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一次，我可以走了吗？”柳霜轻声地说。
观心道长愣住，看着她的背影，瘦弱，在他印象里，她是一个早就懂事的不需要父母担心的好孩子，或许是他太忽略她了。
“霜霜，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一次，要好好为自己活下去，柳家的命运不该阻挡你自由的脚步。
柳霜抬起头，眼里含泪，全是感激与意外。
“霜霜，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做过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一次一定要尽兴。”他的孩子长大了，看过无数的相守离别，这是她配得的。
柳霜站起来，对着父亲举手行礼，这是告别，她要离开了，她要去找李钰，她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
这样才对得起李钰，亏欠得太多，要还的。
桃枝翻晒着各式香料和花瓣，好不容易晴了几天，刚好花也正是绽放的时候，刚好可以多做一些。
柳霜睡得很热，翻了一个身，硌着什么东西，很难受，却是醒了。
“醒啦。”李钰坐在一旁轻缓地摇着扇子，惬意地看着柳霜。
这是他想过无数遍的场景，现在她是真实地在自己身边了。
“还生，很晚了吗？”柳霜揉着朦胧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
李钰拿着扇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扇着，“还早，再睡一会吧。”
柳霜睁着眼睛，温柔地看着李钰，“嗯，不早了，你都不叫我。”
“你累了，多休息一会。”
“你还说得好。”柳霜娇嗔地朝他打了一下。
李钰眼里笑意更盛，“都怪我，不知节制了。”李钰笑着扔了手里的扇子，和衣躺下，隔着薄薄的被子抱着她。
一大早就看见李钰这张脸，心里被幸福填满，“不早了，该起来了。”
柳霜推开他的手，撑着坐起，腰身有些酸，她皱了眉心，不禁哀叹一声，这男人看着温柔，可是一点也不放过她。
“酸了吗？”李钰发现她一直扭动着，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嗯，有点。”柳霜按着腰眼处，得不到舒缓。
李钰有些心疼她，“来，我给你按按。”自己太过纵欲了，受苦的是柳霜。
抚上柳霜纤细的腰身，力道均匀适中，柳霜舒服地伸张了一下。“好了，可以了。”
李钰摸着轻薄的料子下，那是滑腻的肌肤，不由很欢喜，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手往哪摸呢。”柳霜就知道，一巴掌拍掉了李钰的手，“我要起来了。”
李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委屈，“霜霜。”
柳霜最受不了他这样了，“可以了，不要装可怜，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呢。”
自从那战以后，李钰带着宋澜清的尸体离开，他把宋澜清埋在了那里，带不回来的。
“不带夫人回去吗？”柳霜找到李钰的时候，李钰一个人坐在宋澜清的墓前，眼神空洞，落寞地坐在那里。
李钰缓缓地回头，要不是他的动作，柳霜都要怀疑李钰是不是没了气息，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等不到救赎。
“还生，你还好吗？”柳霜难过地在李钰身边坐下。
李钰抬眼看她，总算是有了一些清明，“柳霜。”
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诶，我在这里。”
李钰颤抖着嘴唇，一下猛地把柳霜抱入怀里，“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他什么都没有了，母亲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连怀里的人他也不知道抓不抓地住。他狠狠地把柳霜抱入怀里，深怕她也会离开。
柳霜听得心酸，“还生，我不走。”
柳霜感受的到他的悲伤，她没经历过李钰的一切，可是她感受地到他的痛苦。
“我的心上人，有万般苦，我也苦。”
“可是我没有他苦，所以我看见他，我就觉得自己的苦算不得什么。”
“我要渡他的苦，还生，我要渡他的苦。”
柳霜也回抱李钰，像是要把对方融入骨血里。
“还生，和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所有的都放下，重新开始好不好。”柳霜祈求着，她想和李钰一起离开。
“柳霜，这次你不会再放手了吗？”
良久，“不会。”她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李钰想过，她要是不答应，他就一直跟着她，知道她看见自己为止，知道她看见他，可怜他，再次把他捡回来为止。
他不是良人，是一只伪装的狼，没了一切的孤寂的一只狼，看见猎物便不会再放手。
“柳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可再不要我了。”
这话说得柳霜心疼，她看着李钰的眼睛：“好，那你呢，你要是还愿意和我走，这话就全都是真的。”
他满心满眼全是柳霜：“我要的。”
以后咫尺天涯都是你，万里山河都与你一起。
柳霜笑着看着李钰，他们那天真的彻底在一起了。而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去看故人。
离开离州城之后，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那就是徐鸣人竟然和柳夜在一起了。
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柳霜嘴里的葡萄差点噎着。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牵着手的两个男人。
柳夜绯红了面颊，挣扎地要抽出手，徐明人倒是一脸风清云淡不怕的样子。
“看什么看。”柳夜瞪着柳霜，像是不满她打探戏谑的目光。
李钰端坐在一旁，给柳霜轻抚着背，“我就是好奇嘛，你们怎么就在一起了。”
龙阳之好她确实很不理解，但是她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是互相喜欢的。
那这又怎么样呢，喜欢本就是无法控制的事情。
徐鸣人得意一笑，很是欠揍：“没办法，本公子魅力过大，连小夜也无法控制自己。”
柳夜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要点脸行不行，要不是你死缠烂打，谁会看你一眼啊。”
“你看这不是承认了，我的魅力果然是看得见的。”
柳夜无语，不想再理他，徐鸣人一脸地讨好凑过去，“好了不气了，吃个葡萄。”
柳夜张嘴便吞了送过去剥了皮的晶莹剔透的葡萄，果然鲜嫩多汁，很甜。
柳霜一脸石化，这娴熟的动作，看样子是做过许多遍了。
李钰也顺手喂了她一颗葡萄，真的很甜，忽然想到他们好像是一样的了，一样被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