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和第六科的人聚在一起，朱虞拿着疑问，直接将两个科室的负责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分析着这个尸体上的所有痕迹。

“尸体应该是在做手术前被清洗过的，皮肤上面的残留很清晰，是很普通的沐浴露。”法医姚翔解释着，“而伤口上的残留，则是一种专业的医用清洗剂，在所有的医院都有配备。”

“不，并不是所有的医院都会配备，”朱虞看着姚翔，“只有正规的大医院。之前我调查过的案件之中，就有一起医疗事故，患者只是做了一个小手术之后，伤口溃烂导致死亡，调查后发现就是因为医疗器具没有清洗干净，用的是劣质的或者说是假的医疗器具的清洗剂。”

“还有这样的情况？”姚翔很是惊讶。

“嗯，”朱虞点头，“请姚法医把样本给薛科长，随后我们便可以去各大医院调查取样，进行比对。”

“嗯。”姚翔也很是赞同，“不过，大医院用的应该都是合法合规的，可能没有什么大区别。”

朱虞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能够缩小范围，就缩小范围。”

而且，她总是觉得，虽然李沐只在这几家的医院里面做过检查，但是不代表只有这几家医院有他的资料。

还有，要调查的不一定是样本，而是你去取样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发现什么问题，看看有谁会露出马脚。

每个医院的手术室使用情况，还有医疗用品的消耗和使用情况，都是有记录的，这一点，也可以查到些蛛丝马迹才是。

“还有就是，”朱虞指着李沐身体上的伤痕，“姚法医已经推断出，这个伤痕所使用的器具，还有时间么？”

“时间，倒是很简单能推断，”姚翔解释着，“从出血的情况和皮下组织的变化，是在他死之前12个小时左右，但是，这个造成伤痕的东西，却还不还判断。”

“哦？”朱虞不明白，到底哪里有什么问题。

“一般来说，用了打人的，可能是皮带、鸡毛掸子、或者树枝什么的，之前在很多家暴案里，做活体检验的时候遇到过，”姚翔摇头，似乎很是疑惑的样子，“但是这个痕迹，我还真的是没有见到过，可能是什么特有的长条形物体。”

“嗯。明白了。”朱虞点点头，然后记下了，他转头便看向薛远，“薛科长，这个痕迹，还要麻烦你做一个简单的模型还原，也让我们能尽快找到那个东西。”

“我知道。”薛远点点头，看着朱虞身后的马垚笑着，“我说你一天到晚像个跟屁虫一般，跟着人有什么想法？”

马垚刚刚好不容易让朱虞答应他让他跟着，现在正拿着笔记本在一边做记录，比起自己上学时候可要认真多了，“我就想多学些东西，薛科长你不是说我，整天不务正业么？”

“哦哦哦，”薛远不再取笑他，“怎么，有没有考入我们第六科的意思，我们这边很缺人手啊。”

“第六科，算了吧，”马垚连忙摇头，“你们科室这几个都是研究生毕业来的，薛科长你还是博士，一屋子太专业了，我连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呢。”

“怕什么，你这么聪明。”薛远一直都想套路一下马垚，毕竟是个好苗子，不能白白浪费了不是。

“薛科长你就饶了我吧，我就想……”

“就想简简单单的上班下班，赚钱买彩票发财是吧？”薛远一语道破。

“我不就买了一次，中了个三等奖么？”马垚被问得有些尴尬，“我可是报了单位的，不然这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可不好解释。”

“就买了一次，就中了三等奖，你这个天才，只怕好好计算计算，”薛远一副调笑的看着马垚，“估摸着，这头奖……”

“薛科长，这个彩票什么的，”朱虞立即站出来给他解围，来这里一段日子，也听说薛科长的这点喜好，“都是随机运气，他啊，没心没肺的，向来比一般人走运。那就多谢薛科长了，我们先出去查案了。”

马垚立即跟着朱虞就逃走了，其他的同事也都出去办事了，朱虞本来想去每个医院查看每个医院的医用清洗剂，但是马垚拦下了她，“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我在办公室就能搞定，你等一等。”

不到一个消失，马垚就将全市的医用清洗剂采购的情况找了出来，所有的公立大医院都有，有几家私立的医院，也用的是同样的医用清洗剂。

而且，三家被怀疑的医院的医用清洗剂使用的情况，也全部标记了清楚。

“妇幼保健院相对较少，”马垚介绍着，“大抵是产科所用，七八月份的使用量较高，这个和九月一日入学有着显著的原因。一医院和二医院，两家医院则是一直都是使用量很高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所以，要查这样细微的用量的话，应该也是查不出来的。”

“最小能查到多少用量？”朱虞问马垚。

“最小只能查到一桶清洗剂，”马垚看着查到的资料，“不过，首先我觉得这个凶手，懂得用左手代替右手来进行犯案，应该是个反侦察意识很强的人，而且尸体清洗得那么干净，一点皮屑和毛发都查不出来，孩子的头发都是被剃光了的，凶手这么谨慎，我觉得不可能是医院的医生。”

不是医院的医生？

那么这些个清洗剂的残留，还有这样专业的手法。

“那么，其他的什么地方，会使用到这样的清洗剂么？”朱虞问道。

“这医用清洗剂挺贵的，公立医用是因为有规定，必须用，不然，只怕……”马垚说着说着，又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么说来，还真的，只有可能是从正规医用里面来的。特么的，谁这么大胆？”

“是啊，谁这么大胆。”朱虞抓起自己的包，“走吧，出去。”

“还是要出去啊？”马垚其实还是挺讨厌出去的，特别是今天的太阳狠毒，“虞姐姐，去哪里啊？”

“去二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