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撑着脑袋，看着安睡在床上的柳霜出神。
柳霜比他上一次看她更好看了似乎，以前的柳霜更像是无忧无虑的小鸟，任意飞翔着。
可现在不同了，她就像是掉了被剪掉翅膀不能任性，只能呆在笼子里默默梳理自己美丽的毛羽。
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到底是为什么，老天爷故意作弄他们吗。
天南与地北不能相见，冬和夏不能相遇，黑暗和光不能相会。
柳霜缓缓睁眼，看见的是自己头顶熟悉的帐顶。
她没开口，没喊人，就静静地看着，眼睛里没有光亮。
李钰知晓柳霜醒了，可是她的那样子分明是不想醒。他捏紧了拳头，连他也不愿意见吗？
“小姐，醒啦，要起来吗？”李钰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柳霜。
不想看见他没关系，他看得见她就好了，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的。
柳霜躺着看李钰的脸，是倒着的，不知道他在笑还是在嘲讽。
柳霜轻勾唇角，“还生，你还在啊。”柳霜看着李钰的脸，心里翻过了好多情绪，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他说话，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和还生走下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自己强行把还生留在身边真的是正确的吗？
柳霜想到娘亲和阿弟，想到了大明哥和小夜，想到了晓月，想到柳家那么多的人的脸。
可是就是没能把还生从脑海里抹去，而且还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睁眼看见，闭眼想到的都是还生，可是又模糊，模糊到她拼凑不齐一个还生。
到底他是李钰，还是自己的还生，她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清楚了。
“我叫他们给你熬了安神的汤，等会起来了就喝了。”李钰扶起柳霜，睡了很久的柳霜连背也是酸疼的。
李钰看出柳霜的不舒服，柳霜什么的动作他都清楚。
“是不是睡得背疼了，等会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就好了。”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李钰摆出纯真的笑容，眯着眼睛，眼底全是清醒，可面上却看起来是在笑。
柳霜看着李钰的笑脸，突然觉得像在看变脸的戏剧，披着一张一张不同的面具，没有哪个是他，可又哪个都是他。
“还生，我要起来了，你先出去吧。”柳霜掀开被子，走下床。
李钰没有动作，柳霜都没和他说话，心里好像被捏住了，蒙住地跳了几下。
“好，那我去给你拿安神的汤药，还有早膳，我特意叫他们做了红豆粥，等放一些蜜糖，甜甜的，你最喜欢了。”
“好。”柳霜乖巧地不像话，李钰看着她的样子像一只小白兔，柔顺地露着雪白的脖颈，随时可以一把捏死。
李钰掐紧手心，“嗯，那你先洗漱，我一会就回来了。”
青梅在李钰走了没一会儿就走进来了，“小姐起来了，现在都快中午了呢。”
柳霜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青梅看着美得不像话话的柳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了这么多次，依旧被她的美貌惊艳到，真的有人可以长得像仙女一样。
这长相怕是都可以进宫当娘娘了，青梅痴痴地看着柳霜。
柳霜注意到青梅的呆愣，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青梅认真地回答：“小姐长得真好看，美得跟天仙一样。”
柳霜被她逗笑，“哪有这么夸张啊。”
“是真的，美丽是具有冲击力的，是最直接的喜悦，没有人可以拒绝好看的事物，没人可以免俗。”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青梅笑嘻嘻地回：“都是书里看来的。”
“小姐和那个还生是要结亲了吗？”
柳霜奇怪地看着她“没有啊，怎么问这个。”
青梅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当着正主的面聊，应该不算是嚼舌根了吧。
“就是，就是青梅看见还生从小姐房间出来的，如果不是夫婿，那是……”是面首？
柳霜看青梅的表情，明白她是误会了。“还生是侍卫，不是你想的其他什么，小丫头，脑子里都是什么啊。”
只是侍卫？青梅不相信，拿还生看小姐的眼睛分明是占有，分明是爱慕啊。
“小姐，那你会和还生成亲吗？”
柳霜愣住，眼露愕然迷茫。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谁成亲，就是还生，她也没想过。
“小姐，不会睡了还生，他还不给小姐名分的吗？”
“这样可不行，小姐我说句话啊，在一起那就该成亲，那是姻缘，那是老天接的线。若是，那个了不在一起，这么做是要遭报应的。”
青梅发愁，不知道柳霜明不明白她说得是什么意思。
柳霜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青梅说得是男女交欢之事，一下子红了耳根。
“小丫头说得都是什么啊，我们没有肌肤之亲，没事多读正经书，说得是什么啊。”
“本来就是啊，那我还看见还生眼底发青呢。”明显是睡眠不足。
眼底发青，柳霜倒没有注意到。
“嗷，对了，柳大哥今早还来找小姐了呢。”青梅差点就忘记了，柳大哥特意吩咐她要告诉小姐的。
柳霜点点头，昨天之事，大明哥或许发现了什么。
“我收拾一下就去。”柳霜穿戴好，更显美丽动人，青梅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李钰端着早膳，和要出门的柳霜碰了个正着。
“我去大明哥那里一下。”
李钰放下东西，“小姐先吃点东西再去吧，不然该肚子疼的。”
青梅不敢看李钰，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但唯独对小姐才有好脸色。
柳霜没有动，李钰就走过来，拉她坐到凳子上“吃个早饭又不耽误，身体要紧，你昨晚就没有吃饭了，肯定饿了，先吃点好克化的。”
李钰拿起蜜糖，往粥里轻舀了一点，“快吃吧。”
柳霜拿李钰没办法，那桂花蜜糖香得紧，看得柳霜确实有些饿了。