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北麓风景怡人,虫鸣鸟叫间,勤劳的农夫正赶着牛羊向山里走去。站在小岛瞭望塔上,隐约得见海鸥游走海面上捕食吃的情形。
秦风带来妲己登上塔台,苏寒双手拄在围栏上,凝视远方。
“大哥,妲己姑娘 来了。”
“昨晚睡的好吗?”苏寒转身迎接,体贴的问道。
“你呢?”妲己反问道。
苏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妲己浅笑的走近围栏,张开双臂享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
“妲己姑娘 ,我的大军会在岛上停驻一段时间。如果……”苏寒吞吞吐吐的道出自己的打算,妲己放下手臂,侧身看他。
“这算是下逐客令吗?”
“我大哥不是这个意思。”秦风插嘴。
“要他说!”妲己语气强硬道。
“我刚刚向乡绅们打听到冷妃墓的所在,我想去祭拜,可是身边的眼线太多,东海王的人会不断来破坏,甚至会派遣大军登陆灭我。我想……在我去祭拜之前,想你离开这里,去到哪里都好。”苏寒不敢正视妲己的眼睛,即便想她留在身边,可是大战一触即发,祭拜了冷妃墓,就意味着他和他的黑衣箭队会葬身在此,因为东海王的海军已经兵临小岛不足十海里的航程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的去留由我自己做主。”妲己撞了苏寒肩头,秦风站到一边,她疾步下塔。
“大哥……”
“由她去吧。你先带领大军离开这里,留下一艘战舰足矣。”
“大哥,我们要同生死的。我怎么可以丢下你,带着兄弟们撤退。”秦风不从军令的与苏寒讨价还价。
“大军撤走之后,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祭拜。要是你们留下,一旦被东海王的军队上岛歼灭,我死了连个替我收尸报仇的人都没有了。”苏寒掏出将令要秦风受令。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我晌午十分率大军离开。我会在妲己姑娘 的饭菜里下药,一并把她带走。”秦风受令后,带着亲信死士返回战舰上部署。
小岛东麓小径,景色也不错。妲己没有回到战舰上,而是沿着小径一直走到山寨的门口。玉尘嫣坐在山涧溪泉边敲打着衣服,抬头见是她走来,便停下手里的工作,打发山寨里的兄弟给她搬来凳子和沏茶。
“妲己姑娘 ,你怎么回来。大将军没和你一起吗?”玉尘嫣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莽撞的问了不该问的话。
“我就是闷了,自己过来走走。”
“妲己姑娘 请喝茶。”一个小胖墩端着茶碗跑过来。
“谢谢。”
“妲己姑娘 ,别怪我多事啊。我觉得你有心事,方不方便告诉我啊,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玉尘嫣解下围裙丢给那小胖墩,屏退了围观的弟兄。
“大将军要去冷妃墓祭拜,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介绍一点相关的事情给我知道。”妲己用请求的口吻,仰首凝视玉尘嫣。
玉尘嫣听是要去冷妃墓祭拜,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她听老一辈人提起过那个地方,但是去过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就算是活着回来的,也四肢不全、两眼无珠、两耳失聪。心仪的大将军要去那里祭拜会不会和他的身世有关,又或者冷妃墓里有什么宝藏吸引着各方来客。
“坦白说,我没去过你说的那个地方。只是小时候听老一辈的大当家说起过那个地方。你们非去不可吗?”
“不是我非去不可,而是他。”妲己语气很沉,任对面站着答话的玉尘嫣都能感觉的到她心里有多么不想他去那个地方。“听说,他问过村子里的乡绅,正在部署何时起程前往。”
“那既然这样,你有什么打算吗?”
妲己摇了摇头,提起手中握紧的茶碗,小口的抿着茶香。
“晌午之前给你答复,你在这里等我回来。”玉尘嫣想了想,义盖云天的应诺,大步走出山寨,去村子里找那些个曾经去过冷妃墓的人打听。
原本宁静的村子里被苏寒派出的斥候探问冷妃墓的事情之后,原本宁静的村子不再宁静、不再安逸。这件事很快在村子里蔓延开来,恐怖的气息要村子里的百姓屏住呼吸。冷妃墓一个禁止在村子里谈及的词汇,一时间要很多老一辈的村民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玉尘嫣热心肠的加入斥候军的行列,寻找知情和能带路的村民。可是一无所获,家家大门紧闭,甚至连牲口唤犊的声音也消失殆尽。安静的让人感到身处鬼渊。一阵阵风扫落叶的声音,惊起层层泥沙,险些迷了眼。
“各位大哥,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风吧,在这样用身子顶风,恐怕会被风沙卷起的硬物砸伤。”玉尘嫣提议身旁的斥候。
“好吧,我们去那边躲躲风沙。”斥候拔剑杵向地面,一步一步挪动身子躲进灌木下。
等在山寨里的妲己见天色异变,仰首探看,隐约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小岛东麓的海岸线上激起层层巨浪,她放下手里的茶碗,轻功跃上房梁,一展星辰阁的武学伏壁贴身。匍匐在屋檐上,眼光犀利的一扫巨浪背后的大船,东海王军队的旗帜高挂在桅杆上,阵前又有数艘中型船舰护从,排场大过苏寒的战舰,军队更是比他的多过三倍之多。
“不行,我要去通知他。”妲己使出隔空移身之术遁走屋檐之上。
秦风站在指挥台上,一眼就看到海上的异样,可时辰不到晌午,又难下令起锚撤退。正在此时,泊在南岸的数艘战舰缓缓驶出渡头,一路朝南云的方向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秦风冲船舱里的舵手问话。
“起禀大统领,大将军有令,要大军在晌午之前必须离开冷妃群岛,否则军法从事。”舵手目视前方,语速不急不慢的回道。
“那妲己姑娘 上船了没有,大将军要我带走她的。”秦风又问道。
“起禀大统领,妲己姑娘 现在大将军身边,可能已经出发在去往冷妃墓的途中。”
“知道了。”秦风转身向小岛北麓的小山坳望去,望不见小山坳上的瞭望台,看不到苏寒和妲己的身影。手中那块紫白玉雕成的令牌,系着数艘战舰几千人的性命。撤退,才是要他没用负担的放手一搏的筹码。“大哥,保重。舰队全速前进!”
风停,一路抢滩占领小岛南岸的东海王军队,逢人便杀,全无人道可言。几员骑马冲入村子的王府高手,率兵血洗了小岛东麓的山寨,北麓的村子一下子火海一片。苏寒的随军斥候掩护玉尘嫣逃到北麓小山坳的瞭望塔下,妲己早已在塔上和苏寒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喂!南岸集结了很对军队,那般畜生在村子放火,我们要不要躲一下再说。”玉尘嫣仰首冲塔上的二人喊道。
耳朵灵敏的东海王府高手跨马就朝瞭望塔这边驰骋,一队轻装步兵紧跟其后。
“怕不怕。”苏寒伸手抚着妲己的脸颊。
“如果怕,我就不会留下来陪你一起等死了。”妲己浅笑的依靠了他的肩,俯视塔下,那名引兵来此的东海王府高手拔刀欲轻功飞上塔。她使出隔空移身之术,在他身前不见了踪影,电光石火般的出现在那名高手面前,手似匕,臂如长刀穿心。
那名高手站在塔下,一动不动的任心窝里的血喷涌出来,那些跟从的士兵见到自己战死不但不退缩,反而像喝了符的亡命徒一样抄起家伙冲了上去,玉尘嫣和身旁的斥候帮忙其中,三人合力斩杀了围攻在此的所有的东海王军队。
“来不及了,我们快向东麓那边撤退吧。”玉尘嫣疾呼一声,还没动身,只见苏寒跳下瞭望塔,迎面又有一顶级同藩王的轿子凌空而来。
轿子落下,四名王府内卫把守四周,苏寒手握卧龙刀,斩掉轿顶,四名把守的内卫纷纷拔剑相冲,他脸色一沉,凶光一现,四人皆暴死当场。
轿子被斩落轿顶,如同斩首。轿子内的男子撩开轿帘子,华服着身,冠顶华丽,腰间的宝剑更是非凡人能拥有的名贵。
司马越年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冰冷,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冷藩主,你的刀已经斩下了轿子的顶,为何停下手中的刀,斩我首级于此。”
司马越,字元超,神武国宗室,高密王泰长子。初以世子为骑都尉,侍讲东宫,拜散骑侍郎,历左卫将军,加侍中。讨杨骏有功,封五千户侯。后复为侍中,加奉车都尉,别封东海王。
“杀你如同探囊取物,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冷妃是怎么死的。”
“冷妃的死对你很重要吗?”司马越侧身看着大火燃起的村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任何阻我知道真相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你三番五次的劝我不要再查十几年前的惨案,是不是你也有份!”苏寒举刀指向司马越。
第33章冷妃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