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里命人备好了草药和热水,上官千里解开了女子的衣衫,一片一片触目惊心的紫红色的痕印着实吓了上官千里一大跳,上官千里小心的褪了楼凝月的衣衫,将楼凝月抱起放进浴桶里,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女子看见上官千里坐在一边的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自己「师父……」女子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泡在药桶里,草药清新的味道让女子觉得顿时精神了不少而草药也对自己的伤有着极大的好处。「亏了你自己还是个大夫,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师父……我…」「知道你跑了一整天的路根本就没休息,你先泡,泡完药浴一会儿再跟我说吧。」「好,那劳烦师父了…」上官千里摆了摆手走出浴室,看着上官千里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了视野里,女子疲惫的闭上眼睛将身子沉入水中,陷入了沉思。
良久,楼凝月的眼中多了一点点光彩,却不及以往流转的绝世芳华,女子起身,由于脚上腿上的伤让楼凝月的动作不如以往灵活。擦干身上的水滴,打湿的发丝散在光洁的背上遮住女子赛雪的肌肤和娇俏的身材。楼凝月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和脚上的伤,不禁自嘲的笑笑,那个人,怎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楼凝月为自己上药,清凉的药膏沾在腿上脚上的伤处,很舒服,透着丝丝清凉,可下体的疼痛却始终无法得到缓解,下身一抽一抽的痛。楼凝月整理好衣冠,将青丝用玉钗束起,宛如临世的仙子。却始终除不去楼凝月眼中的凄楚和疲惫。「凝月啊,告诉师父你发生了什么?」「师父…我……」女子刚一开口却早已带上了哭腔,瘦弱的女子蜷缩在床角,委屈的神态,像极了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儿。「别哭……凝月,告诉师父你怎么了?」上官千里轻轻拍着楼凝月的背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轻轻安慰着她。还真是安慰孩子。
上官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容颜,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还是当年倾城之姿的上官千里,还是当年脾气古怪的玉面鬼医,还是那般豆蔻的年华,只是这心却已经沧桑。上官千里这时却不禁心疼起眼前的女子。「师父……我在皇城以医斗医赢了皇城最大的医馆,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去悬壶济世,可是……师父,救人也会遭报应啊?……」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凝月,接着说。」上官千里打从心底替眼前的女子高兴,他的徒弟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仙医」楼凝月啊,「我救了一个人,一个重伤的男子,他有一种平步青云的气度,我觉得那么美好的男子若是死了就太可惜了……」「所以你救了他?」「嗯。」女子看着上官千里微微点了点头,「凝月,你被他…」「……」「怎么回事?!」上官千里看着又陷入沉默的楼凝月怒火中烧这么纯净的孩子就这么被那个滚蛋给玷污了?!我要杀了他!敢伤害我徒弟!况且,自己不是也答应过那个人,替他守护凝月的吗?她不忍心看着那个人伤心,因为那个人,那个人他,那么喜欢凝月。上官千里的眼中浮现一丝没落,却又转瞬即逝。「是小陌,我让他帮我抓药,结果,小陌把莈絮魄当成了陌罘陵,才会这样的。」「小陌!?谁是小陌?莈絮魄和陌罘陵这两种草药的确很难区分。」「小陌,是我徒弟……我怎么会知道我堂里的药庐中会有莈絮魄那种东西啊!」女子的脸一直红到脖子。
「可恶!那个混蛋!竟然把凝月给……」上官千里简直是要气死过去,如果这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了,那他岂不是要伤心死了?而自己根本就看不得那个人有一点的难过和委屈,上官千里越想越气抓起佩剑就往外冲,红衣的女子一身冲天的怒气。「师父你去哪把!」楼凝月看上官千里一脸怒气,这简直就是要去杀人啊,楼凝月赶紧冲下床榻,一把拖住了上官千里,「啊!师父……不要啊!你冷静一下啊!」楼凝月顾不得身上的伤扑了上去,总算拦住了,楼凝月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凝月,可恶,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家伙!放开!」「师父,别这样。」「可恶!」上官千里气结,一拳砸在暖玉床上,精致的暖玉床塌了一个角。深厚的内力,楼凝月也惊讶于一个女子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师父,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有着想不通而已,我不明白……」「什么!?什么想不明白?师父告诉你。」上官千里看着迷茫的女子急切的问到。「师父,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我喜欢先生,我觉得先生的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着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什么,先生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是亲人?是兄长?是朋友?是知音?还或者说是意中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先生产生这种情愫,我在无助或者害怕的时候总是希望先生那个时候能够陪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只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却不排斥先生的触碰,我被…的时候我会希望先生能救我,我会希望…我的人不是别人是先生。我被…之后我觉得我有什么一直坚守着的东西被人夺走了。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正不正常,可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去注视他。可是,这样的我应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了……」楼凝月的话慢慢变得泣不成声。「凝月,别哭,我告诉你好不好?」上官千里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心痛的说。「真的吗!?师父,快告诉我,是什么?」看着楼凝月突然泛亮的眼睛,上官千里根本不忍心拒绝他。同样韶华的倾城貌,只是上官千里的眼中却泛着无尽的沧桑。「凝月,你知道吗?这种感觉是恋慕吧。我也说不好,师父没爱过所以也不知道,但是师父知道,只有发自内心才是正确的。而且,凝月,师父希望你可以遵从自己的心。」「也就是说,我喜欢先生并不是什么坏事对吗?」「嗯,可以这么理解。」「哦,师父,容我好好想想好不好?」女子秀气的脸上却是化不开的愁绪。「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凝月,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准给我轻生!」楼凝月微微的怔了怔,这个想法的确有过。但是现在……「怎么会,师父,放心吧,我会对自己每一天的生命负责任的。让我想想吧。」「好吧。」上官千里微微叹息一声。退了出去顺手关了门,独留楼凝月一人坐在榻上。
「先生……」楼凝月只觉得自己好累,好困,楼凝月的梦里谁人入梦来,青衫执卷,儒雅出尘,温柔的眼神仍似当年,「凝月……」这一声呼唤却恍如隔世。
又是夜,静谧安详,如画的女子一身男装独自站立在菱窗边,月光如水。「凝月,你想好了吗?」红衣的女子缓缓开口,打破了夜的沉寂。「还没。我还是很困惑,师父,我想了很多,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师父,你说我怎么办呢?我快要疯了。」「凝月喜欢欧阳墨醴吗?」楼凝月明显愣了一下,微微低下头,「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喜欢。」楼凝月小声的嗫嚅着。「若是凝月喜欢的真是喜欢那小子又怎么了,天赐姻缘,那小子都应该感恩戴德。凝月,你娘亲曾经对我说过,世上的爱情谁有谁对谁错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只要是凭心去爱就无过错。凝月喜欢那个人,那便是那小子的福气,我也答应过锦夜,为她完成她未完成的愿望。凝月,我也对欧阳墨醴那小子说过,我帮他护你平安,等到他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再来找你,而如今,凝月长大了,也该自己做个选择了,是回到皇宫深苑,还是闯荡江湖治病救人,这一切全凭凝月你自己做主。是去找他,还是选择放弃和遗忘,也是全凭凝月你自己的心意。凝月,不过师父还是劝一句,去找他吧,他很想你。」「我……师父…我…」「凝月,锦夜给你传承过凰琳剑法的心法吧?」「嗯,是啊,师父,对不起,凌霄剑,丢了……」「没关系,拿着这个吧。」红衣的女子将一把和月光一样泛着清凛光辉的长剑递给楼凝月,「师父,这……」「这是凰琳剑,是你母后留给你的东西,天下除了你和锦夜,估计再无第三人可以驱使这把剑了。」「心法,你修习了吗?」「还没有……」「如果真喜欢他,你的心告诉你这样去做是值得的,那么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如果不希望成为他的包袱,就努力的去使自己变得强大,用这把凰琳剑去保护他就好了。凰琳剑无刃,一世只出一次鞘,凰琳出鞘便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一世长安。」「可是,师父,我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站在他身边的位子上了,况且,那么善良的人,天下又有多少女子为他倾心呢,那样美好的人若是被我束缚限制……」「不会的。」上官千里的眸子里折射出坚定的光彩看着退缩的女子。「凝月,如果你不去找他,不问问他,他是怎么想的,你不甘心,他也不会甘心的,我不想你们彼此错过。」楼凝月有些微微动摇。「师父,我……我不配了……」「他不知道,你不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我……」「凝月,师父还是劝你,去找他吧。」上官千里精魅般的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上官千里更像左右人心的魅,她的言语也带着迷惑人心的魔力。楼凝月看着对自己有这再造之恩的女子,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摇了摇头。上官千里看着楼凝月的表现吃了一惊,「我不会去找他,若是有缘自会再见,就看我们有没有这样的缘分了。师父,我要走了,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凝月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多大的伤害,多大的苦难我没受过啊。凝月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的,师父,放心吧,那么,师父,凝月要走了。」楼凝月已经站在了门边。清洌的月光撒在楼凝月身上,一身孤寂。「凝月,去吧。哈哈哈。这才是我上官千里的徒弟,这才是慕容锦夜的女儿。」上官千里放声大笑,一袭红衣的上官千里宛如世上最妖魅的红莲,盛放,只剩一室绝世的风华。上官千里背过身子,对着门边的楼凝月挥了挥手。「去吧。凭心去爱,师父只希望你幸福。」白衣少年对着室中的女子行了三拜,一如当年那个初露锋芒不谙世事的少年。绝世的容颜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让人为之恍惚。衣袂飘飘,少年回望着身后屹立在室内的女子,翻身上马,「无尘,走吧。」银白的骏马飞驰而去,凌厉狠绝。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