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龙的案件很快提起了公诉，舆论导向很明显，后来在网络上的争论战，廖家那边也是毫无力气。

一直又一群人，死死的压制着他们不放，连马垚都震惊。

开庭这天，朱虞、马垚作为警方证人要出庭，正在等候室里面等着传召。

而罗成则是在另外的等候室里面。

“这难道是公众觉醒？”马垚刷着手机看着情况，“怎么感觉好像有谁雇了更多的正义之士，来颠倒，啊呸，来还原事情本愿，哈哈哈。”

“你还看呢？”朱虞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那些律师要是把你的过去掏出来针对你，对你证词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你知道怎么说了么？”

马垚自然知道会有这样的律师，“放心吧，还难不倒我。”

朱虞点点头，“方正律所，还真是阴魂不散。”

就在刚刚法院门口，还遇到了刘莹莹，那眼神和滋味简直不想多说。

朱虞和马垚很快被传召到了证人席，分别被询问，朱虞自然是没有问题，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的破绽。

倒是马垚，果然被方川当着整个法庭质问。

“马垚先生，要是我得到的资料没有错，你应该还是个学生吧？”方川的眼神好似在审问犯人一般，甚至带着戏谑，“至于为什么会到刑警队作为技术员任职，这其中的缘故马垚先生能给我们讲讲么？”

马垚今天可是难得的穿了西装，但是却也掩不住稚嫩和一身匪气，“是，我是电子科大学生，因为曾经接导师的要求，帮助警局内网测试有没有漏洞，所以便攻击防火墙进去改了些资料，确认果然有漏洞。后来帮助警局内网全线更新升级，加固安全，被我们队长看中，作为特聘任人员进入警队。这个是我的特别聘任书，还有什么问题么？”

马垚眼睛看着方川手里的资料，怕是拿不出来了。

他们肯定是想要针对马垚的过往，让所有人怀疑马垚的人品，从而造成所有人对他的证词产生怀疑，然后再颠倒舆论，但是这些事情警队那么多人，怎么会想不到。

马垚的导师那边自然也是沟通好了的，确保万无一失。

发现马垚这边也没有漏洞之后，方川例行询问了一些，便放了马垚。

随后，他们则是出了下一招，不出所料，他们已经与所有的受害者家属达成了和解，受害者家属当庭纷纷对廖龙的所作表示谅解，为他向法院求情，请求轻判。

方川则是又将廖龙对柳城的贡献夸大，将他塑造成一个青年才俊，不过是酒后乱性，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而且已经及时挽回了经济损失，真诚下跪道歉，得到受害者家属的谅解。

不过，检方这边却不可能松口。

危害公共安全和交通肇事罪的定刑，差距很大。

刑警队提供的证据很充分，肇事时候的监控视频，以及他的血液酒精浓度测验。

廖龙有吸毒史，但是在当天的尿检，没有查出问题。

不过，后来刑警队顺藤摸瓜，将廖龙之前的所有黑历史全部挖出来，都找到了证据。

再者之后，便是传召罗成。

罗成当时还坐在轮椅里面，手脚都打着石膏。

“罗成警官，”方川依旧十分犀利，“当时的情况，若非是你采用这样的方式，也不会造成文具店老板惨死，你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为什么要这样的冲动？是你失误？还是你和我的当事人有什么私仇？”

罗成摇了摇头，失声笑道，“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是啊，在中学时代，我和廖龙还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而且曾经还因为打架受过学校处分，可是……”

“这么说来，罗警官是承认和我当事人有旧怨了？”方川看罗成承认了，立即打断他的话，“那么当时在追逐我当事人的时候，请问你有没有因为私人怨恨，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呢？”

“没有。”罗成很是坚定。

“一点都没有么？”方川咬着不放，“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啊。”

“卧槽这该死的，”马垚开始有些担心，在隔壁证人等候室看着里面的视频情况，，“居然这么不要脸，十几岁的上学打架的事情也拿出来说。”

朱虞也是抱着双手在胸前，十分担忧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一个与我当事人有私仇的警察，在那样的情况下，采用这样激进暴力的执法手段，造成了一死多伤的严重后果，”方川言之凿凿，“辩方认为文具店老板的死，与我当事人无关。”

“我没有，”罗成的声音微弱却坚定，“我只是做了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情，完全没有想过任何私仇。”

“是么？”方川继续逼问，“罗成警官，曾经和你一起打架的同学，现在却是一个身价上亿的实业家，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妒忌。”

“妒忌？”罗成冷冷的看着方川，“可笑。我是一个警察，当时的时间正是学校兴趣拓展班下课的时间，若是我不这么做，前面的几十个学生只怕都要成为车轮下的冤魂。”

“你的意思是文具店的老板就该死么？”方川声音突然间放大，“难道现在的警察都这样不把人民的性命不当成一回事么？”

“我没有。”罗成依旧否认。

“那么可以采用那么多的手段，为何你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方川咄咄逼人，简直将罗成逼到了死角一般。

“卧槽！”马垚嘴巴咬着自己的手指，“这些律师，到底要干什么？每个人只怕都被他们挖得干干净净的找破绽，真是可怕。”

“是啊。”朱虞站在原地，紧紧的皱着眉，“不过不用担心，相信罗队。”

罗成在庭上沉默了半分钟，看着方川得意的模样，四目相对之间，慢慢的冷静下来。

“是，我之前是和廖龙一个中学，也打过架，”罗成稍微动了动自己的手脚，然后坐得笔直，“可能你们也找到了打架的处罚通知书，但是上面却没有说明我们为什么打架不是么？”

“为什么打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有了这样的私仇？”方川强调。

“不，”罗成立即反驳，“这很重要，当时打架的原因，是因为廖龙当时欺负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不是简单的欺负，而是将人从楼梯上踹下去，造成重伤。当时我是年轻气盛，才会出手打人，后来我进入警队，在严格的纪律要求和训练之下，我已经不再是冲动的少年，而是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这次的举动，我完全是无奈之下采用的紧急避险，关于什么嫉妒和旧仇，方律师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起码坐轮椅也要两个月，要是稍微运气不好，我自己也会死，我犯不着用自己的命去要他的命。所以，于公于私，我自认为我的做法都没有任何不妥，就算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会这样做。”

这一番话下来，在庭审现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休庭两个小时之后，当庭宣判。

廖龙以危害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判处了十八年有期徒刑。

这样的结果，在朱虞看来却也是不够的，再怎么样判刑，再怎么样赔偿，死去的人却也再也回不来了。

罗成稍微运气不好，或者犹豫一点，之后的所有事情，只怕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