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腾的人马在肥沃的土地上奔走着,如风般快速的穿梭在丛林之间。直到看见不远处的灌木林中:透过草叶的灯火闪耀,马儿身旁略微烦躁的气息才慢慢静下来,等到了一方火苗旁,马上的主人才拉扯着马缰绳,让奔波已久的马儿停下来休息…
一名蓝衣男子庄严的坐在马背上,深木色的笄梳束着略灰的长发,用暗白色的短簪插曲固定,笄上刻画着贝壳形条纹,条纹旁边刻画着云朵漂浮不定的状态,正前方的中间镶嵌着一棵深色的茶绿石,柔顺的长发至脑后垂下。前额下的淡眉如柳,眼眶里的灰眸折过篝火的照射而炯炯有神,鼻梁微挺的凌架于宽厚禁闭的双唇之上。淡蓝色的宽衣上点缀着一些行云流水的白色纹迹,庄严高雅的衬托出男子二十年华的风韵,深蓝色条纹的袖边下:强劲有力的双手拉扯着马鞭绳,使刚停息下来,躁动不安的马儿在原地打转。
透微侧偏,望向左上方悬立在树梢上的身影: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异常的明显,黑发被深橙色的系带紧绑在一起,聚集而稠密,两屡秀发从正额中间缓缓垂下,面目清秀中带着一丝沉稳的气息,双手环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时不时的用手碰触着自己的下鄂,双袖上深紫色的花纹明显易见,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追随着他深究的目光探去:只见一身黑衣男子迎风伫立在一推微凸的乱石之上,发如浓墨,眉如月钩,神情随意悠闲着,一面银白色的琉璃面具遮挡了那引人入醉的容颜,晶莹的薄唇微微上扬,左手拂袖的放在腰前花纹繁琐的系带上,右手放在身体后方,修长而白皙的手上正把玩着一枚圆形玉缀,头微仰抬,深邃的望向夜空,目光深有所思的注视着光茫璀璨的北辰星。身后站立着一名白衣男子,好似在与黑衣男子谈论着。
不远处的身穿深清色的男子:厚发梳于脑后勺,用黑色短带系锁着,低头专注的擦拭着自己手中剑时的动作挡住了他的面貌,深青色的色调使他专注不一的动作越发的沉稳端重,他双膝打坐在地,用白色布料轻微擦拭剑的同时,时不时将发出寒气的剑朝上,望向剑锋,又重复着自己擦拭剑时的动作,神情沉稳,目光不变。每一堆的篝火旁都围坐着一群议论纷纷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像是脆弱的芽叶迎来了希望的光芒和露水…
“喈”马儿轻微的呤叫声响起,像是在为众人忽视它的主人打抱不平,左上方的男子迅速望向地下蓝色的身影,打笑道:“電,什么时候把马调教的这么好?连招呼都帮你打好了?就是可惜慢了点!…来晚了,戏完了!”
段電轻笑道:“那你又赶上了?”说着望向正在前方交谈两人的身影,继续道:“我看着,戏,还在唱。”
说着便转头向阎砜问道:“如何?”阎砜左手撑起下鄂,摩擦了一阵子,食指上扬,微指向斜下方两人的身影,道:“不是看见了吗?”
段電眼神轻挑,扬眉问道:“你也是这个态度?”话音刚落,白色的身影从树梢上一闪而过,“哈哈…”阎砜爽朗的笑声在空中飘荡的同时,早已轻站在了马背后方,靠近段電的耳后垂,轻语道:“质疑吗?”
还未等段電有什么言语,阎砜就迅速的越过段電的上方,翻腾在空中的同时,语气里有一丝的敬佩道:“可是我目前速度的几倍!”说完,犹如羽毛般轻盈落地。
段電紧了紧眉,望向地下的人,压低着洪亮的声音,道:“速度不能代表什么,武功再好,也需要带领我们的能力!”
阎砜轻哼了一声,头微上扬,道:“只要能在我的领域征服我,我就赌一把!”段電阴了阴眸子,黑着脸,道:“这,不能被当作赌场!”
阎砜的身影在转身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气中只飘荡着玩味的轻蔑声,道:“这场赌注,早就开始了!从我们出身的那一刻起,他早已存在…”
杂草丛生的乱石上,慕容镜拂袖聆听着祝羽关于这些年,千音楼的发展,禀告完毕的时候,慕容镜缓缓传来,说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祝羽微抬起头,偏向刚刚打斗的丛林灌木,道“你若不想让我知道,又何必将杀气微微腾出?”慕容镜轻“哼!”一声,道:“没有防御的中毒,就确定我会出手?”
祝羽望向篝火旁围坐着的千音楼众人,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你征服他们,一个很好的契机吗?”
慕容镜不语,祝羽望向眼前的男子道:“什么都不疑惑吗?”慕容镜转身,望着祝羽道:“你不是,先开口了吗?”
祝羽清笑道:“自信的自负…!”慕容镜的嘴角保持不变的弧度,道:“在这点上,你比我更甚!考察就这样结束了,还是刚刚开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不知道: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
祝羽的眸子里充满着坚定的目光,答道:“赌,如果没有自信,在还没下注之前就会被自己心中的恐惧打败!”说着,顿了顿,继续道:“阎砜、东镭、段電、祝羽,都是五国发生动乱后,千音楼主力留下来接班的后人,从那时起:只要是加入千音楼的人都在赌!千音楼发展、被覆灭,在兴起,在覆灭,不知道经历多少这样的风风雨雨,直到今天!…从我们四人出身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背负着等待的使命!”
慕容镜沉眼望向祝羽道:“就这样确定:是我?”
祝羽望向夜空中最璀璨夺目的星辰,道:“北辰星现,千音楼出!”说着,顿了顿,望了慕容镜一眼,继续道:“玉银琉璃,墨盒心雪!”
慕容镜不语,只是静静的望着漆黑的夜空上闪烁的星辰,冥想道:这,是信仰?能让后代千秋的人支持到现在,只因为心中有那样一蹿或实或虚火苗的种子?…上一世的自己,从未发现过:千音楼的楼塔上雕刻着如此岁月的痕迹,包涵着世世代代前人的希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魅力,能让这股势力这样顽强不屈的坚持着?
慕容镜沉思着,祝羽的声音缓缓飘来,道:“那名女子叫唐薇,武林中称她为:毒娘子。武功虽不高,用毒的技术却诡计多端!最近她的组织加入影阁,这次出来应该是代表影阁,向千音楼发出海令!海令是影阁阁主宫阀那个老匹夫发行:吞噬江湖大小帮派来壮大自己势力的一种卑鄙无耻的借口!现在…”
慕容镜继续祝羽的话,道:“现在按风不动!影阁花了那么多的精力玩,怎么样,也要礼尚往来的过几招…”
“什么?”祝羽像是没有听清楚似的,疑惑的语调脱口而出。他还以为……慕容镜放下略微高昂的头,转向祝羽道:“这么多事情当中,你是不是从未有过丝毫的质疑,你是最明白的,聪明人不需要我说破…”
祝羽不语,慕容镜继续道:“讲的详细点:江湖任务的记录策第一本第三百六十七页,第二本从三百九十三页到五百六十四页,第三本从五百二十一页到最后而营商录…几乎是全部!虽然是很细微的改动,在这个时代,将册子改成这样的,应该算是这一行高手中的高手!既然要玩,就玩开!”
祝羽继然不语,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六七本八百多页枯燥乏味的书,略翻都能有如此细致入微的观察…洞察能力非比寻常!但愿,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千音楼再也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了,意志再坚定,也耗不过时间的腐蚀…
慕容镜望着祝羽沉思的眼神,像是看破他露出异样眸子里的信息,道:“目标明确的坚定,做不到。只能说明:自己,不够强!”
祝羽像是被震住了,不久单膝跪立,双手合拱,声音恭敬道:“属下祝羽拜见楼主!”
慕容镜将地上的祝羽扶起,淡淡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爹娘!每个人都不能轻易下跪,无论是谁!包括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说着,顿了顿,发出悠长的声音道:“水…”聪明人懂得,这是一个代号。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站在高峰之巅,必须学会心若善静,即止如水…
沉默的气息在空中飘散着,东镭擦拭剑的动作突然停止,寒剑合鞘,淡淡的望了前方两人一眼,段電与阎砜相互对视着,一言不发……
“半月后的寒潭边,冰会和你们碰面!也许会带一两个人来,不用客气,用你们最严厉的教导调教,只要留下一条命就可!同时,会带来千音楼以后的发展的计划策,千音楼主力将会全力从暗中培养起这个势力,暗里架空千音楼,冰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帮助你们执行与完成!在这半个月里,你们只需要在各国选好特殊的地理位置发展商业。钱,总是最好的资本!”慕容镜冰冷的话语打破了沉漠的寂静。
祝羽脸色不变,心里却正在理清着这杂乱无章的命令…语气略微不满的对慕容镜道:“架空千音楼?那是我们的据点!世世代代前人的结晶,防御是最牢固的!恐怕不妥!”
慕容镜望着祝羽略微不舍的眸子,冷语道:“万物有生必有克!在千音楼里是最牢固的!世世代代的一成不变,还会是最强?时代是会改变的!要是真的要对得起前人,就应该在他们的基础上做出比他们还强的防御!”
祝羽不语,他没有那么固执,他知道:千音楼的设置与防御时间长久。但,那是幼时与父亲一起专研的地方,多多少少影响了他理智的判断吧!想到这里,祝羽问道:“冰是?”
慕容镜的莹唇勾起一抹斜度:“水的另一种形式!相信以羽的判断力和自信,应该能分辨的出来!”
说着,整个人早已蹲站在树干上,偏头望向祝羽道:“把刃刀拿出来吧,你挥舞长剑的动作实在不怎么禁看!”
慕容镜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丛林间,黑色的身影瞬时与夜融为一体,隐秘的无影无踪…
祝羽望着远去的身影,低头望向自己长年练刃磨出来的痕迹,看向地上的阎砜、段電、东镭以及千音楼众人道:“音现楼出!”强劲有力而坚定的话语就这样引在了众人的心中…
静谧的灌木中,一个身影坐在篝火旁斜望着远处聚集的人群,不由的“呵呵”一声,低头冥睡,嘴角挂着遐想笑容……
第33章 宿命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