之内的非常时期常来佛寺礼佛抽签,那么这签抽的两三次是同一支签,接着就有人说这时命签,代表着人的命运,所以屡抽而同。这传说有些邪门,慕容镜上一世听到这事,就当耳边风吹吹,这次倒是来了,也不知到这传说中决定命运般的签,是不是有那么邪乎!
这抽签的顺序按照皇家的血脉身份而排,等到太后皇上抽完后,太后望向慕容镜道:“镜儿,过来代你娘抽一签吧!你自己顺道也抽了,免得耽搁时辰,颠簸一天哀家也乏了,早些回寺房歇息才好。”
而此时的众人,却是被太后的话给惊到了!镜月郡主代安慧公主抽签倒是没什么,毕竟这镜月郡主是长公主的独女。但是太后确是让镜月郡主之后抽签,人人都知道什么乏了的都是太后的借口。但镜月郡主毕竟是女子,就算是男子,怎能抵得过皇上的儿子?未来的天子?总不能让这镜月郡主来当皇帝吧?众人望望皇上,见其没有什么阻拦的意思,好似还默许,这时的众人就不淡定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嘛!但碍于太后和皇上,谁敢站出来?这时的慕容谨望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神情和震惊,不由的思虑道;还好那些朝廷里的老古董没来,不然有得闹了!你们这群老古董想揣测谁是未来之君?现在朕还没死,你们就把这群人趁着礼佛插进来打探其情,姜还是老的辣呢!让你们就这样试探出来,朕还叫慕容谨?
慕容镜望着抽完签,向她示意的太后和眉目里有些得意的皇上,在加上佛寺里小声嘀咕﹑滔滔不绝的议论声,便有些黑着脸的走向太后皇上前方的莲花暗筒。毕竟,谁喜欢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来当挡箭牌。但是慕容镜没忘自己的身份,自己还是有些亏欠慕容谨的,所以未有言语,平静地走了过去,她这‘舅舅’啊…
慕容镜摇震了两次第一根签出来的时候,慕容镜身旁的智法大师倒是被这一支签惊的双手微颤,而等慕容镜第二只签摇出来时,智发大师就像是再也等不住了,也不分场合和慕容镜的身份,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到底是谁?”说着捡起两只签,仔细的观赏,有些喃喃的道:“这不可能!莲花隐签中怎会出现两个非命?”
众人被智法大师的举动吓到了,但听到智法大师的言语,又纷纷纳闷起来了,什么非命啊不是命?此时的太后听闻智法大师的话,脸色苍白,似乎遇到了她一身中最难过的坎似的。而此时的慕容谨也有些不可置信,但却连忙问道:“两签非命,可是莲花隐签有何问题?”
太后在听到皇上的话后,脸色缓和了些,望向慕容镜的眼中充满惬意和后悔;早知道就不让你代母抽签了,就算是终身养在郡主府致死不出,也好比抽到非命好啊!
而这时的智法大师的叫嚷:“不可能的!不可能出错的!隐签的许多解法都早已失传,但非命,确实早年师父在的时候为一位女施主解过,这绝不可能记错!”
智法大师的这一声直呼让太后心底窜起的火苗顿时熄灭。而正在这时,一阵清朗的声音彬彬有礼的问道:“敢问师父是何非?”
“何非?”智法大师被这个问题拌住了;什么何非?他一转过身,便看到一身白衣边着紫银带的男子站在佛殿外中;两缕秀发微微而垂,落在白皙的脸颊上,整个人都透露出文人雅士的好骨风,但智法大师见此人并不是慕容皇室之人,却又对他对他恭敬的点点头,行了一个礼节。这行个礼节不要紧,众人虽是看着这温文尔雅的公子好似没做什么,但是他行的礼节却让智法大师更为吃惊,急忙道:“你是…”
智法大师还未说完,洛轻舟便微笑的道:“轻舟这次借慕容皇家礼佛前来参佛,有失之处,望大师见谅!”
智法大师连忙挥手道:“无碍!无碍!若公子有闲情雅致,隐佛寺随时恭迎公子做客!”开玩笑,木玄子的独徒啊!这么一宝贝,自然要留下来好好讨教讨教了!
众人见着智法大师与洛轻舟的互动,不知情的人自然觉得这跳出来的男子发达了,被智法大师相邀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知道这隐佛寺锁雾于山中,而且全寺以静修为主,每天接待的佛客不超过三十人,这人问了一句话就被留下来了,那自己是不是…
知情人士就在一旁看戏,比如说慕容镜、杜风等人。有部分人是处于迷糊状态的,比如说太后和皇上,太后见智法大师待洛轻舟不凡,心中想到;定是位高人!想到这里,太后望着智法大师手中的签,问道:“这位公子方才出来问的问题是何意?”
洛轻舟听见太后的询问,望向一旁的慕容镜微微一笑,道:“轻舟只是觉得,此非命非彼非命!”说着,借拿了智法大师手中的隐签,望了一阵子道:“此两签其中一签为女己‘妃’!是故为妃命而非非命!”
听到这话,太后揪在一起的心,顿时舒畅了一阵子,心里默念了千百次;不是非命就好!不是非命就好!而在一旁看戏的众人听见此签为妃命而非非命时,倒是未想其他的,反而在琢磨;妃命?当妃的命?王妃?皇妃?还是太子妃?
说完这话的洛轻舟早已趁着人群的骚动消失的无影无踪,急的智法大师满殿的找,隐佛寺史上第一次出现了礼佛时;众不静、礼不安、杂反乱、躁反动的奇景。而此时的银屏竟然也从外殿进入内殿中,跟在慕容镜身后,进了佛像后的清静禅房里,关上“吱—呀—”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禅房内静得好似清晨之处的山谷,一位白发老人闭目跪坐在一尊佛像前念经。等了接近快一个时辰后,慕容镜坐在木椅上,悠哉的看着手上的书。这时老人终于终于张开双眼,问道:“施主为何在老衲的禅房坐了快一个时辰未走?”
慕容镜有些含笑的望着老者,摇了摇手中的书,道:“书好看。”说着,将书放回原来的红木书架上,望向老者道:“您在禅房许久未出,难得邀我进来,后生晚辈岂敢来而走之?”
银屏望着两人打哑谜,识趣的退在一边,静观其变。这时老者布满沧桑的眸子里闪出了一丝明亮,嘴角微微带笑,有些放下了古板和长辈的架子,对慕容镜道:“如何看出来的?”
慕容镜好似有些埋怨道:“您安置的如此巧妙,将其中的两支签合在一起定在筒里,形成的密字甚是高超,晚生佩服!”
老者闻言,笑意更甚,道:“倒是个眼尖的丫头!”
慕容镜突然想起那个甚是怪异的传说和自己所抽到的,洛轻舟所谓‘妃命’签,问向老者道:“您说;抽出的签亦真亦假?”
老者笑着回道:“你以为呢?”
慕容镜低沉了一阵子,道:“非真非假!”
老者听到慕容镜子予的答案,有些惊奇,便问道:“何解?”
这回慕容镜想都未向便道:“无解!此似与死生之道;未知生,焉知死?”
老者听之后,提衣而起,仔细的打量了慕容镜一番;一身素白衣着于其身,面目坦然﹑悠闲的站在自己面前,既然听过隐佛寺里的传闻,那么以眼前这位女子的聪颖,不难猜出自己是谁,但也竟如此淡定,后身可畏啊!想着,老者微笑点点头,道:“然,但不全然!天地之变何其无穷也,命中如此,也是作无解!”
慕容镜望着眼前的老者,她听说过这一类似于隐签的言说,自然也清楚老者就是传说中能窥测天机的人,这传说一直是不可探看的神话,窥测天机这种事情,她慕容镜作为现代人,自然是崇尚科学的了,但是许多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想到五经中的五经之首的《易经》,不就是这些玄学的么?虽然在现代被当作招摇撞骗的手段,但是古人确实极其推崇的,这种逆天的事,大部分人皆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现在自己竟然见到了那传说中的人;满脸的褶皱在白眉的遮掩下还是显楚易见,狭小的眼眶里像是水泉般滋润着黑眸的乌黑,长至腰间的白胡须干净亮丽丽,在窗外微射进的光线下闪闪反光。望着老者,慕容镜不由的猜想道;这全身白成这样,到底活了多少岁了?这传说可是有接近百年的历史了,现在还活着,当真的长寿啊!思绪截止到这里,慕容镜还清楚自己在这里耗费了许多时辰,便直接问向老者道:“您有意将我招来此处,欲意为何?”
老者听着慕容镜的提问,也不拐弯抹角,道:“郡主可信命?”
慕容镜听着老者的话里变得严谨的称呼,反问道:“大师可真的信佛?”
老者答道:“老衲归依佛门多年,何来的信与不信?”
慕容镜听着老者超脱问题的言语,佩服了一阵老者的心境,已达到如此‘上善若水’之境。但却不避自己的想法,道:“我信命与不信命就如您信不信佛一般,佛只是能让自己寻求一种宁静,没有俗世的纷争,没有追权的狂躁,没有守权的高寒。而不能满足人之初的本性!我的命,是我走出来,就没有所谓的信与不信!”
老者听闻慕容镜的话,好似有些劝阻她认命一样,道:“郡主终归为妃命!”
慕容镜听到老者的话,转了转眸子,道:“女己妃!女为己为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签很普通!此乃人之常情!”
银屏站在一旁用袖子擦擦冷汗,心想道;郡主,你还真能掰!不过这话也没错。老者听到慕容镜这话,倒是有些安心的样子,道:“人之初时性本善,郡主虽是不信命,但郡主载载三世之缘,为的;不就是不相错过?”
慕容镜听到老者的话,有些吃惊的道:“性相近,习相远?”
老者听闻慕容镜的话,赞叹了一句,道:“郡主悟性极高!”
慕容镜听着老者赞叹的话,心中燃起的希望瞬时破灭,心底喃喃道:三字经啊!…可惜不是!但后面的话语,却让慕容镜如水般的心境被彻底打破了,急忙问向老者道:“三世之缘?可否请您说清楚?”
老者见到目光冰冷、处事冷静的慕容镜突然因为自己卜出的卦象如此激动,不由的感到奇怪,便领她到偏房的禅房中,指着地上的八卦图道:“这便是老衲昨夜卜出的卦象。郡主虽说不信命,但老衲说的命;是注定的天机!若是没有因果善恶,何来的或真或假的轮回?天命一般不会插足于人命,若有之,则世无常!老衲见郡主或许是冷心之人,但却不是冷情之人。郡主若是真的想涉足这乱道无常的世事,切勿忘了人最根本的真心!”
慕容镜听着老者的话,望着地上论列有序却变幻无常的八卦图,向来冷静的心底,发狠的一抽!她明白这冷心与冷情的区别,这是慕容镜印象中第一次如此看清自己;冷心待己,却不能轻易冷情待人,待自己最亲的人,她前世最大的缺点就是犹豫不决,顾念太多心中所谓的道义,但却因为家世的原因,没将这感情用在对的人身上。这一世她重生的时候便让自己彻底冷血,不再注重任何人的感情,至少她认为那样可以不再有缺陷!但待人的真心,有人能信己,确是她原来真正所追求的那种感情,可惜却被沐影柔利用之尽。想到这里,慕容镜转身望了望银屏,心底涌入一丝暖流。
老者望尽慕容镜眼底数种的变化,道:“老衲潜心静修百年载,最奇怪与人的,便是;人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时光;人们用自己的健康换来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因此,人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人们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临死前,仿佛又从来没有活过。人生最大的厄运莫过于等待死亡,因为一般人活在世上,都是活在对未来的期望之中,可是倘若知道死亡近在咫尺,往往也就心若枯水,一切都不再有意义。故知万法尽在自心,何不从自心顿见真如本性!”
老者说完,避开地上摆设的图卦,将一卷泛黄的纸业交在慕容镜手中道:“老纳也是东阳国的百姓,不管这传说是真是假,望郡主力保东阳不受他国所牵连,解开这两百年前之谜。”说着,深深的望了一眼慕容镜,眼里的期望让慕容镜有些吃惊,乌黑的眸子里还带有这一些不舍!这种情绪让慕容镜一时缓不过来,等她不纠结的时候,老者已经走向佛像前,揭衣跪拜,拿起木鱼敲了起来。
慕容镜卷开泛黄的纸卷,见着上面的字眼,心底顿时猜出了老者方才话中的意思,但想起老者最后语重心长的话,便对着老者的背影行了一礼,道:“多谢您的指点。至于两百年前之谜…我只想说;并没有什么势力是永久存在的,发展至终的结局都是走向灭亡,这就如人的生命,您看人可看的如此之穿,怎会不明国无千秋万代的道理?其实世间人们所追求的;便是像花火般盛放在高空中最美的一刻,便足矣。”
老者听着慕容镜带着银屏两人的脚步声越离约远,直到木门轻声的合并,那双眸子才张开,望向佛像喃喃着:“两百余年竟是还未如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看得透彻…倒也罢了!罢了!……”
 ̄题外话 ̄ ̄ ̄
磨蹭了好久才打完,过年的时候很久没更,今天的万更送给大家。o(∩_∩)o
第49章 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