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我很难不乱想。”
“是皇宫出事了，还是陛下出事了，你说清楚。”
侍卫没有说说话，只是带着浓重的哀伤看着柳霜。
柳霜心道不好，肯定是二者都有。
“我现在就随你回宫，不得耽延下去。”
侍卫给柳霜跪下，“娘娘，请娘娘赎罪，属下不会做的。”
“请娘娘听属下说完，陛下郑重吩咐，之后娘娘再要如何，属下定不阻拦。”
柳霜紧缩眉头，“你说吧。”她心里不安，而他接下来话，柳霜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过。
“柳霜，你受朕恩情，朕未曾索取，如今却要你还了。”
“从即刻起，将清妃贬为庶人，永不得回京。”
柳霜大惊失色，那种震惊是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的，皇上废了她的身份。
不该是这样的，柳霜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听见侍卫接着说了下去。
“柳霜，李钰是天机阁李德天之子，可天机阁与他却无关联，你可放心，他的身份不止于此，届时天机阁与他定不两立。”
“柳霜，我未向你要过什么，现只有几求，一求你安遂，二求你欢愉，三求便是嘉嫔。”
柳霜泪湿了眼眶。
“嘉嫔不适合待在皇宫，她心思单纯，只求柳霜你带她离开，永不回宫。”
“陛下还有最后一句。”侍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用情至深的陛下，到最后想到的全是柳霜一人。
“若你不应，他定痛不欲生，不得安息。”侍卫说到最后也红了眼眶，陛下送走了她们，也送走了陛下最后的念想。
柳霜心痛地站不住脚，靠着身后的柱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娘娘，你应下，属下才敢离开，还请娘娘应了陛下，应了这话！”
声音悲壮，穿透了柳霜的心与灵魂。
良久，一句“好，我应你。”淡淡飘散在天空。
侍卫看了一眼早已悲寂的柳霜，心被触动，他看了陛下与柳霜生活的一年，他们没有感情，也有亲情在。
这是他见过，陛下最用心对待的人了，是陛下用所有也换不来的人，可是陛下还是放她走了，给了她最需要的保护，有给了她最想要的自由，没有强迫一次，每次只有妥协。
人人都到端王殿下为了亡国公主，痴情至深，行至疯癫。
可他看来，端王还不及陛下一分，心之所动，爱而不得。陛下嘴里念得最多的就是我生，君生。
一些人就是注定不得，侍卫带着遗憾与悲伤离开。
柳霜抬头望天，两行泪水还是顺着她的面颊流下，一闪便滴落在衣角。
她柳霜，这辈子何德何能遇见他，何德何能每次都遇见很好，对她很好的人。
柳明柳夜，晓月，还生，青梅，阿姆，陛下，她每一个都还不完了。
柳霜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总是毫不犹豫地利用着别人的感情，现在依旧如此，最可恨的就是这样子的她。
难怪，让她带着嘉嫔先走，难怪走的时候迟迟不肯离开。
难怪在饭桌上提到李钰，还与她一直在说李钰的事。不过是自己想听，他便与她说了许多。
嘉嫔见柳霜迟迟不进来，好奇地走出来：“柳霜？你怎么了？”
她看见柳霜在哭，小心地走过去。
柳霜收起心思，擦了擦泪水，强笑起来，：“没事，就是风迷了眼，有些难受。”
“好吧，那进来吧。”嘉嫔没有戳破她，这分明是难过的表情啊。
柳霜摇头，“嘉欣，我有事会离开这里，不必担心，我会留下侍卫保护你的。”
嘉欣是嘉嫔的闺名，她不知道柳霜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肯定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好。”嘉嫔呆呆地回。
柳霜强颜欢笑，点头。
嘉嫔在后面喊到：”早些回来啊。”柳霜听得一怔，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嘉嫔抚了一下肚子，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
柳霜牵了马，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柳霜的心里默念千万遍，不能有事啊，绝对不能。
那个侍卫柳霜经常看见，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不轻易离开的，皇帝肯定是出事了。
他的眼神是哀伤的，不该这样，她和嘉嫔离开没还有过半个月，怎么会就出事了.
到了京城的时候，柳霜才知道，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可怕很多，不是皇帝出事了，根本就是天大的事情。
满京的白色，全是祭奠才会摆的白条，白花，她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柳霜一路向着皇宫跑去，被守在城门的侍卫拦住。
“皇宫之内，可是你可以擅自闯入的。”侍卫义正言辞地拦住柳霜。
柳霜不耐烦：“放肆，你看清楚了，我可是清妃。”
侍卫一听见清妃两字先是愣了一下，上下看了柳霜一眼，那长相可不是凡人，都说清妃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这下他们犹豫了一下。
“清妃不是去了行宫吗，而且我还听说清妃已经贬为庶民了。”一个侍卫小心讨论起来。
不论柳霜怎么和特么僵持，他们就是不放柳霜进去。
“这京城现在管的可严了，你要是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能擅闯。”
柳霜心急如焚：“那京城到底为何会这么严，还有这么多的祭奠之物到底是为什么？”
侍卫大惊：“你这都不知道？”他们狐疑地打量着柳霜，很谨慎地小声说到：“皇帝薨了。”
柳霜如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
苏容成正要进宫，刚好看见柳霜站在那里。“柳霜。”苏容成叫她。
柳霜满眼都是惊慌，看见苏容成立马向他快步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行宫吗。”苏容成看见柳霜是吃惊的，父皇对柳霜真的很好，可以说对她比对任何人都要好。
就连发现危险，也第一时间把她送走。
柳霜红着眼眶：“苏容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容成看她的样子，肯定是知道了，“先进去吧。”柳霜大概不会想知道的。
柳霜捏紧了双拳，跟在苏容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